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信步走到小河邊,發現河邊一塊空地上,整齊地種著某種不知名的植物,一行一列整齊得不似野生。
“是誰種的呢?種的又是什么植物?如此用心種植的想必有其獨特的功效吧!”靈兒心想。
這種植物有兩尺多高,枝干繁茂而粗大,葉片卻稀疏且小巧,不像是一種食材,那么極有可能是香料或草藥。靈兒博覽醫書,在野外已極少會遇到她未知的草藥。
在好奇心驅使下,靈兒從隨身小包里拿出一只采藥專用的手套戴好,小心翼翼地折了一片葉子下來。她認真地觀察了一下葉子的紋路和折斷處的汁液,確定無毒后才拿起來聞了聞。
靈兒一驚,她的鼻子失靈了嗎?她忙湊近自己的衣袖聞了聞,淡淡的蘭花香隨之飄入鼻中。再聞聞這片葉子,她驚訝出聲:“這葉子是無氣味的!”
若是平常,靈兒一定會以為自己中邪了,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可在經歷了齊陽周邊的那些古怪事情之后,靈兒卻能認真地思考這究竟是何種神奇的植物。
“一種沒有香味的植物。”靈兒自語道,又折了一段枝干聞了聞,也是同樣沒有氣味。靈兒把這些收進自己的隨身小包中,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她覺得既然這植物有著這神奇的特征,就一定會有它神奇的用處。
起了這研究的心思,靈兒便想采草藥了。她憑借著豐富的采藥經驗,往林子另一側尋找草藥聚集的地方。很快地,她就找到了一大片的草藥,都是些極常用的外傷用藥。草藥長得較高,從長勢來看平日里極少有人來采摘。很快地,靈兒的隨身小包就被裝滿了。她意猶未盡地看著滿地的草藥,無奈地嘆了口氣。
靈兒目力極佳,一眼看過去就發現靠近山頭的那一小塊草藥的長勢與眾不同,要矮上一截。她走過去蹲下一看,這一片都是止血的草藥,有明顯被采摘過的痕跡。
“有人受傷路過時隨手采的吧!”靈兒未及多想,因為她發現身后居然有個較隱蔽的小山洞。
小山洞不深,所以光線還算充足。里頭有一個燃了一半被砂土撲滅的火堆,不遠處的石壁旁還放著幾個火石,邊上的砂土也有被抓取的痕跡。
靈兒走了過去,蹲下一看,火石邊上還有些干枯的草藥渣,正是山洞外被采摘的那種止血草藥。靈兒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在附近地上和石壁上找了找,果然看到一些成黑紫色的陳舊血跡。一攤又一攤,顏色深淺還各不相同,有些血跡已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而有些則像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靈兒心中震顫:“是何人受了重傷也不去就醫,在此靠著這些草藥止血?就憑這些止血傷藥又怎能將傷口治愈?”看著這數不清的陳舊血跡,她的心情漸漸沉重。
突然,靈兒想了個辦法,她掏出隨身小包里常備的一些傷藥放在地上,希望那人需要時能夠用上。這些傷藥數量雖然不多,種類卻是齊全,她打算等下次有機會過來時再多帶一些。
看著地上排放好的小藥瓶,靈兒才松了口氣,心情漸漸輕松起來。她環顧山洞,發現角落里有個被遺棄的黑色布袋。靈兒拿起來抖了抖,抖下了不少塵土,看來已經被遺棄很長的時間了。靈兒又有了個想法:“這布袋雖有些臟,卻也完好無損,抖干凈些正好拿來裝草藥。待我用完洗干凈再還回來,順道可以多帶點傷藥來。”
想到可以繼續采草藥,靈兒便開心地拎著布袋走出了山洞。
次日一大早,靈兒趕去齊宅,又沒有見到齊陽。她覺得齊陽可能又去了逸興門,便向京西分壇出發。
京西分壇的大廳里坐了七八個逸興門人,其中有兩位穿著隊長的門服,正低聲交談著什么。
靈兒從他們身邊走過時,其中一位隊長還轉頭與靈兒打了招呼。
沒看到齊陽,靈兒只好走進醫閣找徐大夫。
徐大夫看到靈兒,打趣道:“今日靈兒過來是找堂主呢?還是再隨便看看呢?”
“徐大夫,您怎么也來欺負我?”靈兒嘟著嘴道。
“呵呵,來找阿陽的吧?”徐大夫笑問道,“他在議事廳里。”
靈兒被猜中心思,小臉微紅,她解釋道:“其實我找他也沒什么事,就是有點擔心他的傷……”見徐大夫了然地點點頭,靈兒繼續說:“受傷了不是應該好好休息嗎?可他卻一天到晚到處跑。”
徐大夫無奈嘆了口氣,安慰靈兒道:“你無須過于擔心,阿陽他自有分寸的。”
可靈兒怎能不擔心?她憂傷地垂下眼眸。
徐大夫忙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想見我們堂主嗎?他也在議事廳里,正和京城幾個分壇的壇主、副壇主商議要事。”
“這次議事應該非常重要吧?”靈兒問。
“是的,是壇主級別的議事。”徐大夫道。
靈兒推測道:“也就是說只有壇主級別的人物才有資格參加?”
“是。”徐大夫點頭道。
靈兒接著問:“那齊陽只是普通的逸興門人,又為何能參加呢?”
徐大夫佩服靈兒細膩的心思,笑著說:“靈兒不用如此認真,你別把他當普通門人看就行了。”
靈兒心想:“他的確不是普通門人,他可是堂主的親弟弟。”
過了一個多時辰,大廳里出現了一些騷動,靈兒忙走出醫閣。
大廳里多了許多穿著隊長門服的男子。幾位壇主從議事廳出來,和各自的下屬們交代了幾句,就要和他們一起離開。
靈兒一眼就發現跟在幾位壇主身后的齊陽,只見他低垂著頭,看起來心事重重。
“他怎么了?”靈兒心想著,就看到有人攔下了齊陽,正是早先坐在大廳里與靈兒打招呼的那位隊長。
那隊長冷冷地譏諷道:“齊兄弟,真有本事呀!什么重要的議事都有你的份!這后門走得也太明顯了吧!今日的議事可是連我們隊長都沒資格參與。”
靈兒擔心地看向齊陽,這件事的確是他理虧。
齊陽本就有心事,懶得與那隊長爭辯,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想離開。
那隊長怎肯善罷甘休?他喝道:“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說完,就伸手去推齊陽。
眼看那隊長就要擊中齊陽受傷的左肩,靈兒大呼:“小心!”
可是憑齊陽的身手怎會讓那隊長給擊實,他只微微一側身,便輕易地躲開了。
齊陽循聲回頭,看到靈兒在一旁,覺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