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北往后退了退,看見平時他們走的痕跡,應該是從那邊走過去的。
徐燕也走過去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或是腳印。
不過過了那么久,而且當時把人撈上來的時候一定很多人看熱鬧,腳印凌亂,看不出什么來。
就算是他殺也找不到證據了。
呂振北顰眉,那就一無所獲了?
從葉翠花回來的表現和得到財物的情況都可以說明是不正常的,很可能就是和葉子眉有關,可是現在什么證據也沒有。
徐燕頓時有點灰心了,查了這么久不是又回到了原點了?
“你母親有沒有要好的姐妹或是朋友?”呂振北問,這是最后的希望了。
“朋友?”吳遠想了想,一拍額頭,“你這么一說還真有一個!”
“是誰?”徐燕忙問。
“張老師,他是我們村小學的代課老師,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幾年前中了風現在還躺在床上呢!”吳遠說道。
“我母親剛從城里回來那年,就經常往張老師家跑,我們都以為她和張老師看對眼了要嫁給他,我們怎么能同意,還和她大吵了一架……”
徐燕心里冷哼,那是怕她帶回來的錢給了別人吧?
“后來鬧了幾次,那時張老師還在做代課老師,影響很不好,后來我母親就不常去了,我們才放心下來。”吳遠說道。
“那時你父親已經不在了吧?張老師有愛人?”徐燕問。
“沒有。”吳遠老臉一紅,“可是她年紀也不小了,還要嫁人,我們都丟不起這個人……”
徐燕氣得想打人,看來葉翠花發病和她的家人有很大關系,她自己做了虧心事,心里不安,又不敢說出去,有了看上的老伴家里又不同意,可見心里多郁悶,久而久之就出問題了。
如果她家人能及時發現她的反常,對她好一點,多多開解,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帶我們去張老師家!”呂振北說道。
“好!”吳遠點頭,公安同志的要求他不敢不應。
來到張老師家,吳遠一說兩位公安同志要見張老師,他兒子兒媳婦都大吃一驚,以為出了什么事。
“我們就找張老師了解一下葉翠花的事,問兩句就走。”徐燕忙安撫人家。
原來是葉翠花的事,不是都下葬了嗎?難道她的死另有隱情?張老師家人猜測。
當然也不敢多問,帶了呂振北和徐燕來到張老師的屋里。
張老師屋里就比葉翠花那里好多了,雖然陳設簡陋,可是打掃得很干凈。
張老師躺在床上,容貌枯槁,看來病了很久了。
“他這樣多久了?”呂振北問。
“有幾年了。”張老師兒子回答。
“能聽到聲音嗎?還能說話嗎?”呂振北問。
“能。”張老師兒子回答,“就是說話不利索!”
“他這樣一躺幾年,他受罪,我們也跟著受罪,也不知道他還有什么放不下的……”旁邊張老師的兒媳婦嘀咕一聲。
“閉嘴!”張老師兒子厲喝一聲,這說的什么話?難道想老爺子快點死嗎?
“我說的是實話!”那女人不服氣地說道。
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兒媳婦。一個中風的病人,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很難伺候。幾天還沒什么,可是日子久了誰受得了?這一病還是幾年。
張老師兒子走到床頭,輕輕拍了拍張老師,“爸,爸,有客人來啦!”
張老師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穿著公安制服的呂振北和徐燕,渾濁的眼睛突然一亮,手微微發顫,“你們……終于……來啦?”
呂振北和徐燕對視一眼,什么意思?他知道有人會來?
那他……是不是知道點什么?徐燕頓時興奮起來。
“大爺,我們來是想問一問關于葉翠花的事……”徐燕忙說道。
“我……知道……知道,我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張老師斷斷續續地說道。
“紅旗……,到我的……衣柜里,把我那件……藍色的中山裝……拿來……”
“是,爸!”張紅旗連忙應道。
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半舊的中山裝,這還是當年翠花姨從城里帶回來的,父親都不舍得穿,每年過年的時候才翻出來穿一次。他中風后就一次都沒有穿過了。
“口……袋里,有……一封信……”張老師費勁地說道,“拿出來……給……公安同志……”
“哎!”張紅旗往口袋里一掏,果然有一封信,一看是自己父親的筆跡,信封已經有些陳舊,看來有年頭了。
張紅旗也不敢看,直接把信遞給了呂振北。
呂振北把信從信封里拿出一看,原來是葉翠花口述,張老師記錄下來的事件經過,最下面兩人還簽了名,摁了手印。
呂振北心情激動,終于,真相大白了……
兩人揣著信出了張老師家,走回村委,車還停在村委。
兩人上了車,剛啟動,還沒走出幾步,看見村長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呂振北急忙把車停下,探出頭問,“老村長,還有什么事兒嗎?”
“是,是張老師他……走了……”村長喘著氣說道:“你們前腳剛走,后腳他就咽了氣!”
“啊?怎么會這樣?”徐燕大吃一驚。
呂振北沉默,張老師吊著這口氣就是為了等他們來啊!現在他的愿望終于達成了,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也沒什么,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村長訕訕地說道,畢竟他們這次來查案跟張老師有點關系。
呂振北點點頭,和徐燕下了車,回到張老師家,給他鞠了三個躬,兩人才走了。
“把信給我看看!”徐燕看向呂振北。
呂振北從口袋里掏出信遞給徐燕,“小心點,紙有點脆了!”
“我知道!”徐燕點頭,仔細看起信來,越看臉色越黑,“想不到那女人居然這么狠毒?”
呂振北沉默,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不過這事局里并沒有立案,他們都是暗中在查,這封信應該給老大,看他要怎么辦。
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這么多年,恐怕已經過了法律追訴期,只能是道德譴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