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喜歡吃糖嗎?我是說,瑞恩。◢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阿爾弗雷德的話語放松了下來,就好像朋友之間的閑聊一般,沒有了之前的討好和積極,這讓藍禮的話語也隨意了一些,“是的,他隨身都會攜帶糖果,即使是在電影映式的場合。”
說話間,嘴角的笑容就不由上揚了起來,藍禮回想到了“活埋”在多倫多的映式上,瑞恩穿著西裝,口袋卻依舊放著幾顆糖果——正規講究,穿著西裝的時候,為了避免破壞西裝的線條,他們都會清空所有口袋,就連紙張都不能塞進去。瑞恩卻不走尋常路,著實讓人忍俊不禁。
阿爾弗雷德也可以描繪出那個場景,不由放聲大笑起來,“下次有機會的話,應該和他認識一下。”阿爾弗雷德轉頭看了看依舊關閉的攝影棚大門,街道上還是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仿佛只是閑聊一般地說道,“你今天來得如此之早,該不會是在擔心一會的拍攝吧?”
藍禮聳了聳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到,“那你呢?這么早就過來準備,是不是肩負著其他任務?”現在才九點出頭一點,阿爾弗雷德抵達現場的時間也太夸張了。
“不,不是,我只是提早過來玩耍的。”阿爾弗雷德連連擺手,看到藍禮不解的視線,他才解釋到,“雖然我們是龍套,又或者說是臨時演員,但我們也是有通行證的,可以免費進來。我通常都會提早過來,然后在附近的攝影棚溜達溜達,看一看其他劇組的拍攝情況。有時候,出現了意外情況,還可以找到一些工作機會。”
藍禮恍然大悟,“那么我現在是不是妨礙你的工作了?”藍禮左右看了看,尋找到來時的方向,指了指那個位置,“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了’感神探’劇組正在準備拍攝。”
“不,不用,我過去看過了,他們的演員是充足的。”阿爾弗雷德直率地說道,讓藍禮輕笑了起來。他微微頓了頓,然后開口說道,“昨天下午,剛剛開工的時候,我看到迪塞爾和劇務小組的成員們坐在旁邊聊天,氣氛很是熱烈。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商量一起去度假的事。”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語,聽起來沒有任何多余的暗示,但藍禮卻一下就捕捉到了信息。這句話背后的深意,著實耐人尋味。
表面上,藍禮卻不動聲色,笑呵呵地說道,“我猜他們是在商量收工之后,去哪個酒吧消遣消遣。”阿爾弗雷德也露出了笑容,連連點頭稱是,“這個猜測比較靠譜。”
兩個人相視而笑。
一陣低低的引擎轟鳴聲傳了過來,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響,三個人同時抬起頭看了過去,藍禮半開玩笑地調侃了一句,“大清早,沒事出來閑逛的人,再加一個。”同樣的話語,聽在阿爾弗雷德和內森耳朵里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阿爾弗雷德不由莞爾地笑了起來,而內森則是一臉哭笑不得。
車子隨意地在道路正中央急剎車停了下來,甚至還沒有等車子引擎熄火,駕駛座的門就直接打開,一個身影立刻沖了下來,大步大步地走了過來,“藍禮!你果然在這里!那該死的家伙!”
來人赫然是保羅沃克,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搭配牛仔褲,甚至沒有拿外套,怒氣沖沖地就走向了藍禮,這讓阿爾弗雷德和內森兩個人都愣了愣,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藍禮得罪保羅了?
藍禮卻是隱隱猜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沒有絲毫慌亂地站在原地,然后保羅就已經到了面前,他給了藍禮一個大大的擁抱,嘴巴里不斷道歉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應該打探一下消息,提前通知你的。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如此幼稚,這種低劣的把戲早就已經過時了好嗎?”
藍禮可以真心感受到保羅的擔憂和歉意,這反而是讓藍禮有些尷尬、生澀。
雖然兩個人之前在攀巖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在藍禮參與“度與激/情5”這部作品過程中,保羅也著實出力不少;但兩個人從來沒有真正好好地交談過,不能算是朋友,對于藍禮來說,僅僅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些熟稔罷了。
但保羅的真誠和熱情卻是不容置疑的,那份結交朋友的純粹和單純,和好萊塢這個名利場的利益至上截然不同。今天更是如此。
藍禮拍了拍保羅的后背,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示意了保羅一下,“這位是阿爾弗雷德,這位是保羅。今天,阿爾弗雷德會一起加入我們的拍攝工作之中,飾演一名圍觀群眾演員。”藍禮鄭重其事地做起了介紹,沒有掩飾阿爾弗雷德的真實身份,話語之間還帶了些許的調侃——英國人特有的黑色幽默。
阿爾弗雷德朝前走了小半步,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圍觀群眾十四號。”
這一來一往的插科打諢,硬生生地打散了保羅的怒火,他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友好地握住了阿爾弗雷德的右手,打起了招呼,然后才想起來,“抱歉,我剛才真的是太失禮了,只是因為……我……藍禮……”慌亂之中,保羅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最后化成了嘴角無可奈何的笑容。
“我了解,我完全了解。”阿爾弗雷德一臉了然的神情,“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十四號攝影棚應該是九點三十分開工的。”后面這句話是對著藍禮說道,眨了眨眼睛示意,“那么我就先去忙了。”說的好像比藍禮和保羅兩位主演更加忙碌一般,這讓大家都不由輕笑了起來,“今天下午的拍攝,我們再合作吧。”
說完,阿爾弗雷德沒有停頓,瀟灑地就轉身離開了,不緊不慢的背影倒是真有一些“老爺”的模樣。
目送著阿爾弗雷德離開,保羅疑惑地說道,“你確定他只是一名群眾演員?”
藍禮不由輕笑了起來,示意了一下保羅停放在道路正中央的車子,“你確定不要停到停車位里去嗎?這可是一件十分不禮貌的行為。”
保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連連稱是,轉身就朝自己的車子方向走了過去,可才走了兩步,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又轉身回來,站在原地看著藍禮,雙手叉腰,表示著自己的……憤怒?無奈?還是哭笑不得?最后還是沒有忍住,笑了起來,感嘆了一句,“藍禮!”
保羅出現的那一刻,藍禮就知道,肯定是保羅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怒不可遏、義憤填膺,直接就沖過來了環球影城——他甚至沒有攜帶經紀人,車子的儀表盤上也沒有擺放進出的許可證,只是為了第一時間過來支援他。
藍禮承認,內心深處是有些感動的。一方面慶幸著,這場惡作劇保羅沒有參與其中;一方面也慶幸著,他又結交了一個朋友。
不過在藍禮看來,其實這不是什么大事,即使不求助經紀人,他也有無數種辦法找回場子,而且還讓對方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類似的惡作劇,在戲劇圈里要惡劣十倍、百倍,倫敦西區和百老匯都是如此,藍禮早就見怪不怪了。
藍禮可不希望,保羅為了這一點點小事就和劇組鬧得不愉快。
“說吧,你怎么知道的?”藍禮這才主動切入了正題。
剛才那連續兩次打斷,保羅的沖動也逐漸平復了下來,就連怒火都消散了大部分,看著眼前一臉淡然的藍禮,不由就回想到剛才的畫面——如果他沒有眼花看錯的話,藍禮和阿爾弗雷德是相談甚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保羅不由輕輕搖了搖頭,再次笑了起來,“你真是……”越想就越覺得好笑,保羅的笑容燦爛地綻放了開來,深呼吸了一下,他這才簡單地解釋到,“剛才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覺得很奇怪。雖然你沒有說,但事情就是很奇怪。”
這是藍禮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而且交談的內容也十分特別,保羅不由多想,然后就給經紀人、給劇務、給制片人分別打了幾個電話,求證了一下。
“然后我打了幾個電話,這才得知,劇組的正常工作時間是十二點,但是他們通知你的是八點半。”保羅說道這里,還是忍不住磨了磨牙齒,“這是一個惡作劇……”保羅深呼吸了一下,開口說道,“范主導的惡作劇,他們說,這是劇組的傳統,需要給新人演員一些教訓,就好像兄弟會一樣。但這種玩笑真的太低級了,不僅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也沒有任何作用,根本就只是無聊惡劣、幼稚乏味的把戲。”
“是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藍禮點點頭表示了肯定,范迪塞爾,果然是范迪塞爾。
當初在特柳賴德的第一次見面,藍禮就可以感覺得到,他和范應該無法成為好朋友。現在,藍禮進入劇組之后,范就直接給了他一次下馬威,赤果果地向藍禮證明:他才是整個劇組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即使是保羅,也都比不上范的絕對強勢。范是“度與激/情5”的制片人,而保羅不是。
保羅看著藍禮那淡定的表情,“所以,你一點都不在乎,是吧?”
“給我一個我需要在乎的理由。”藍禮的反問讓保羅噎了噎,腦海里閃現過幾個理由,但最終全部都放棄了,這些理由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呵呵。”保羅笑著瞥了藍禮一眼,搖了搖頭,而后再次笑了起來,“呵呵。”忍不住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