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兵訓練恢復了射擊訓練，楊振鋼并沒有讓江楠參加，他不確定她在靶場上會不會犯病，他不能賭，還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反正有自己給她特訓。
訓練的事交給沈祥，江楠被告知去營部一趟。
江楠心中嘀咕，又什么事？不會又要吃我豆腐吧，這次堅決要拒絕。
到了營部，在外面喊了報告，聽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說話，隨著一聲“進來”江楠推門而入。
里面坐著兩個人。
“章醫生？”江楠驚喜地叫起來，沒想到他會來。
“你好！”章近臣微笑地看向她，就是這個小姑娘一下把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給解決了，他已和程菲商量好下個月就結婚，自然不會忘了江楠這個大媒人，想到當時她的病況，便過來看一看。
楊振鋼看見江楠用那樣驚喜及崇拜的眼神看向章近臣，臉色不由黑了黑。
他記得第一天新兵訓練的時候她也曾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怎么這么快就換目標了？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似乎就開始躲避自己的眼神，就是那天楊玉琴說是自己未婚妻開始，看來這件事要盡快解決。
“這兩天有沒有什么不適？”章近臣招呼江楠坐下，看著她的眼睛。
“沒有……，只是對槍聲還是有點害怕！”江楠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么害怕？”章近臣問道，“你以前經歷過什么？”
“這……”江楠遲疑，那是前世的事了她肯定不能說，但是她有點不想隱瞞章近臣，他是自己的導師，是自己最敬愛的人。不過，她看了一眼章近臣身后的楊振鋼，她不能說。
章近臣似乎明白她在忌憚楊振鋼，回頭朝楊振鋼說道：“楊營長，你能否回避一下？”病人有隱私自然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
“不能！”楊振鋼一口回絕，什么事不能讓我知道？卻能讓這個才一面之緣的男醫生知道，他心里很不爽。
章近臣有點意外，他沒想到楊振鋼居然不配合。
“那我們借用一下醫務室！”章近臣站了起來，如果在這里打擾了楊振鋼辦公，那就換個地方。
“不借！”楊振鋼又說道。
章近臣頓時有點囧，楊營長這是干什么？這小姑娘雖然只是個新兵，但有病就得治，楊營長怎么能這樣？
“算了！”江楠去拉章近臣的胳膊，“我沒事。”
楊振鋼看著江楠抓住章近臣的手，眼中露出一絲寒光，恨不得把她的手拉下來。
“那我們就隨便聊聊！”章近臣無奈地說道，拉著江楠又坐了下來。
江楠點頭，看了看桌上，有開水，還幾個水杯，營部經常會有人來，招待客人的杯子還是有的。
她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章近臣，“章醫生，您喝水！”
“謝謝！”章近臣接過水杯，隨意喝了一口，突然感覺后脊發涼，轉過頭，楊振鋼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的后背盯出一個洞來。
呃……章近臣差一點被那口水嗆到，大魔王果然可怕。
“咳……”強自鎮定下來，章近臣看向江楠，“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那天在醫院，你怎么認識我，還知道我……喜歡程菲的事？我們以前好像并不認識。”
講到這個楊振鋼的耳朵豎了起來。
“那個……”江楠的腦袋飛快轉動，要怎么解釋這件事？突然她想到前世章近臣對她說過的。
前世，在閑睱下來的時候章近臣經常回憶往事，給她講他的經歷。
那個時候江楠三十多歲，不過長得還是年輕漂亮，章近臣已近五十歲，他把她當成一個小姑娘，就像是女兒一樣。
江楠很擅于傾聽，他也需要一個傾聽的對象，于是一有空就給她講他的過去，很多很長，都可以寫一本回憶錄了。
“其實，我小的時候，有一次您隨醫療隊下鄉，我正好在那里，那時我就認識您了。”江楠說道，那也是章近臣跟他說過的，不過那時沒有她，但她想他未必記得所有人，“您的醫術高明，我很是敬佩，我說我想學醫，您當我的師父吧，您說好。”
“當時你很忙，也許是隨口一答，您可能忘了，不過我還一直記著。”江楠開始編，仿佛真的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是嗎？”章近臣有點懷疑，不過那時江楠還只是個孩子，自己不記得也是有可能的，下鄉的時候都非常忙，根本沒注意，也許自己只是答應其他的事，這孩子記錯了。
“有一次我幫房東奶奶給你們一起做飯，看見您拿出程菲姐的相片看，程菲姐那么漂亮，我記得很清楚呢，我想你一定很喜歡她，才會把她的相片隨身攜帶，所以心中就把她認定為自己的師母了！”江楠煞有其事地說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兒。
“原來如此！”章近臣點頭，他是一直把程菲的相片帶在身邊，有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
楊振鋼聽到這不由地摸了摸上衣的口袋，那里也有一張相片，江楠的軍裝照，他也一直隨身攜帶著呢。
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章醫生，您還是大學老師吧？您現在在哪個學校？”江楠問道，他后來成為博士，也是教授，她還記得。
“在首都軍醫大學。”章近臣點頭，以為是華木瑜告訴她的。
“那太好了，我以后就考首都軍醫大學，您一定要收我為徒！”江楠興奮地說道。
“你要考大學？”
楊振鋼和章近臣異口同聲。
呃……這事好像忘了跟大魔王說了，江楠看了楊振鋼一眼，他的臉色有點黑。
“好哇，女孩子有這種志向是好事，如果你真的考上了，我一定收你！”章近臣高興地說道。再說她還是自己和菲兒的紅娘，這點要求一點也不過分，而且這孩子上進，自己更應該成全她。
楊振鋼卻沒有吭聲，他沒有想到江楠會想考大學，她都已經入伍了，還想走？
突然覺得事情有點嚴峻，自己的步伐是不是應該加快一點了？
“怎么？楊營長不同意？”章近臣轉向楊振鋼，“你的兵有上進心是好事，如果她考上，也是部隊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