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鬼之后,他們記住的便是那之后的事情,所以,就算那些人真的因為怨氣而變成了鬼,也不會再記得生前之事..”
莫非辭很認真的解釋著鬼怪為何,同暗暗打量鯉笙的反應。
她是個女人。
也對,溪疊那種人物怎么會愛上男人?現在想想,他們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那么認為。
如果是鯉笙這種美人的話,也就不為過了。
“這樣啊……”
好吧,鯉笙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深深吸了口氣,倒是并沒有發現莫非辭的視線。
想了想,“所以才沒人知道那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突然,莫非辭問,實在憋不住了。
鯉笙一愣,看著莫非辭的眼神中劃過一絲光亮。
莫非辭……就算忘了她,但卻并沒有遺忘那種曾經并肩作戰的感覺,看他莽莽撞撞,實則直覺還是挺準的。
當然,鯉笙不會承認,隨即搖頭:“我這是第一次在八荒現身,可不曾記得跟你在哪里見過。總不能是在夢中吧?”
她調戲著笑,很甜。
莫非辭驀地臉紅,哈哈一笑,急忙別開視線,看向別處:“可能是我看錯了,哎呀,不說這些,眼下追查洛爵去了哪里才是最重要的……”
鯉笙也收斂笑意,急忙道“驚闕山的追蹤術不是很厲害么?你倒是跟蹤看看啊。”
“這個……”莫非辭一臉無奈:“所到這個,不知道怎么回事,這里有什么東西影響所致,任何的追蹤術都派不上什么用場。”
邊說,邊尷尬的摸了摸頭發,可想而知在鯉笙面前說這些是多么丟人的一件事。
鯉笙微微皺起眉頭:“啊,是這樣么。所以,你才不惜拉下臉來求助于我么?好吧,看在你這么誠心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幫你一把……”
“那就走吧?”
莫非辭真的臉皮很厚,一揮手,便制成一個傳送法陣,示意鯉笙進去。
鯉笙深吸口氣,“只有我們二人?”
“不然呢?”莫非辭回頭看看遠處的刁白玉,反問笑了起來:“難不成還要帶上一個軍隊打草驚蛇?”
說的也有道理。
鯉笙聳聳肩,就當自己什么都沒說。
但就這么離開,刁白玉他們肯定也會擔心,于是在離開前,揮手制成一個咒術,對著刁白玉那邊一個彈指,只見一道白光飛向那邊。
“那是???”
“留給他們的消息而已。”
鯉笙隨后進入了傳送法陣。
莫非辭往刁白玉那邊看去,眉頭緊鎖,看到那白光化成一行字后,不由得笑了笑:“隔著這么近還要用這種傳命術,這不是明擺著讓我知道嗎?”
“莫非辭,你還不來?”鯉笙的聲音從傳送陣中傳來,頗為不滿。
“馬上!”
莫非辭笑著,趕緊進去,自然而然也看到了得到消息后,正惡狠狠的瞪著這邊的刁白玉。
從他沒有急忙追上來看,不難猜測鯉笙肯定下達了不許追上來的指令,至于其他,莫非辭就不清楚了。
不管鯉笙吩咐了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只要鯉笙不是敵人,怎樣都好。
傳送陣中,鯉笙走的很快,莫非辭緊跟在后。
大約一盞茶時間,只覺得亮光忽現,二人便出了法陣。
面前是一片綿延起伏的石山,無數平坦的石頭堆積成一座座小山峰,聽到風從其中呼嘯而過,有幾分鬼哭狼嚎之感。
鯉笙跳到最高的一處往四下里眺望了下,卻什么都沒有發現,回頭沖莫非辭道:“這里是哪里?”
莫非辭搖頭:“應該是羅生門的某一處。洛爵的靈壓就是從這里消失的,想必這里有什么密道吧?”
再仔細看,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石頭,連一棵草都沒有,荒蕪的凄涼。
鯉笙瞇起眼睛,“在這里消失……”
“你也感覺不到?”
“……對,一點感覺都沒有。”鯉笙直接道,卻瞇著眼睛看向風吹來的方向,眼神沉了下去。
“但是很奇怪,這里風的感覺有些不對。”
莫非辭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風……哪里不對了?”
在他看來,只不過是山間風吹,很是平常。
說到異常,大概就是這里的風,給人的感覺格外潮濕,好像是從海里……
“咦?海風?“
莫非辭瞬間瞪大了眼睛,“可這里是內陸啊,周圍盡是山,連條河都沒有,怎會有海風吹過?”
鯉笙點點頭:“不管為何,只要找到這風的源頭,總能知道個一二。”
她的行動力真的很驚人,說完就像箭一樣沖了出去,眨眼就沒了蹤跡。
莫非辭:“……”
這人真是……都不擔心這里會有什么危險?
對,藝高人膽大,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莫非辭急忙跟了過去,好在這里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寬廣,即使隔開一段距離也能追得上。
很快,莫非辭看到了鯉笙。
鯉笙正在前頭一塊高高凸起的石頭上,渾身繃緊的往下面看去,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會露出那種嚴肅表情。
“怎么了?”
鯉笙看的聚精會神,壓根就沒搭理莫非辭。
莫非辭無奈,隨后看向下面。
這一看,眼珠子險些要掉出來了!
這是什么鬼情況?為什么那個女人會在這種地方?
“那個女人……怎么進來的?”
莫非辭震驚過后,更為不解:“她明明是個凡人,一般是不會找到這里的吧?”
鯉笙握緊了拳頭,想說什么的,可當下面的人突然笑得很開心時,也只是握緊來了拳頭。
故作不知的呼了口氣,“怎么,你認識她?”
要裝作不認識,不介意,不難過,不痛苦,什么事都沒有。
莫非辭冷哼一聲,頗為不屑:“什么啊,你竟然不認識東雷音的公主?你這千妖之主是怎么當的?這可是常識吧?”
沒錯,是挽虞,那個幾次三番陷害她的惡毒的女人。
“東雷音的公主啊?”鯉笙卻還是假裝不知道,聲音變得無比平常淡漠:“沒辦法,畢竟很久沒有出來了,跟這世界有些脫軌了……”
“虧你也能守得住枯燥。不過,這個女人你不用知道也罷,跟個無賴一樣,我可不待見她。”
莫非辭很上火,看來他并不喜歡挽虞,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原本鯉笙不想問,但既然看到了,就當是打聽消息吧。
“她不是公主么?到底她做了什么才會讓你如此憤恨?”鯉笙故作輕松,恢復記憶后,那個習慣騙人的她也跟著一起回來。
像這種面不改色的掩飾真正的情緒,根本是小菜一碟,更別說要她笑的無比純真了。
“看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莫非辭不由得感嘆,有種像看到稀有動物一樣的看著鯉笙,“就是她,死死追求我們洛爵……”
“她不是公主么?這不是好事?哪里值得你氣成這樣?”鯉笙還是假笑,笑著的模樣,眼睛都要瞇成了月牙。
莫非辭深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眼下面的挽虞,表情一下變得很是肅重:這的確不是我該生氣之事,但我生氣的也不是挽虞公主,而是氣那個不知道如何回應這件事情的洛爵!”
鯉笙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卻還要故作笑容:“既然不是你該生氣之事,就沒必要生氣。”
“我倒是不想生氣,但還不是因為洛爵被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么!”莫非辭好像更加生氣了。
鯉笙已經不想再打聽了,從剛才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想要打聽的心思是錯的。
既然已經是陌路,那就為了彼此,一直當陌生人好了
既然已經有此決心,那還問什么,有什么好問?
即使問了能怎樣,結果始終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莫非辭并沒有注意到鯉笙的表情變化,還沉浸在自己怒不可遏的情緒中,氣的牙根直癢:“別人不知道,但我能不知道么?洛爵壓根對這個女人就沒有什么想法,但這個女人卻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還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愣是在八荒大肆宣揚已經跟洛爵在一起,使得洛爵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東雷音的女婿,東雷音的國主還特意為了此事來驚闕山查詢真假……”
“你是不知道,當時這事鬧的有多大,東雷音好像來逼婚一樣,師尊都給氣的不行。”莫非辭想到那一天,驚闕山上下為了找洛爵而鬧得雞飛狗跳的樣子,現在還是來氣。
鯉笙只是聽,并不說話,全程帶著笑意,目光落在下面,定定的看著挽虞,看著那個比之前還要精致美艷的女人,嘴角微微抽搐著。
挽虞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五年時光匆匆而過,雖說已經過了十六七的妙齡年紀,但現在卻出落的更加有魅力了。
一聲雪白的鍛錦袍,繡著大片的牡丹話,身形婀娜,那身打扮怎么看也并不適合在這種環境下穿戴,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這個女人是真的不能小瞧。”莫非辭突然感嘆起來:“看著天真無害的,其實就是……”
“啊,那是洛爵?”
突然,鯉笙指著剛從某處突然出現的黑影,有些驚訝:“他為什么從哪里出來你不是說他去見赤凌風了?”
莫非辭也看到了,所以,也驚訝呀:“沒錯啊,他的確是跟著灸弛來到了這里,至于是不是真的見赤凌風,我不敢確定。”
“你不是說但凡見過赤凌風的人,到現在都沒影么?那他是怎么回事?這不是好好的?”
指著洛爵,故意不去看他正慢慢走向挽虞,同時在說著什么的樣子,因為隔得太遠,真的是一個字都聽不到。
莫非辭皺起眉頭,使勁的盯著看,比起驚訝,倒是安心了許多:“不管如何,他人沒事就好,那些怎么都好說。”
說著,便要往前沖,迫不及待跟洛爵匯合。
“慢著!”
只是,被鯉笙拽住了。
鯉笙的視線往下看,以看不清楚二人的角度,“事情有些蹊蹺,先不要著急……”
“蹊蹺?”
“風……停了。”鯉笙抬頭,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到風吹過的痕跡,但奇怪的是,他們明明能感覺到風刮的逼之前還要大了幾分。
不該這樣才對。
而他們剛才不是在找風的源頭么,結果,沒找到源頭卻看到了挽虞,直接給他們把目的打亂了。
雖說不上是怎么回事,但鯉笙總覺得哪里不對,現在還不是他們現身的時候。
陌生環境,又是敵人掌握先機,怎么著還是警惕點好。
莫非辭感覺著風的走向,也察覺到哪里不對,邁出的步子又慢慢挪了回來。
看看鯉笙,見她在專心研究風向的問題,因為他從剛才開始就什么感覺都沒有,也幫不上任何忙,只能繼續看下面二人的行動。
下面的二人,洛爵好不容易從極為曲折的迷宮找到了出口,誰知道,一出來就看到了挽虞在對面,
如果不是因為身后的迷宮的確太難搞定,他真想掉頭回去當沒看見。
“洛爵!!”
挽虞看到了洛爵,便急忙大喊。
一向眼神不好使的她,卻總能一眼就看到洛爵,該說這是一種能力?
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沖到了洛爵面前,甚至因為跑的太急,一只鞋還跑掉了。
“呵呵,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啊?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你知道么?”
挽虞徑自抱著洛爵的胳膊,用一種帶著淚光的眼神看著洛爵,那么可憐兮兮。
洛爵并不說話,只是輕輕甩開了她:“挽虞公主,你怎么一個人在這種地方?這里可是羅生門,憑你自己的力量是進不來的。莫非又是雷云在幫你?”
“三個月零六天,我們三個月零六天沒見了,這一見面,你怎么能一上來就質問我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這個壞人!嗚嗚……”
“啪嗒”
突然委屈至極的哭起來,挽虞從后頭直接抱住了洛爵,眼淚鼻涕都流在洛爵的后背上。
“嗚嗚,我們可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定親了的,雖然還沒正式過門,但我已經算是你的妻子了。突然被弄到這種地方,我本來就嚇的要死,你怎么能光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