狐若又把鏈子往千年寒流面前一遞,笑的更加的放肆:“是不是睡覺睡得老眼昏花了……”
“我給你們開門就是!”
千年寒流除了妥協沒有別的辦法。
用幻化成人臉的白色眼睛狠狠瞪了狐若一眼,再看看一臉懵((逼逼)逼)的八百段,一揮手,便從三人的前面開出了一個足有丈寬的小門。
狐若收起鏈子,沖后頭的八百段擺擺頭,示意讓他進去。
八百段看看狐若,再看看毫無表(情qíng)的千年寒流,默默咽了口口水,趕忙往前走。經過狐若(身shēn)邊時,狐若將那鏈子順手塞到了他手里,并笑盈盈的拍拍他的肩膀,意義不明。
八百段穿過門,狐若又氣死人不償命的沖千年寒流挑挑眉頭,這才笑哈哈的穿門而入。
千年寒流好不容易壓下怒火。
守城幾千年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qíng)況,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憑著國主信物而放人入城……
“這些到底是什么人……”
嘟嘟囔囔,千年寒流的(身shēn)影隨即隱沒在城墻之中,門也一眨眼消失不見。
八百段從門中出來,一抬頭,便看到有十幾個穿著衛服的侍衛在等著他們。
為首的自然是林威五。
先一步進來的千年寒流將具體(情qíng)況說給了他聽,林威五看著八百段,再看看跟在其后,實力不容小覷的狐若,神色并不好看。
“你們是誰?何以要見國主大人?”
溪疊最近還真是忙,幾天之內,就有勝于百年的人來找他,林威五在心中暗暗道。
八百段知道林威五是傳信人,當然極為恭敬的鞠躬行禮:“我是來見國主大人的!我有這個!”
再次將鏈子掏了出來,給林威五看:“只要有這個就能見到國主,對吧?”
他開始還懷疑鯉笙的話,但從千年寒流給他們開門來看,這鏈子還真是作用巨大。
林威五看到放著流光的鏈子,眉毛一低,也知道這是溪疊的東西。并沒說話,而是看向后邊的千年寒流,用眼神詢問。到底要不要讓他們進去?
千年寒流卻化成一團霧氣,干巴巴的看了狐若一眼,閃(身shēn)離開,看來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林威五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還能怎么辦。
既然千年寒流都沒反對,人家手上還持有溪疊之物,那他自然沒什么理由將人攔下。
輕嘆口氣:“看來你們并不打算說自己是誰啊……好吧!既然你們手上有國主大人之物,先不管你們是誰,都是我北流冰的客人。這邊請!群毆帶你們去見國主大人。”
說著,往后讓出地方,倒是突然變得恭敬起來。
他這樣,八百段反而更加拘謹,走起路來,連自己順拐了都不知道。看的狐若走后頭止不住的笑。
目光經過林威五,笑意更濃,似是赤。(裸luǒ)(裸luǒ)的挑釁。
林威五深吸口氣,也只能作罷。
隨他去吧!
而幾人沒用多久就站到了流冰(殿diàn)前。
林威五乃是守城人,只能把人帶到這里,不得再越界半步。
看了八百段一眼,只好伸手:“把鏈子給我。”
八百段非但沒給,反倒抓著鏈子躲到了狐若(身shēn)后,這一動作,更讓狐若哭笑不得。
“沒有信物,就算是我,也不得隨便踏入流冰(殿diàn)。”林威五只好解釋。
然而,八百段還是戒備心十足,仍然不肯露頭。
林威五只好無奈的看向狐若。
狐若聳聳肩,只好閃(身shēn)讓開,同時道:“喂,你是來見溪疊的吧?現在不把鏈子交出去,可能就見不到人了,你確定要這么死死抓著?”
“可這是鯉笙姑娘……”八百段剛要說些什么,突然意識到自己又說出了鯉笙的名字,趕忙又閉上了嘴。
敢(情qíng)這都是鯉笙搞得鬼?
狐若無奈的直嘆氣“我還真是越來越對那個女人感興趣了啊……”先不說怎么會認識八百段這種妖怪,竟然還將舉世難得的溪疊的東西贈與人家,這種事估計也只有她能做的出來了。
林威五也不耳聾,聽到鯉笙的名字,先是一愣,而后又認為是自己聽錯了,搖著頭道:“不,應該不可能……”
鯉笙跟著洛世奇一起離開,他可是親眼所見。
狐若看出他的猶豫,便問道:“怎么,你也認識鯉笙不成?”
他只是隨便一問,誰能想到林威五卻深沉的看著他,露出了肯定的眼神。
狐若反倒震驚了:“你真認識?何以認識?”
“她跟著洛爵一起來的,當(日rì)(情qíng)景到現在都歷歷在目,你說我何以認識?啊,聽你這口氣,難不成,你是為她而來?”
狐若皺起眉頭,卻不說話了。
林威五見自己(熱rè)戀貼了冷(屁pì)股,就知道自己說多了,隨即又沖八百段伸出手:“你到底想不想進去?想的話,就趕緊把東西給我,不然我回去了!”
八百段看出不舍,可看看狐若,再看看失去耐心的林威五,只好十萬分不愿意的將鏈子交給了他:“那用完后可得還給我啊!”
林威五不悅的黑著臉接過,并沒回答,隨后將鏈子交于守在門口的守衛,這才道:“能不能還給你,還得看國主大人的意思。”
“你!”
這話可讓八百段那個無語。
剛要說些什么,流冰(殿diàn)大門的守衛突然給他們讓開了路。示意他們進去。
林威五的任務完成,便沖二人道:“看來國主大人想要見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進去啊!”
八百段瞪了他一眼,在林威五剛要揮拳頭嚇唬他之前,就趕緊麻溜的進了大門。
林威五迎上狐若那雙魅惑而又多(情qíng)的眉眼,揮起的拳頭有些怯怯的收起,然后沖他點點頭,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甩袖,人便離開了(殿diàn)門。..
狐若笑了笑,暗嘆這人還真是有意思,隨后也進了(殿diàn)門。
一進大門,便見白磚白瓦,白色卵石鋪成大道,筆直的伸向不遠處的白色玉石大門。
門口豎立兩根參天的白色石柱,柱子上雕刻著祥云圖騰,而其后便是印有‘流冰’二字的大門。
氣溫很低,呼氣可見成冰。
似乎是察覺到人來,白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卻一絲聲音都沒有,在這風雪飄搖的時刻,稍稍顯得詭異。
八百段該是害怕了,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慢慢的退到了在他之后的狐若(身shēn)后,竟然將第一次見的狐若當成了靠山。
狐若念他認識鯉笙,怎么招也就不介意了。
順著打開的大門,便進到了里面。
一抬頭,看到平原般廣闊的空地,突兀的長著兩棵寒柳,柔長的白色枝條蔓延到地面,與雪景相襯,倒也別是一番美景。
而在寒柳之后就是通往流冰(殿diàn)的八十一級臺階,斜斜延伸上去,對應著一尊白色的三腿巨鼎,里面燃燒著熊熊白色火焰……
該是在迎接二人,溪疊后背著手,在巨鼎旁邊修長而立。
一聲與雪景相融合的素色長袍將他的笑容襯得更為的明亮,在他其后,則是重筑與花礫。
狐若知道溪疊很多消息,但真人卻是第一次見。
雖然早就聽聞北流冰的溪疊國主是個絕世的美男子,起先他還不已為意,如今當面一看,還真的不得不承認。
(身shēn)段淡定優雅,更是天生的玉質金相,眉宇之間盡顯神采奕奕。只是為他一看,更覺那威風凜凜的氣息增生,讓人無法從他(身shēn)上轉移視線。
“還真是一美男子啊……”
還以為活了超過五百年的溪疊,至少也是個中年大叔了,哪里想到竟然這么年輕……
狐若走到臺階之下,輕聲嘟囔,卻給溪疊聽了去。
溪疊的笑容瞬間更為柔和,固然他知道臺階下的人不容小覷,便主動開口:“不知道兩位所謂何事要見我?而這寒冰鏈又是何以得來?能否請兩位給個說法……”
將手中寒冰鏈拿出,問的自然。
他可是好聲好氣的,結果,狐若直接閃到他(身shēn)邊,直接伸手就要去抓寒冰鏈。
溪疊怎么可能讓他得逞,在發現他的目的前,往后一退,想要閃過去。
然而,狐若也不是好應付的,一抓不成,隨后又來第二抓。
溪疊再次閃開,狐若便繼續往前進攻,這在眨眼之間,兩人竟然你來我往了好幾回,看的旁邊的重筑與花礫不(禁jìn)暗暗倒吸了口冷氣。
這個男人不簡單!
溪疊很明顯已經動了真格,而他竟然還能跟上溪疊的動作而絲毫不露下風!
“啪”
雙方交戰七八個來回,隨著輕輕的響聲,等兩人(身shēn)形定下,便見兩人一人一手抓著鏈子的一頭,誰也不肯放手的直視著對方。
溪疊臉上的笑意全無,倒是狐若呵呵一笑,似是故意給溪疊下馬威一般,松開了手。
“這寒冰鏈不是你的東西嗎?怎么在我們手上的,你竟然不知道?”狐若淺笑著,口吻卻是諷刺,話鋒一轉,更為的找茬:“還是說,你們北流冰的傳世之寶,竟然在你不知曉的(情qíng)況下丟了?這像話?”、
“你竟然敢這么對國主說話...”
“重筑,退下。”
重筑還沒等往上沖,溪疊就揮袖制止了他。笑容再度出現,只是多了幾分僵硬。
狐若凝眸看他,并不躲避那種鋒芒,將下巴昂揚的更高:“怎么,我說的不對?”
溪疊淺薄一笑:“你見我,應該不是為了找我麻煩吧?”
哦呀,轉移話題了。
狐若玩笑開夠了,當然也該說正事了。
不過,再說正事之前,貌似臺階之下的那個不知何時,已經蜷縮成一團的不明生物還得先處理一下。
輕呼了口氣,只能送佛送到西,扭頭看向八百段:“喂,溪疊就在你面前,你不是要見他么?有話快說,趁我還想多管會兒閑事的時候!”
說到閑事,溪疊側眸看了狐若一眼,頓時明白兩人并非一起。
而同時又覺得好笑。
這個俊美無暇的男人,明明是因為持有寒冰鏈的八百段才能進來,結果,到他嘴里,反倒成了施恩者……
八百段給狐若一喊,立馬從見到溪疊的威懾感中找回了自我,渾(身shēn)的顫抖也停下了。
對,沒錯,他是來見溪疊的。
既然好不容易見到了溪疊本人,他可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發抖上。
使勁的‘啪啪’扇了自己幾巴掌,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中,抬起了頭。
“八百段見過國主大人!”
溪疊被他那突然正經的模樣逗笑,但面容依然柔和的如同(春chūn)風佛面:“八百段?”
這個名字還真是鮮有聽聞。
重筑倒是稍有了解,想了想,隨即在溪疊耳邊低語了幾句。
溪疊的神(情qíng)慢慢染上了幾分肅重,看向八百段的眼神更是認真起來。
八百段并沒察覺到溪疊的神(情qíng)變化,繼續說道:“不瞞國主大人。我此番前來是跟您求助的。您也知道,這幾(日rì)北流冰境內暴雪侵襲,簡直冷的不像話。而我修為尚淺,還不能制造出能夠遮風避雨的結界……”
“你是為了那些半妖才來找我的?”溪疊聽聞了半妖之事,語氣不由得加重。
八百段稍稍一愣,哪里知道溪疊竟然知道半妖之事,停頓了下,才無奈點頭:“我知道,半妖是人與妖怪之間不能容忍的存在,但孩子們年紀尚小,若是無人肯照顧他們,以他們淺薄的妖力,只會成為其他妖怪的食物..”
“你明知道半妖是何種存在,竟然還來找人類之主幫忙,(身shēn)為妖怪的你,腦子絕對有問題吧?”狐若卻完全不像幫忙似的,突然嘲諷起八百段的良苦用心來。
這活脫脫瞧不起的口吻,可讓溪疊聽著極為的不舒服,皺著眉頭看他,卻不說話。
八百段給狐若說的臉色一沉,頭不由得低了下去:“我也知道照顧半妖的自己很不正常。也對,但凡是個妖怪,肯定以半妖為恥,可那又怎樣?半妖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了?他們也不是自愿來到這個世上的?這難道不該怨那些生下他們之人?為什么大人犯的錯卻要無力的孩子來承擔?大人就能為所(欲yù)為了?”
“我雖然沒什么妖力,也不能好好的保護那些小家伙,但看著那么鮮活的生命從自己眼前消失,你們可以當做看不到,但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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