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袖,將洶涌而來的海浪拍下,又往前跨了一大步,被海水所侵蝕的臉色,慘白的厲害。
先是引鯉樽,再來是山海一岸,眾人不由得會去想,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什么關聯。
但,沒人愿意將這個猜測提到明面上,只是在心中暗暗的懷疑著。
聰明的人很明白,山海一岸是未知之地,而引鯉樽出現在這里,自然有它的理由。能夠想到的,引鯉樽是山海之物,所以,能駕馭它的,必然也與山海有關。
那么一來,他們所有人豈不是都沒有戲了
如果是這樣,他們寧愿沒有發現這個事實,還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搶奪那個到手后天下唾手可得的寶貝。
“爵爺,溪疊他要進去了。”
犬火也看到了,所以提醒洛爵,不能再猶豫了。
“嗯,我看到了。”可是,洛爵能怎么辦呢?
溪疊為了進入山海而不惜連那頭十分重要的銀發都舍棄了,先是王國,現在是身份,可能下面就會涉及生命……
溪疊對于鯉笙的愛沉重到連洛爵都自嘆不如的地步,他又不瞎,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
要怎么去跟這么傻的人抗衡呢?
“依我所見,你就放棄那個女人吧!你看,溪疊不就挺好的么?退一步講,她跟了溪疊,也不用再受你的磨難了。你要真心愛她,就放她走吧!”
洛世奇肯定是故意的,這種時候,偏偏拿他是她的劫,他無法讓她幸福來說事。
本來就對這種事情很是哦敏感的洛爵,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放她走?為了讓她幸福?
“九哀,你還有我!”
突然,挽虞喊了一聲,因為被雷云保護著,她倒是生龍活虎的狠:“那個女人真的不適合你,你哥說的一點都沒錯!”
洛爵權當沒聽見,直勾勾的看著溪疊進入山海,而那道門緩緩合上,眉頭緊鎖的厲害。
“啊,門關上了。”
挽虞好像在找存在感一樣,刻意的提醒了一句。
真的,別人又不是眼瞎看不到,還用得到她來說么?
當然,這句話頓時又換來了犬火他們的一致白眼。
挽虞的臉皮多厚,權當看不見,推開擋在她身邊的人,便往洛爵身前湊:“九哀啊,那個女人就讓溪疊去救好了,你留在這里,也省的麻煩,你說對吧?”
洛爵并未應答。
視線聚集在山海一岸,好像要看穿那道門一樣,沉重的厲害。
犬火急忙推開挽虞,“爵爺,需要再次打開那道門……”
“不用了。”
洛爵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收回視線,微微仰頭看了看天空之上的引鯉樽的影子,微微長呼口氣,便又看了洛世奇一眼,似乎有嘲諷的意思:“你不是一心想得到引鯉樽么?你的十二地支呢?”
洛世奇聳聳肩,不以為意:“急什么,好戲還在后頭呢!”
好戲……
好吧,洛爵也只能期待幾分了。
因為之前那些人沖撞了引鯉樽的防御結界,在得知防御結界如此強大之后,紅了眼睛的赤凌風不免冷靜了下來。
看洛爵他們都沒有要爭要搶的意思,想當然也是因為顧及那股力量,而如果他不能趁著現在拿下引鯉樽,后續操作起來怕是難上加難。
想了想,他便將目光緩緩投向了灸弛。
灸弛啊……
他倒是忘了還有他這個能利用的人了。
灸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往他這邊看來,然而,只看到赤凌風正沖他詭異的笑著。
“喂,赤凌風笑成那樣,一看就沒什么好心思。你們大家小心了啊!”
洛世奇眼尖的很,瞬間便提醒眾人多加小心。
“你們這些人真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老夫么!”
啊,在金骨的怒吼聲中,被引鯉樽的出現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眾人,這時候才想起地上的金骨。
等百步瑯想著要加強結界防御,卻發現不知道何時,那些殘破的骨兵竟然暗中將結界破壞。
金骨大手一揮,直接撕破了結界,便轟然站了起來。
“老夫一定要殺了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無禮之徒!”
“咚!”
可笑的是,金骨的身形過于巨大,因為起身的時候忘了上方有引鯉樽的防御結界,腦袋直接磕撞在結界上
巨大的聲響中,只看到金骨連哼都沒哼,半個腦袋便沒了。
而他呆滯的看著化成粉末的半個惱地,直到下面的骨兵嗚嗷叫喊,這次驚醒過來一樣,急忙彎下腰,避開了結界不說,更在避讓的同時,將身形縮小。
等穩住身形后,也就十幾米左右的高度。
而奇怪的是,但凡被毀就一定會恢復原樣的身體,被引鯉樽結界破壞的腦袋瓜,卻只看到散發著悠悠的白粉,并無恢復的跡象……
金骨摸著一半腦袋,自己也像察覺到了什么一樣,滿臉的不安,倒是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所以說……的力量會克制金骨的再生之力。
洛爵他們相視一眼,笑了笑。
“引鯉樽是他的弱點啊……”百步瑯笑了,極為肯定的樣子,在為勝利預言一樣。
這……的確是一個很棒的發現。
那么一來,只要能得到引鯉樽,就可以用它消滅金骨。
必須要得到引鯉樽。
眾人無一不這么想。
就在外頭因為引鯉樽的出現而陷入難得的沉默時,溪疊不惜用貴族之血闖入了山海一岸,進來之后,首先看到的依舊是霧茫茫的一片,山海與晴空相銜接,將周圍的景象變成鏡像一樣,倒映在地。
“鯉笙!!”
看不到人的話,那就只能喊。
溪疊對著對面大喊一聲,而聲音像回轉的回聲,不斷傳入到了各處,最后又返回耳邊,在耳邊層層疊疊的形成音浪。
最后,竟然變了語調一樣,有些詭異的拉長了聲音。
“鯉笙!!!你在哪!”
溪疊才不會被這種恐怖的氣氛嚇到,便又喊了一遍。
而這一次,沒有回音。
不對勁呀。
溪疊這么想,然后,迷霧突然嘩啦一聲散去,就像有人拿著什么東西將這些濃霧吸走,消失的那個迅速。
迷霧消失后,就在離著他能有二百米處,能看到狐若他們被什么東西困住,并排站在那里,而他們面前,鯉笙側躺在地上,好似昏了過去,沒有任何反應。
“鯉笙!”
“嗖”’
溪疊急忙沖過去,可剛到面前,還未觸碰鯉笙,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他身后突然出現的一個黑影。
“刷拉”
反應極快的回身就是一掌!
“砰咚”
可是,對方竟然極為輕松的接下了他這一拳不說,還順勢趁著他的掌風,往后邊發力過去,直接將他們身后的一塊青白色的石頭給擊碎了!
漫天石屑飛舞,而映入眼簾的卻是第五瞳的臉……
“你那是什么反應?”
面對愣住的溪疊,第五瞳卻無奈的重復著之前的話,無奈的厲害。
溪疊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呵,看到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我該什么反應?”
“呵呵,為什么你們都要一口咬定我當時死了啊?”第五瞳希望他們那么想,但又希望能從他們口中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他可是第五瞳,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死掉之類的,他倒是希望他們能一直堅信這一點,而不是猜測。
“敢情我第五瞳在你們眼中,就那么點實力?”
溪疊不想跟他廢話,由著他自己發表感慨,他急忙跑到鯉笙身邊,將她扶起來。
“鯉笙!鯉笙!”
第五瞳被無視后,轉身看著正死命搖晃著鯉笙的溪疊,很是無奈的嘆口氣:“她只是因為適應不了這里面的環境而有些呼吸不足罷了,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為什么你能這么冷靜啊?一點都不像你。”
確認鯉笙的確是有些疲勞后,溪疊慢慢將鯉笙扶著坐起,邊說邊坐到她身后,為她輸送起靈力來。
希望他的靈力可以多少為她補充些體力,二來也希望從她口中得知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溪疊的話,不可信,這是他現在深信不疑的。
“別說的好像你狠了解我一樣,你知道我的什么啊?呵……”
“別的不說,至少在鯉笙這方面,我應該很清楚你是怎樣對她的。所以說……相比于站在那里抱怨,之前的第五瞳肯定早就動手救她了……”
“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腦袋忘了帶還是你根本就不是第五瞳……”
“咳咳!!”
鯉笙醒來的時機恰到好處,硬生生的打斷了溪疊的話。
但是,第五瞳肯定聽到了,并為此而眸光肅重的看著溪疊,說不出話來。
再看鯉笙,醒來之后,先是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后渾身僵硬的側過臉,看著溪疊,只是看著。
在看到他滿頭黑發之后,雖說差點沒敢認他,但最后在觸及那雙看著自己沒有絲毫埋怨,盡是溫柔的絕色墨瞳后,鼻子一酸,竟然眼眶濕潤了。
緩緩伸手,輕輕磨砂著溪疊胸前飄蕩的一縷黑發,鯉笙哽咽著笑出來:“你看你的頭發,這不是都變成很普通的黑色了么?明明原來那么好看來著,啊……傻么你?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啊!?”
意識到自己又欠了溪疊太多太多,說到最后,鯉笙不由得上火。
她明明還不起,她明明不想再這樣耗費溪疊對她的感情,她想讓他自由來著……但是,但是……
可以享受著這種世上絕無僅有的珍惜與溫柔,如果她選擇了放棄,那可能以后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溪疊這般珍惜于她了。
她又不想放棄,想要緊緊抓著這個過于溫柔的男人……
“我啊,明明不值得你這樣做啊!你懂不懂!”
“鯉笙,你先冷靜一下……”
溪疊哪里想到,鯉笙剛醒來脾氣就這么大的。
當即趕緊用安撫情緒的咒術環繞鯉笙身上,同時又像個大人樣,輕輕拍打著鯉笙的后背。
實在不行,試探性的將抱住鯉笙,一手覆蓋她的雙眼,為她將紅潤的眼眸中的淚水隱去。
“喜歡一個人,哪有那么多的值不值得?看不得你受苦,我便化成灰也要到你身邊。我說過很多回了吧?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相信,我愿意為了你而放棄整個世界?”
鯉笙又不是眼瞎,溪疊為她所做的付出,可遠遠比起他說到的還要多。
因此,一次次下來,她才會不知道怎么去拒絕他的過于執著?
每一次的付出都是一筆要還的債,鯉笙哪里還得起啊!
北流冰的王位,銀發貴族的身份,甚至連溪疊用了幾百年在八荒打拼的一切……
鯉笙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溪疊這樣絕世的好男人為她癡迷成這般境地。
啊,不對,她2為什么會覺得溪疊為‘她’癡迷?難道不是因為‘鯉生’的臉?
說到底,其實溪疊喜歡的是她這張臉,而并非她,一旦換成原來的她,溪疊能不能認出來她都是一個未知數!
鯉笙啊鯉笙,不雅太自以為了,沒了鯉生的顏值與地位,你就是一個來自于現世的女騙子。
“呵呵,為了我是吧?為了我……”
啊,內心一片苦澀,簡直要再次哭出來了。
“小鯉魚,話說,你還不打算將這些人放出來?”第五瞳看不下去了,突然插話。
而他說的話,卻奇怪的并未引起鯉笙的任何懷疑。
鯉笙一拍腦門,急忙扒著溪疊站了起來,顫抖著走向最邊上的狐若,便回頭沖溪疊說道:“這個結界是山海一岸的產物,沒有強大的靈力是打不破的。“
“我跟第五瞳嘗試了很多次,但依然沒有任何效果。可能我剛才會昏過去也是因為過度使用靈力的緣故……”
“需要我怎么做?“
比起問那些沒用的,溪疊就是這么直接,直奔主題。
而他邊說,邊看了第五瞳一眼,雖然是親口聽到鯉笙這么說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覺得有一種違和的感覺。
第五瞳……明明就很不對勁,為什么鯉笙沒有發現呢?
肚子疼,好像吃錯什么東西了……啊啊,瘋了,好像休息一個月……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