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他們不會認為江楠是敵特吧？”沈月慌了，“她不可能的，我最了解她。”
“她以前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她怎么可能是敵特？”沈月搖頭，“還有她的人品，她那么善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上面既然懷疑了，就會去查，如果她不是，就一定會沒事的。”華木瑜安慰沈月。
不過……，他的眉頭顰成了一座小山，又想起之前江楠的心理疾病，她上過戰場，難道那是真的？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了。
當然事情沒明朗之前他是不會亂說的，萬一造成什么誤會，那就更糟了。
江楠被帶進了一間禁閉室，她有點驚慌，不可能不慌，她也不能表現得太冷靜，那不符合現在的情況。
一個女兵在軍隊里被抓還沉著冷靜，那才不正常吧？
其實她心里也是真有點害怕，她有秘密，還是不能對人說的秘密，甚至連楊振鋼都不能說，這就可能造成很多誤會，只不過楊振鋼信任她，也沒有追究，可別人就不會那么寬容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瞞天過海。
想來想去，也許就是今天和約翰說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畢竟這個時期還是有點敏感的。她一直在思考，該怎么把這話圓過去。
禁閉室外，另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身穿軍裝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站在一起看禁閉室里的情況。
“莊軍長，您看，可以開始了嗎？”穿中山裝的男人問道。
“把人都抓了，你還問我，羅部長，你這事辦得有點不地道啊，事先也沒問我們的意見在我們軍隊就抓人。”莊軍長冷笑。
羅部長訕笑一聲，“這不是為咱們軍隊著想嘛，若真有敵特滲入，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莊軍長沒有吭聲，羅部長對旁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開始吧！”
兩人正是剛才抓江楠的，是國安局二部的方顯和李言。
二人走進禁閉室在江楠面前坐了下來。
本來禁閉室里幽暗無比，方顯打開桌上的臺燈，整個空間驀地亮了起來，強烈的燈光照得江楠睜不開眼。
下意識地用手在眼睛擋了擋，等眼睛適應了光線，江楠才把手放了下來，有點驚慌地看向兩人。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抓我？”江楠問。
“我們是國安局的，有些情況要向你了解。”方顯面無表情說道。
“國安局？”江楠心中咯噔一下，果然，還是裝作一臉困惑，“國安局的找我做什么？我沒有做過什么有損國家利益的事呀，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衛生兵。”
兩人對視一眼，拿出紙筆。
“現在我們問什么，你說什么。”
“姓名，年齡，籍貫，家中成員情況……”
“我叫江楠，今年十九歲，蜀中林元縣洋口村人，在趙家長大，我不知道父親是誰，我母親生下我就自殺了，幾個月前認了一個弟弟叫江小武……”江楠說了起來，其實她的情況很簡單，至于江采蘋的事，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是怎么參軍的？”方顯又問。
“我媽是下鄉知青，錢文華是我媽當年一起下放的知青，她說她和我媽是好朋友，見我吃了不少苦，就把我接了出來，讓我和趙家的趙麗娟一起參了軍，錢文華就是吳衛國團長的愛人。”
江楠實話實說，如果說自己是敵特，那錢文華一家肯定就脫不了干系，因為是他們把自己送入軍隊，相反，他們也間接可以證實自己的清白。
李言朝方顯點了點頭，和他們查到的資料基本一致。
“你的英語是跟誰學的？”方顯突然問了一句，“據我們所知，你根本沒讀過什么書，就算讀了，以農村的教育水平，你的英語也不可能這么好！”方顯一針見血地說道。
江楠一驚，果然問到這個問題了。
跟誰學的？剛才她已經把這個問題想好了，還是和以前說的差不多。
“我小的時候有幾個叔伯阿姨被關在牛棚里，那里面都是有學問的人，后來我才知道他們有的人是教授，我是跟他們學的。”江楠說道。
當年村里的確也有這些人，只不過她和他們并不熟，不過誰知道呢，那幾人都已經不在了。
“都是些什么人？”方顯問。
“那我就不清楚了，村里人都叫他們臭老九，我也沒問過他們的名字。有一次下大雨，牛棚里根本擋不住雨，幾個叔伯阿姨都生病了，我正好路過牛棚，看不過去，告訴了村長，村長叫了赤腳醫生救了他們，那幾個人很感激我，教了我不少東西。”
“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寄養在趙家，經常被虐待，吃了很多苦，從來沒有人對我那么好，沒有書念，我都是偷偷學，他們肯教我，我當然是求之不得，那時簡直像海綿一樣，來者不拒，瘋狂地吸收……”
這樣說似乎沒什么漏洞，可國安局的人怎么可能輕信？
“你是怎么和那個M國記者接上頭的，說！”方顯突然大喝一聲，把江楠嚇了一大跳。
“什么接上頭的？什么意思？”江楠霍地站了起來，“當時他只是在找廁所，我就幫了他一下，這不是應該的嗎？你們是懷疑我……，你們憑什么？就憑我的英語比別人好嗎？”江楠也生氣了。
“不值得懷疑嗎？”方顯反問，“試問有幾個人能不讀高中就說得這么一口流利的英語，如果不是有人特別培訓過這又做何解釋？”
“我不是說過那是幾位教授教我的？”江楠說道。
“你以為我們會信？你是天才？那個年代我們難道不了解嗎？他們自身都難保，能有多少時間教你？那零星的一點時間，你就學會了？還真把自己當天才了？”方顯冷笑。
“那是因為我有語言天賦，回家之后有空有就偷偷練，后來出來以后，我也常去圖書館借書看，現在也經常聽磁帶，我付出了比別人多的努力，為什么不能比別人好？”江楠生氣地說道。
“就因為我會英語就懷疑我是M國間諜，那如果我會法語是不是又成F國間諜，我會意大利語，我又是意國間諜了？”江楠氣憤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