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勝利小區站,江楠下車,回頭一看,常桓也跟著下了車。
她心里一驚,他這是要干什么?
提上行李顧不上腳痛快步往前走,常桓卻亦步亦趨,一直跟在身后。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楠停下腳步,別以為幫自己搶了個座位就想企圖什么。
常桓也不吭聲,目不斜視,越過她往前走。
一直走到勝利小區,常桓走了進去。
江楠傻眼了,怎么會這么巧,他也住在這里?
走在常桓身后,只見他走進了自己對面那幢樓里,拐上樓看不見了。
還真住在這里啊?
不過也是,以前自己每周只來一次,呆的時候又不長,哪里認識這里面的人,除了謝老師,還真不認識其他人。
但是居然和常桓住在同一個小區,也真是太巧了吧?
前世他不會是殺了小區里的人然后才逃躥的吧?
江楠的后背一下出了一層冷汗,為這小區里的人擔心起來。
回到家江楠放下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看廚房還有點掛面,煮了點對付著吃了吃,看來明天要買點菜回來才行。
想到常桓的事,江楠有些不安,要不要去問問謝老師,看他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江楠上了六樓敲了謝遠山的門,謝遠山見是江楠很驚訝,“江楠,你怎么來了?是小武出事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小武,不然江楠不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
“不是,謝老師,小武沒事。”江楠急忙說道:“是因為我要參加高考,臨時在一中上學,現在回來這邊住。”
“你要參加高考?”謝遠山驚訝,才發現江楠還站在門口,“快進來吧!”
江楠走了進去,謝遠山問,“吃過飯了嗎?”
“剛吃過了。”江楠點頭。
“你說你在一中上學,晚上回來這邊住?”謝遠山問。
“嗯。”江楠點頭。
“那你晚上要不要來我這里吃飯,反正我也是一個人,多做一點,你也省得麻煩。”謝遠山說道。
江楠一想,可以啊,每天回來那么晚了還要自己做飯是太麻煩了,而且自己一個人,做多了又吃不完,少了又不好吃,又不能天天吃面。
“那麻煩謝老師了。”江楠笑著說道:“我給您交伙食費。”
“不用,你是小武的姐姐,我怎么能收你的錢。”謝遠山說道,以前她那么照顧小武,吃點飯也花不了多少錢。
“要的,如果您不收我就不過來吃了。”江楠堅持,謝老師工資也不高,相反自己現在有錢,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大款,這點飯錢根本不在意,再說她也不想貪小便宜。
“那行吧,你看著給!”謝遠山點頭,他知道江楠是極有主見的,不答應她可能就真的不來了。
“對了謝老師,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您知道常桓嗎?”江楠問。
“常桓?常家的那小子?”謝遠山皺起眉頭,“怎么啦?他欺負你了?”
“不是,我在一中正好和他同班,就想問問他這人怎么樣,多了解一下同學嘛。”江楠不動聲色地說道。
謝遠山嘆了口氣,“其實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小的時候母親病逝,那時他妹妹還剛出生沒多久,他父親又是軍人長期不在家,為了有個人照顧孩子,他父親就再娶,他后媽帶著一個女兒嫁了進來。”
“他父親是軍人?”江楠有點意外,怪不得剛才在車上他會幫自己搶座位,是不是在學校的時候聽到自己和吳越說自己是衛生兵他才幫了自己?
“可是那個女人十分狠毒,對他們兄妹倆很不好,經常打罵他們。這孩子性格就變得很暴躁。”謝遠山繼續說道。
“那他爸不管那女人?”江楠顰眉。
“他爸在部隊很少回家,回到家時那個女人的態度卻很好,在他面前對孩子也很關心,孩子向他告狀那女人就訴苦說孩子不服管教,她這個后媽不好當。那人不明真相,又知道自己的兒子向來頑劣,對孩子就更加嚴厲,后來那孩子就十分叛逆。”
“你們都知道了,就沒有人跟他說嗎?”江楠奇怪地問。
“其實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那孩子的爸爸后來死了,那女人露出真面目,我們才知道的。”謝遠山嘆息。
“他爸死了?”江楠吃了一驚。
“聽說……”謝遠山放低聲音,“聽說是做了叛徒,害死了戰友,自己也死了,所以他們家現在沒人管……”
江楠擰起眉頭,竟然是這樣?這就是常桓后來成為殺人犯的原因嗎?
“他現在多大了?”江楠問。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十七歲,他妹妹六歲,他后媽也不給他妹妹上學,整天關在家里,長得瘦骨嶙峋的,也是可憐。”謝遠山嘆氣。
“那他不會走?”江楠說道。
“走到哪里去?他一個未成年,能干什么?他后母還是他們的監護人,他妹妹還那么小,他怎么養她?”謝遠山說道,“他這情況本來街道辦是可能幫忙的,可是因為他父親的事,大家都不肯幫……”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多事,怪不得常桓后來會成為殺人犯,他是仇恨這個社會了?
江楠知道前世那次劫持人質事件他被擊斃了,不知道他妹妹后來怎么樣了。
那時的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根本不會去留意別人。
更何況當時他留給自己的只有噩夢,哪里還會去關心他的家人。
現在看來他殺人還是情有可原的,若是找到觸發他殺人的原因,是不是可以阻止他殺人?
畢竟這個時候他還是存有良知的。
不過一想到他那陰測測的眼神,江楠心里就有點發怵。
楊振鋼在外雖然也冷,可他給人的感覺是冷硬、陽剛,但常桓給人的感覺是陰冷,讓人不舒服。
也許他的性格已經開始扭曲了。
所以江楠根本沒有把握能阻止他殺人。
“那個孩子,你能不接觸還是盡量不接觸吧。”謝遠山說道,“我感覺那個孩子很危險。”
江楠點頭,心說您的感覺是對的,他是很危險,前世他可是一個殺人通緝犯!
可自己偏偏和他成了同學。
今天他還幫自己搶了座位,而且他的身世還那么可憐,又覺得不能坐視不理。
“我會注意的。”江楠點頭,自然不能讓謝老師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