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夜明趕緊搖頭,示意沒有什么。隨后呵呵一笑:“您先去忙吧,我在這邊看著。”
溪疊緊鎖的眉頭這才松開,點點頭,完全看不出笑意,這才一揮袖,又重新將結界覆蓋,隨后離開。
見他離開,鬼夜明長長的呼了口氣,緊繃的后背這才微微得以緩解。
僅僅一瞬,周圍的空氣都嚴肅了起來,看見溪疊的修為有多么高深。
而溪疊原本想問溪疊,他之所以會發現他與黎生二人,是不是跟這邊的結界有關?
溪疊說,外人從外進不去,里面的人卻能輕易出去,既然他能放心二人,自然證明他能洞察結界中的人的行蹤,想必是結界上施加了什么咒法。
他是這么想的,而溪疊也承認了這種想法。
“傳聞中最有可能成為千妖之主的男人,還真不是吹的……”鬼夜明感嘆著,又不免苦澀的笑了起來。
“話說,驚闕山那邊我要怎么辦?”
原本他是被派來調查洛爵與魔族關系的,現在卻成為了溪疊的手下,先前他還特意與東方令聯系的時候撒了謊,說他卻別處調查什么的。
以東方令的聰明,可能他的謊言已經被識破了,但卻不見東方令有所行動,那必然是還有其他事在(身shēn),抽不開空。
如果東方令真想找他,其實也簡單,只要強行打開兩人下山前結成的如影隨形,不管對方在何處,必然能去到對方那里。
當然,這各咒法也不是說用就能用,必須要先確認對方周邊(情qíng)況方可。不然,如果對方(身shēn)處在一個不能暴露之地,貿然出現可能會害了彼此(性性)命。
不到萬不得已,東方令絕對不會動用。
但這不能肯定東方令不會使用,畢竟他的(性性)格令人捉摸不透,一旦那股子勁上來
,還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來。
“果然我這邊還是先將咒法單方解除了吧?”
鬼夜明想了再想,著實無奈了。
邊說,掌間已經出現了如影隨形所制成的兩個小人發光體,者小小的人形發光體,便是兩人結成如影隨形的證明。
鬼夜明單手凝結靈力,將其中一個模樣與東方令一樣的小人揪了起來,默默在心中念著解咒吟文。
“啪啦”
隨后,東方令的小人便化成了一片白光,在飛舞中消失不見。
鬼夜明手上是他自己的小人,“如此一來,東方師兄就算想找我,也發動不了咒術了。”
誰的小人消失,那誰便沒有主動發動咒術的權利,雖然控制了主動權,但東方令那邊卻也知道了是他解除了咒法,想必會想盡辦法與他取得聯絡。
“那之后的事(情qíng)再說吧!”
鬼夜明不管了,反正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之后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轉(身shēn),便上了二樓,那里是鯉笙所在的房間。
另一邊。
溪疊出了流幻閣,快步走到了流冰(殿diàn)。
今天亂了一天,他都沒來的及好好消化一下,然而,這前腳剛進了流冰(殿diàn),林威五后腳就跟了進來。
“國主大人……”
“何事?”
溪疊換上素簡的外袍,從內(殿diàn)走出來。
林威五方才見過溪疊,可這才過了沒多久,再看他卻覺得格外陌生,好像在看著外人一樣,令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溪疊隨意的坐在大(殿diàn)內的椅子上,一看就是刻意避開了王座,“怎么不說話?”
“啊,是!”
林威五從悵然中回過神,急忙作揖:“回稟國主大人,不久前,屬下在千里雪墻的出口發現了黎生姑娘……”
“千年寒流沒有為難她吧?”溪疊很是淡定的問。
林威五一驚,原來國主已經知道了。
“沒、千年寒流很是難得的放她離開了。所以,這也是屬下前來稟報的原因。”林威五微微抬頭,本以為能看到溪疊嚴肅的反應,卻沒料想,溪疊的反應與嚴肅無關,反而說不出的淡然。
這……
話說那個黎生不正是(愛ài)的溪疊死去火來的狐貍精嗎?
林威五雖然記(性性)不好,但他卻記得清楚,一年之前,黎生曾在流冰(殿diàn)大鬧了一場來著,而也是那時,劉相等人將她列入了北流冰的黑名單,(禁jìn)止她入內來著。
奇怪,黎生是怎么在流冰城內的?而她為何又能正大光明的從正門出去?
這一系列的問題,也是沒誰了。
溪疊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既然人已經出去了,那就不要多問了。隨她去吧!”
“可是國主大人,這個黎生不是……”
“林威五,我說這件事不要多問了,你就不要問了。”溪疊很少見的發怒,但凡他語氣一重,就代表他心(情qíng)不好。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煩他為好。
林威五只好鞠躬作揖:“屬下知道了。國主大人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那屬下先行告退……”
邊說,邊往后退。
還沒退到門口,溪疊突然道:“花礫與重筑現在在何處?”
林威五道:“花礫受傷不輕,此刻重筑正在為她療傷,并吩咐了下人,暫時不要去打擾。”
“治療?好吧,那你這幾(日rì)可曾見過血祭?”
“血祭的話,大概從三(日rì)前在南門見過一次,就不曾再見過了。”
“你最后見他,他在做什么?”
“……在護城河內釣魚。”林威五越說心中越在打鼓。
誰不知道,血祭是溪疊隨(身shēn)靈使中年紀最輕的一位,只要不跟著溪疊外出,血祭整(日rì)在流冰城內就跟個孩子似的,釣魚摸蝦,打打鬧鬧,活的最是沒有煩惱,而也沒有脾氣,跟誰都能玩得來。
再加上溪疊的隨和脾氣,倒也不會計較血祭偶爾放下的小過失之類的,因此他要去哪,幾乎都沒人會刻意過問。
反正,以血祭的(性性)子,玩夠了就會回來。
如果不是溪疊提到,林威五也不曾發覺,那個晚上必然會回到流冰城的血祭已經三天不見影子了。
不由得擔心:“國主,難道血祭他發生了什么事?”
而這也是溪疊所擔心的,都怪他平時太散養他了。
搖了搖頭,暗暗用心音相通感應血祭,然而,血祭那邊卻什么反應都沒有。
“你先下去問問千年寒流有沒有血祭的去向,然后向我匯報。”說著,已經站到了林威五(身shēn)邊,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又道:“還有一件事,你應該也聽說蘇輕揚蘇將軍回到了北流冰……”
停頓了下,如同在確認般,見林威五點頭,這才繼續說:“天亮之后,你派一隊人馬護送蘇將軍一程,確保蘇將軍的安全。”
“……是……”林威五有些悻悻的回答。
說到蘇輕揚,他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那個英俊的少年,卻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夜叉,也是四國功勛榜上排名前十之人,著實讓人眼紅的成就。
蘇輕揚又以低調著稱,就算是流冰城的御前侍衛首領的林威五,真正見到蘇輕揚的機會也很少。
先不說,本該鎮守在邊疆的蘇輕揚為何會一人返回王都,這才回來一天,溪疊就要把人送回去,怎么看也不正常。
林威五心底在打鼓,但他又什么都不能問,“屬下一定保護蘇將軍安全!”
奇怪,這奇怪的問題是越來越多,毫無頭緒啊!
溪疊這才安心,隨即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和煦:“趕緊去吧!”
隨后,林威五離開。
從黎生,到蘇輕揚,這兩人的事(情qíng)可算是解決了。
至于重筑與花礫,溪疊還在糾結要壓怎么面對二人。
不管怎么說,重筑差點害死鯉生是真,而他舍棄王位也與此脫不了干系。
就算他不介意,以重筑的(性性)格,怎么看也不會就此將這件事翻過去。何況,花礫還摻合了進來。
“呼”
溪疊是真的很犯愁,長長的嘆口氣,看向重筑所在的方向,搖搖頭:“沒完沒了了啊……”
在此半(日rì)之前。
說到洛爵他們好不容易回到了幻都。
然而,迎接他們的只有夢璃。
比起洛爵,天羽月的失望貌似更大。
“什么?小鯉不再這里?你在開什么玩笑?!”天羽月并不相信,繞過夢璃,便由著傳送門進了幻都。
洛爵在后,雖然一臉困惑,但卻沒有什么表(情qíng)變化:“青玨都主可在?”
夢璃自然不會說他們幾個去了北流冰,所以,并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沖其他人道:“進來再說吧!我這邊可是有很多事要問的……”
說完,一揮袖,又在天罡結界上開出了幾個小門,為其他人打開了方便之門。
不等他們追問,更是第一個進了傳送門,徒留一臉不悅的眾人。
犬火道:“爵爺,那我們要怎么辦……”
“進去再說。”
洛爵微微瞇著眼睛,夕陽西下,將那雙迎著月色而散發著鎏金色彩的雙瞳映照的濃烈有神。
既然洛爵這么說,其他人自然沒話說,相視一眼,跟著進去。
一進傳送門,沒過多久,眾人便到了幻城。
迎面,是夢璃。
“夢璃姑娘,鯉笙去哪了?”犬火又問一遍。
夢璃的注意力卻在八百段(身shēn)上。
隨后,又看向淺玉兒:“他的傷遲遲不見好轉,對吧?”
淺玉兒點頭,“因為受到了奇瀾界魔氣的侵染,無論我h用什么方法,都無法徹底驅除那些魔氣。”
“魔氣不除,這人是不會醒的。”夢璃很是肯定的說,又沖洛爵道:“你如果相信我,不妨將人帶到我的房間。”
洛爵有些愣,微微皺起眉頭。
“你會治療術?”淺玉兒第一次聽說,不由得亮了眼睛:“那你擅長的可是驅邪之法?”
驅邪之法,八岐大蛇一族也極為精通,只是,淺玉兒覺得無用,便沒有深究,因此功力不行。
而她姐姐淺紫,卻是這方面的天才。
夢璃點點頭:“跟你們八岐大蛇一族的救命之法相比,我所習之術,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如何?要不要來?”
又追問一遍。
如果能把八百段的傷治好,洛爵自然樂意之至。
然而,很明顯,夢璃這是刻意用八百段為理由,打算逃避他們的問題。
不止洛爵看透,狐若與月下櫻也是看的清楚,自然在心中淺笑起來。
“我說夢璃,驅邪之法一旦開始,怎么著也得一天一夜才能結束。在這之前,你什么都不打算和我們說,那我們豈不是要在這干等著了?”
狐若挑著眉頭,有些嘲諷的道。
“這人是跟著你去了奇瀾界才變成這樣的,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變成什么樣啊……”
誰知,夢璃卻像故意在狐若傷口上撒鹽,一句話,直接給狐若懟的臉色發青,無地自容。
嘛,他原本就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來著,被人當面指出來,臉上也無光啊!
輕輕咳嗽了下,“還用不著你來提醒我這件事……”
“呵,這人為了你差點丟了(性性)命,你現在不想著救他,倒是還有心思為別人擔心?我要是這位小兄弟,知道你是這樣的人,肯定會失望透頂……”
“他的傷還不至于會要命,你不用危言聳聽。”月下櫻可聽不下夢璃的冷嘲(熱rè)諷了,只好插嘴。
然而,沒有青玨色在場,夢璃就跟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將軍一樣,處處趾高氣昂。
白了月下櫻一眼,“桃源的人碰不得魔氣,那你自然不能救人。不能救人,那就不關你的事。”
“再說了,你以為他被魔氣侵蝕了多久?不致命是不假,但若像個活死人一樣昏迷不醒,對你們而言比較致命吧?畢竟這個人也是鯉魂,不是嗎?”
這女人怎么這么厲害?
月下櫻隨即無言,聳聳肩,示意自己不會再插嘴,退到了一旁。
話已至此,夢璃是擺明了不打算跟他們說明鯉笙的去向,眾人的臉色也相繼變得難看。
“青玨色呢?”因為憋火,洛爵直接喚了青玨色的名字,省去了那些客(套tào)話:“八百段我可以交給你,但至少你也要告訴我們這邊發生了什么?我們也好在你救人的這段期間商量好對策。”
“對策……”
“就是啊!”犬火不由得瞪眼:“鯉笙的事暫且不提,我們這邊可是還有一大堆的事還沒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