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萱看著這半新不舊的農家院氣就不打一處來,那鄒承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在外租房子也可以租在市區,為什么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他就是不安好心。
“媽,就這樣的,這怎么住?什么都沒有!”周芷萱氣得踢向地上的行李,一下震動了肋骨,疼得叫起來。
“媽先去收拾一下,你受了傷將就著住一下,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找個離部隊近的地方方便你上班。”黃桂英無奈說道。
“離部隊再近能有多近,沒有車還不是不方便?”周芷萱氣呼呼地說道,以前都是過的大小姐的生活,一到周末就有鄒承接送,以后要自己去坐公交車多丟臉。
“那你以后就住在部隊,有空了再來看看媽,沒事就不用來回折騰。”黃桂英懦懦地說道。
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讓她來回跑她肯定不高興,再說她也舍不得她辛苦。
“不行,媽,我們不能住在這,我們要回去,如果不回去我就完了,我就什么都不是,我還怎么找個好人家嫁了?”周芷萱不肯。
“可是……”黃桂英為難,“老爺子都發話了,而且我……”想起自己騙了老爺子十幾年,他一定是生了大氣了。
“就算當年不是你救的爺爺,可你也照顧了他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他怎么這么狠心?”周芷萱一臉的不服。
黃桂英苦笑,沒救過老首長,那自己就是個普通保姆,過了這么多年好日子,還想怎么樣?那些日子已經是偷來的了。
“不行,我要去求爺爺,我就不信我這病著身子去求他他會不答應?媽,快幫我去找車,我要回軍區大院!”周芷萱嚷起來。
黃桂英拗不過周芷萱,把大的行李先放到房里,隨身帶著幾件換洗的衣服,去附近找人問了一下,這里根本沒有公共汽車,出租車更不會到這里來,本來這個年代出租車就非常少。后來還是找了一戶人家拉貨的人力車,談好價錢才答應進城。
周芷萱嫌棄地坐上人力車,這人力車有時也拉一些廢品,一股臭味,她捏著鼻子好容易才坐下去。
沒辦法,受了傷也不能走著去,鄒承一定是故意的,找這么個破地方。
黃桂英怕周芷萱震了傷口,把她抱在懷里,天氣熱,又不時有過路的貨車經過,臉上粘了一臉的塵土,到城里已是狼狽不堪。
拿出手帕隨便擦了把臉就往軍區大院走去。
到了門口警衛把二人攔住不讓進。
“你瞎了眼了,我爺爺是絡老首長,你們敢不讓我進?”周芷萱大聲叫嚷起來。
警衛自然是認得周芷萱,以前都是車進車出高傲得很,當然是不用登記,可是鄒承已經交待過了,從今以后如果她來必須絡老同意了才能進。
“周同志,您稍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警衛還是十分客氣,首長家發生什么事他們不知道,但該有的程序還是必須有。
“還要問什么?以前我都是直接進去的,誰敢攔我?”周芷萱傲氣地說道。
以前是以前,警衛心中腹誹,也不想和她吵架,打了電話,是鄒承接的,鄒承說絡首長身體不舒服,讓她們別打擾他。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見她們了。
警員如實稟告,可周芷萱根本不信,大聲嚷嚷起來,“你是不是聽錯了,怎么可能不讓我進?是不是鄒承?一定是他搞的鬼,老首長肯定不知道是我來了,不然怎么可能不讓我進?不行,我一定要進去!”
周芷萱說著就要往里沖,警衛自然是要攔著她,可是她身上有傷,手上吊著石膏,身上還綁著肋骨固定帶,警衛根本不敢有身體上的接觸就怕出什么事,周芷萱占這點便宜就往里沖。
警衛班長沒辦法關上鐵門不再理睬她,眼中滿是鄙視,以往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也能像潑婦一樣撒潑。
“萱萱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黃桂英心疼地看著女兒,她還有傷要是不小心碰著可怎么辦。
“回哪去?還不是你沒用?我就不走,我不信爺爺會不理我,一定是鄒承……”周芷萱恨得快把牙咬碎了就是不肯走,其他要進門的人因為鐵門關上多有不便,每次警衛要去開一次門,周芷萱就湊上去想趁機擠進去。
警衛班長實在沒辦法動手去拉,周芷萱趁機假裝摔倒,“啊”地一聲往地上倒去。
“芷萱!”黃桂英嚇得哭出來,把警衛班長也嚇了一大跳,連忙又打電話進去。
鄒承一聽眉頭皺成一座小山,“你沒動她?”鄒承問。
“絕對沒有,剛碰了一下她就……”警衛班長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這周芷萱真是害死人啊。
鄒承和絡元培一說,絡元培嘆口氣,“還是先把她們接進來吧!”
“如果真是昏了接進來也沒有用,我們又不懂醫,還是先送醫院吧!”鄒承搖頭,他懷疑周芷萱是裝的,警衛都說沒動她,怎么會好好昏倒?
絡元培點頭,“那你快把她們送去醫院!”
鄒承把車開出軍區大院,看見黃桂英抱著周芷萱哭哭唧唧的,臉上一寒,下車抱起周芷萱上了車,叫上黃桂英就往醫院去。
到了軍總院醫生一檢查說并沒有大礙,可能是情緒太激動了,鄒承讓給開了個二人間的病房就走了。
鄒承一走周芷萱就睜開眼,黃桂英忙走了過來,“萱萱,你沒事吧?”
周芷萱一看不是原來的特護病房,臉一下沉了下去,可是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了。
“我沒事!”周芷萱沒好氣地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回家?”黃桂英小心地看向自己的女兒。
“回什么回?回那個破地方?那哪像個家的樣子?”周芷萱氣不打一處來,“你怎么這么沒用?白照顧了他十幾年,他就這樣對我們?”
她也不想想一切都是她自己引起的,若不是她做的那些事,單單只是黃桂英欺騙這一項絡元培還不至于,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就是普通保姆也不會輕易辭退,是她自己做的事太讓人失望。
“那我們……”黃桂英嚅嚅的不知所措。
“我們就住在病房了,不好不出去,反正在這有人照顧,又有的報銷,管它呢……”周芷萱陰著臉說道,住這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沒被趕出去,只是生病而已,她還可以裝裝,讓她去那個破地方打死她都不去。
況且她還是在職的軍人住院是可以報銷的,絡元培也沒有做絕,別人還是會給點面子。
鄒承回來跟絡元培一說,他聽得連連嘆氣,“算了,讓她住吧,等好了再說。”
“她那傷是一時好不了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她手和肋骨都傷了,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她就別想去上班了。”鄒承顰眉。
“她自己作讓她去,到時崗位還有沒有她的位置我就不管了。”絡元培真是失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