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不悅的推開他:除了我跟主上,這誰也不能碰!沾到任何人的靈壓就會爆裂而消,你可別跟我搗亂!”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發現了什么啊?”鳴很不開心,猛翻白眼:“這球是你的,我又不會跟你搶什么功勞,跟我戒備什么……”
“這跟功勞有什么關系?”金蟾也翻白眼,很是無語:“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主上給我的現靈珠,能發現一切隱藏靈體之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攪合。”
“呵呵,那你倒是說啊,這珠子到底發現了什么隱藏靈體了?還得讓你這么保密?”鳴上來一股勁也很擰,死咬著這件事不放。
金蟾知道他什么脾氣,因此如果不說出個一二,定然不會讓他好過。
無奈,只好將現靈珠往空中一拋,結了個指印,就此打開周圍的結界。
揮袖間,便看到那現靈珠慢慢轉動,最后在他們面前形成一處屏幕,而上面可見烏黑一片,壓根什么都看不到。
鳴仔細看了好幾眼,除了偶而能看到樹影晃動,便再無其他了。
壓著火看向金蟾。
如果不是金蟾看的那么仔細,就好像那漆黑一片的畫幅中真有什么一樣,鳴早就發火了。
“看,出來了!”
金蟾突然指著那畫影大叫起來。
鳴急忙看過去,還真的看到了什么。
只見原本浮動的畫面,突然閃現一道道黑色靈絲,似乎從對面黝黑的大門中慢慢飄出,逐漸形成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影。
因為畫面太過漆黑,那人影出現了一瞬,便快速隱形于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現靈珠的捕捉,估計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鳴卻并不以為意:“什么?不就是一個人影么?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如果是別的地方出現這種東西,我也就不以為意了。”金蟾故作高深,隨后突然將現靈珠的視距拉遠,指著那一片茂密的黑葉林:“這可是奇瀾界出口附近,那種地方出現這種東西,不就證明了有什么東西從奇瀾界出來了?”
一聽到奇瀾界,頓時,鳴眼神放光。
啊,奇瀾界……
金蟾繼續說:“主上一直關注著奇瀾界,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不就是看看能不能跟魔王合作嗎?哼……但奇瀾界的大門一直封鎖,沒辦法跟那邊取得聯絡。”
“但看到這個之后,你還會認為沒有辦法么?”
“額……這……”
怎么說,鳴并不認為這個靠譜。
畢竟就出現了個黑影而已,誰又能證明那個黑影是從奇瀾界出來的?
但看金蟾那么興致勃勃,他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不搭理罷了。
金蟾收起現靈珠,“鳴,你想,如果主上知道了這件事,你認為他會高興不?”
如果是真的,肯定高興,但如果讓洛世奇空歡喜一場……那么就可能會很有意思了。
鳴抱著胳膊,尷尬的笑了笑:“我說金蟾,根據以往的經驗,我覺得這件事吧你還是再緩緩……”
“放心,這一次肯定能讓主上滿意!”
金蟾有個缺點,那就是喜歡邀功。
為此,屁大點事到了他這里都會被成倍的夸張,因此沒少挨訓,但他就是屢教不改。
說真的,作為妖靈還這么愛表現的,鳴也見過不少,但像金蟾這樣已經接近病態的,他真的心服口服。
算了,也不知道洛世奇什么時候回來,索性任他鬧吧!
“鳴,你去哪?我還沒說完!喂!“
鳴轉身就走,后頭跟著金蟾追,就這樣一路向南。
而在他們走后,從陰影中慢慢現身的第五瞳,饒有興趣的回想著方才看到的一切,不免摸著下巴,冷冷笑了出來。
“難道是紅煉雪感覺到了什么,已經派人出來了?”
引鯉樽的力量對奇瀾界無效,畢竟魔族在三界之外。
雖說第五瞳還抱著可能他們不會知道的心態等著那邊的反應,結果,還是跟預想的一樣,那邊有了動靜啊!
“啪嗒啪嗒”
第五瞳抱著胳膊,手指輕輕敲打著手臂,發出淡淡的敲擊聲。
“是誰在那!“
突然,身后一道凌厲的聲音喊道。
第五瞳都沒回頭,就急忙隱入了黑暗中。
而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隱灼。
隱灼在房中思考如何攻下東雷音之法幾日,想了無數種方法,但都以失敗告終。
當初也是一時興起決定要奪取玲瓏塔,可一呼百應后,反倒有種下不來臺的感覺。
不過,事情變成現在這樣,除了硬著頭皮上,也沒辦法。
來到方才第五瞳在的墻角,將內外陰影看了個遍,但卻什么都沒發現。
隱灼不由得皺起眉頭,“奇怪,方才明明感覺到了什么,怎么會什么都沒有?”
說著,還不相信,又仔細將里外徹查。
確認什么都沒有后,只好放棄:“可能是眼花了吧……”
仔細想也是,南落火雖說沒有布下防御結界,現在外邊卻有鯤鵬在把守,作為只有一個入口的險要之處,想要不驚動鯤鵬便混進來的可能幾乎是是沒有。
啊,當然,除非對方夠厲害,實力在鯤鵬之上,那就另說了。
不過,那種人怎么會對南落火有興趣?
想來想去,也只能認為是自己看錯了,搖著頭往正殿而去。
過了這么久沒有露面,也該露面了。
沒走幾步,恰好看到鳴與金蟾,兩人一前一后,似乎在說著什么。
“你們兩個在做什么?”厲聲問道。
一看是隱灼,金蟾下意識的放下胳膊。
鳴倒是很自然的回:“還能干什么,隨便溜達看看。最近好像并不安生,警惕點總沒有錯。”
隱灼皺起眉頭。
鳴一看,急忙補充一句:“金蟾說的。”
“我想你也不會那么盡心盡責。”隱灼吐槽一句,便看向金蟾,似乎很是信任的笑了笑:“金蟾,你出城做什么了?可有什么發現?”
金蟾也笑:“沒有,只是隨便看看,結果什么都沒發現。”
此話一出,鳴看向他。
所以,他這是不打算將奇瀾界的事情告訴隱灼的意思?
怎么想,也是怕隱灼知道后會奪了他的功勞吧?
鳴不愿說話,便在隱灼開口前說:“我要去那邊看看,你們繼續聊。”
“我跟你一起。”金蟾有些急于擺脫隱灼似的,急急的跟上。
隱灼又不瞎,金蟾的那種表現怎么看也有鬼。不過,他對金蟾也很了解,估計又是發現了什么足以引起洛世奇重視的事情,怕別人搶他的功勞才這般緊張……
只要不是別的歪歪心思,就隨他去了。
“呼,不管后果,見機行事算了……”
反正,在腦海中演練千萬遍,不如實打實的來一回。
如是想,便加快了步伐,往正殿走去。
另一邊。
第五瞳離開一日后,溪疊憑借著超強的理解力,斷然的得出遠桑山必然就在西海之上,且距離大陸的位置并不遠。
之前流傳漁船看到過遠桑山,漁船不會離岸很遠,可想而知,遠桑山的人也為了能盡快的獲知八荒的事情而不會刻意躲的很遠。
之所以看不到,完全是因為島上的人施加了結界所致。
只要能大差不差的算出那個點的話,找到遠桑山乃是必然之事。
“說到對西海頗有了解的人,貌似現在只能去找狐若了。”
溪疊揮袖,收起面前置放的一堆文獻,僅用一天就將需要用幾年看完的文獻縷了個遍,也只有他能干的出來。
邊說,抬頭看著東方霧蒙蒙的天空,因為下雨的關系,沉悶的喘不過氣。
溪疊看了看放在一邊的茶壺,呼了口氣,便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說到狐若,聽說他好像回到了風月樓,重新開始了風月樓的生意。難道記著鯉笙的真的只有我?”
溪疊啄飲手中茶,眼神一沉,抬眼,看到劉相帶著一群人正穿過不遠處的拱門,浩浩蕩蕩而來。
什么呀,已經布置好了?
“國主大人!”
劉相為首,跪下后,他身后百官也相繼跪下。
“什么呀,這么快?”溪疊感嘆,明明平時讓他們置辦一個盛典都磨嘰的要死。
當然,不是說他們沒有效率,而是除了祭天大典外,劉相那些人并不同意他舉辦什么宴會活動,說是浪費人才財力物力什么的……
“國主大人!”
溪疊還沒等說什么呢,這些人只是看到他,便開始瘋了一樣的掩面大哭起來。
“嗚嗚,國主大人,您怎么能這么您的子民啊?”
“北流冰不能沒有您……”
縱然劉相吩咐過,不準說一些喪氣話,可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大腦完全是不受控制。
他們只想著,如何能挽留住面前那個眉目輕揚,氣質如蘭的君王罷了。
“你們!”
劉相瞪著那些人,自然很氣,可看他們平時一個個嚴肅的樣子,現在竟然哭出來,這氣沒上來,倒是被他們把難受勾了出來。
頓時也紅了眼眶,眼淚直打轉:“國主大人,看到這些人,您難道就……”
“劉相,我既然已經說了要將北流冰交給你,那便是真的,你說什么也沒用。跟了我幾十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是最了解么?”
“……是。”劉相雖點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臣知道了。不會再說了。”
話倒是說的好聽,但誰敢去想象一個沒有溪疊的天下呢?
溪疊以為自己會難受,可真看到這些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老臉時,心情越發的平穩。
首先將劉相扶了起來,“你要相信,就算北流冰沒有我,在你們這幫人手中,他也會不斷的強大。呵,可別小看了我們北流冰的人才啊!”
“……s是。”劉相收住眼淚,咬牙答應:“臣等……定然不負所望!”
“呵呵,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男人!”
“啪啪”
笑著拍著劉相已經佝僂的背,溪疊卻笑的很是燦爛,那種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笑容,即使過了五十年,也未曾一分一毫變化模樣。
劉相看著溪疊,看著那張足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惱的俊臉,比任何時刻還要昂揚的笑容,突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在時間面前……凡人真的太無能為力,就像滄海一粟,他們的生命轉瞬消失無影。
“請……”
劉相忍住滿腔悲傷,做了個請,讓溪疊踏上最后的宴別。
溪疊還是笑,笑的讓人沒法子跟他計較,環視眾人一圈,最后才在眼神的末尾現出一抹蒼涼的影子,同樣轉瞬即逝。
“最后一頓飯了,大家可不要一副苦瓜臉,畢竟這是這輩子我們之間的最后一面。你們這些老家伙,可不要讓我在以后回憶起你們的時候,記住的卻是你們一個個涕泗橫流的丑樣子……”
“笑,不行么?分離也未必都要以眼淚收場吧?”
溪疊說到最后,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話感傷到了,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在眼淚要出來的最后一刻,強忍住了,“走!喝酒去!”
一把攬住瘦弱的劉相和旁邊的一人,感受到二人的顫抖,溪疊大步往正殿走去。
宴會……都是在那邊舉行,想必這一次也不例外。
大雨滂沱的關系,明明是白日,卻像夜一樣,深沉的槊然。
宴會足足進行了一個白日,直到身邊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人,溪疊才放下手中的酒杯。
斜靠在王座之上,捎帶著醉眼微醺的眼睛,慢慢掃過下面已經醉成一團的人兒。
“呼”
長長的嘆了口氣,難以掩飾心中的無奈。
“主人,您喝了不少酒吧?”
一直在旁邊靜靜候著的花礫,紅著眼眶,問了一句。
重筑也說:“您平時根本不會喝酒,今天但凡有人跟你敬酒,您便一飲而盡。您的酒量……”
“無礙。”
溪疊揉著眉心,其實有些上頭,如果不是中途用咒法解酒,恐怕現在已經醉成一攤爛泥。
抬頭,掃過在角落正左右搓著手心,一雙妖耳無處安放的血祭,似乎很害怕一樣,不敢上前。
溪疊笑了笑:“血祭,過來。”
沖他招手,笑的很溫柔。
血祭一愣,隨后便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