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明當即道:“莫師兄,離師兄,你們可記得我們方才在傳送信息中提到過的魔族之事?”
東方令扭頭看他,知道他想干什么,并未插話。
莫非辭點點頭:“難道不是說的百里仙?”
百里仙皺起眉頭,扭頭看向鬼夜明。
怪不得兩人一上來就態度不好,看來是誤把他當魔族了。
鬼夜明解釋“當然不是。不僅不是,百里仙還在危機關頭,從那個誅九天手中救了我們,算是救命恩人”
“鬼夜明,別說廢話!”東方令又不樂意了,大聲提醒。
離(騷sāo)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你說你們被百里仙救了?”
不會吧?
“理由呢?”看向百里仙,一百個想不明白:“怎么想也覺得奇怪,邪道為什么要幫正派”
“他說欠師尊一個人(情qíng)。”鬼夜明又解釋。
“師尊?”莫非辭搭腔:“那怎么沒聽師尊提起過?”
百里仙:“”
這些正道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啊?每個問題都要解釋兩遍嗎?
只好開口:“我跟百步瑯之事,你們無需知道。總之,今(日rì)之事,純屬巧合。若是開始看清你們是驚闕山的人,我倒寧愿一直欠著百步瑯,也不會出手相救。”
省的把人救了,卻多出這么多事,真是江湖險惡
“你!”
“東方令,好了。”離(騷sāo)急忙喝止東方,四人之中,屬他資歷最老,因此也最有發言權。
“雖然百里仙你是邪道,但你終究救了我們的人,我代二人向你道謝..”
“不需要。”百里仙冷冷拒絕,“誰要跟是非不分的正道搞好關系啊?”
“你可別太過分了!”莫非辭也看不慣百里仙的態度,叫囂起來:“不服來戰啊!”
“非辭師弟,你快退后,別嚷嚷”
若不是離(騷sāo)攔住他,莫非辭非要干一架不可。
百里仙冷哼一聲,眉眼之中除了不屑就是不屑。要真動起手來,就算他們四個人,也未必能降住他是真。
東方令與鬼夜明也趁著亂,跟離(騷sāo)站在了一起。兩人一手按著莫非辭,免得他沖出去。
離(騷sāo)舉劍道謝:“我家師弟失禮了”
百里仙挑釁的看了莫非辭一眼,依然不屑,一揮袖,剛要走,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看向莫非辭:“你們驚云山的人好像跟那個洛爵關系不錯”
“不關你事!快滾!”莫非辭聽到洛爵之名,立馬又發飆了。
百里仙呵呵一笑,“聽聞他們已經從奇瀾界活著出來,而八荒突然出現魔族,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怎么看也跟他們有關系”
“你們別攔著我,我要打死這個混蛋!”
聽到百里行仙中傷洛爵,莫非辭可受不了,當即推開東方令與鬼夜明,擼著袖子就往前沖!
百里仙卻微微揮袖,眨眼消失無痕。
百里仙一走,四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沉默蔓延。
離(騷sāo)左右看看,見枯井村變成地獄一般,無奈的長呼口氣:“先把這里的(情qíng)況匯報山里,至于你們兩個”
看向鬼夜明二人,拉長了聲音,“聽聞西國已經從奇瀾界離開,暫時回了西國。既然如此,你們就先跟著我與非辭去臥嶺村看看”
提到臥嶺村,莫非辭又氣憤起來:“師兄,你方才怎么就那么放了百里仙?你也聽到了他們剎神宗要去臥嶺村吧?這件事說不定更他們有關系”
“所以呢?你打算在不確認的(情qíng)況下跟剎神宗動手?”離(騷sāo)(陰陰)沉了語氣,眼神也多了幾分涼意。
離(騷sāo)鮮少會動怒,莫非辭一看,別說犟嘴,急忙拉著離(騷sāo)的胳膊,“哎呀,我這不就是說說嘛!怎么可能真的跟他動手,師兄你別動怒,別動怒”
東方令:“”
鬼夜明:“”
離(騷sāo):“”
莫非辭似乎不覺得尷尬,又繼續說“既然師兄都發話了,那我們給這里的村民收尸后,就去臥嶺村查看,大家覺得如何?”
“嗯,啊,好”東方令二人急忙答應,別說有多客氣。
隨后,三人便開始四處尋找村民的尸體,倒是一下子就分散開了。
離(騷sāo)頭疼的看著莫非辭的背影,比起上火,更加讓他在意的卻是誅九天的事(情qíng)。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朝著鬼夜明走了過去。
鬼夜明正抱著一個年紀尚小的女孩的尸體往這邊走,看到離(騷sāo)過來,便沖他一笑:“離(騷sāo)師兄,這邊我來負責”
“你看到的那個魔族有說什么嗎?比如說,他是誰,來自哪里,是誰的下屬”
“他說自己叫誅九天,聽他的口氣,好像在魔族還有一定地位,而看他的修為,在受傷的(情qíng)況下竟然還如此厲害,怎么著也得跟我們仙靈界的法乘期修為有的一拼”
離(騷sāo)吃驚:“他受傷了?可有提到是誰傷了他?”
鬼夜明無語的搖頭:“他對我們滿口不屑,若不是東方師兄接連追問其名,他甚至連名字都不愿透露。不過誅九天這個名字,也真是霸道的厲害”
一個名字,足以顯露此人必非凡人,一看就是大有所為之人。
離(騷sāo)沒有茍同,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鬼夜明還未出苦學(殿diàn),對離(騷sāo)的認識也停留在當時的幾面之緣,今天還是第一次正式與他對話,難免有些無所適從。
離(騷sāo)不說話,自然他也不知道該對前輩說些什么,只好沖他點頭,又繼續忙手上的活。
離(騷sāo)的臉色更加濃重幾分,隨后制成一個可以傳音雀,將所見所聞悉數傳入其中,一個揮袖,便將傳音雀送往了驚闕山。
不出一刻鐘,四人將尸體收拾好,連誅九天殘留的黑氣也一并消除,看著堆放在面前成一排的村民,表(情qíng)悲重的很。
那些光點隨著風,慢慢飄散到村民(身shēn)上。
莫非辭三人在其后,重復他的話,做出同樣動作的往生之咒,指尖同樣迸發無數光點,霎時間照亮了整個枯井村。
“此些靈魂,大數消除!”
離(騷sāo)說著,雙手分開往下,頭也低了下去。
剛才還躺在地上的村民的尸體慢慢光化,像是上升的青煙,慢慢往上飄升
于此同時,鎮上有些大膽的人,因為在意枯井村的事而找了過來。
看到枯井村的村民在離(騷sāo)四人手下慢慢從干尸變成一團團的白光,升到高空,散發出溫暖而又祥和的氣息,頓時(熱rè)淚盈眶
“大家一路走好“
不到一刻鐘,村民的尸體便全部光化,重新回歸于虛無之中。
第一次做這種魂葬,鬼夜明與東方令看起來悲重的有些不尋常,兩人的眼睛都紅通通的。
看到離(騷sāo)與莫非辭看他們,立馬又動作一致的轉過頭去,擦干眼淚。
莫非辭也是一步步走過來的,知道第一次使用往生咒;難免會被靈魂所遺留的遺憾之(情qíng)沾染,心智稍弱的人,可能很長時間都恢復不了。
只好拍拍二人肩膀,算是加油“在引鯉樽最后的爭奪戰上,勢必會犧牲更多的人,到時候,你們要見證的生死,可能是這里的幾十倍,幾百倍”
稍稍的停頓,莫非辭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重了還是輕了,但他很確定的是,那一天肯定會來臨。
離(騷sāo)也走了過來,同時制成了傳送法陣。
“你們可是驚闕山的弟子,不要給驚闕山丟人。”
兩人往后看,發現不知道何時這里至少站了五六十人。
大家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滿滿的激動與感動。
“那是驚闕山的弟子吧?一個個長的可真英俊!”
“話說是他們趕跑了妖物,凈化了枯井村吧?好厲害!”
聲聲傳來,皆是贊美與仰慕。
然而,東方令卻阻止不了自己早已通紅的眼眶,將頭低的更深,幾乎垂到(胸胸)前。
“這算什么啊?什么厲害?我們不是誰都沒有救到么一個人,一個人都沒”
“啪嗒”
離(騷sāo)伸手便將比他矮出一個腦袋的東方令攬在(胸胸)前,重重的力氣,那么有力。
“那就記住這次的教訓,爭取以后救下所有人”
“嗯!”
東方令狠狠的點頭,將腦袋靠在離(騷sāo)的(身shēn)上,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
鬼夜明在旁看到,也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自從鯉笙他們大鬧一場,離開苦學(殿diàn)后,膽小怕事的東方令就變了個人。
可現在看來,他的變化只不過是一層虛張聲勢的鎧甲,保護的是那個鎧甲之下的弱小的自己。
“我們走。”
離(騷sāo)并沒有給東方令太多的時間惆悵,推開他,便第一個進了傳送陣。
莫非辭在后,拍了拍東方令的肩膀,第二個跟上。
東方令深深吸了口氣,眼淚后悔什么的通通咽到肚子里,再抬起頭時,眼神倍加的光亮。
“鬼夜明,我們走。”
鬼夜明聳聳肩,鄭重的跟上了東方令。
對啊,這才是他所熟悉的東方令,熟悉的令人感動。
傳送陣很快到達了臥嶺村。
在入口處打開,四人一起現(身shēn)。
莫非辭看著變成一片黑炭的村子,再次瞪圓了眼睛。
“師兄,我沒看錯吧?這里真的是那個臥嶺村?”
雖然隔著他們之前來這里已經過了十幾年,但臥嶺村可是以亙古不變而著名。
記得上次來時,村長還設下了極為淳樸的晚宴相迎。
再看看現在
離(騷sāo)握緊了雙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憤恨爆發出來:“看看看還有沒有人幸免于難”
離(騷sāo)知道這種(情qíng)況怎么看也不可能會有人活下來。
但,內心卻躁動不安。
莫非辭很明白這種感覺,沒等離(騷sāo)說完,便化成一道黑影,在燒成一堆堆黑炭的小山灰燼中來回游移查找
東方令與鬼夜明也相繼開始尋找,不放棄一絲希望。
而離(騷sāo)則在村口來回踱步,一邊走,一邊釋放咒法,想要從這毫無靈壓感染的地方尋找到一絲絲外來的靈壓,或者氣息,以便以后能分析出兇手是誰。
然而,縱然離(騷sāo)將所有可用的追組咒法都用上,對方的氣息像被什么東西憑空抹去,找來找去,咒法的中間,依然是澄明一片。
離(騷sāo)的眉頭皺緊,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非辭什么都沒找到,肅重著臉回來。
“師兄,什么都沒找到”
離(騷sāo)抬頭,因為什么都沒發現,面如死灰:“啊,是嗎”
“我們這邊也什么都沒有。”鬼夜明也道。
“看來對方是有準備而來,竟然連尸體都一并化成了灰,這得多強的吞噬咒法才能達到這種效果啊?”東方令小小的做了個分析。
一般殺人滅跡的時候,能夠使用的咒法雖然很多,但可以直接將堅硬的骨頭都一片都不剩下,那必然是使用了可以化骨的吞噬之術。
吞噬之術,并不好駕馭,且想要使用,需有一個修為極強之人作為咒引。至于強到什么地步,怎么說也得法乘期之上才能抵抗的了咒法產生效果時的蝕骨之力。
若是修為不夠,咒法無法發動不說,直接就給咒法硬生生的吞噬了。
吞噬之術可不是靠運氣就能施展的。
由此可見對方實力絕對在法乘之上。
細數八荒修為在法乘之上的人物,其實也沒多少。
但現在的八荒已經百年以上未曾正式打出實力排名,誰又敢說在這百年間,沒有些實力突飛猛進的人物?
離(騷sāo)無奈嘆口氣:“不管如何,先將這邊的(情qíng)況也轉告回去。到時候,掌門師尊要如何處理,我們再具體行動。”
“師兄,那你查到對方的氣息了?”莫非辭還是好奇。
離(騷sāo)搖頭:“對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靈壓消除不說,甚至連氣息都有意篡改了。著實難辦啊!”
“到底是誰更臥嶺村有這么大的仇?”鬼夜明低聲問道。
而這個問題,在場的誰也回答不出來。
不知道怎么回事,食之無味,以至于我連碼字的心思都沒有。難得的休假,就讓我放縱了。
開始寫書的這幾年,我都忘了之前是怎么度過休息(日r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