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找了半天不見楊睿的身影,問了別人才得知楊睿今兒一整日都被派去探查南山谷的最新情況了。
靈兒很快便想明白齊典大哥的用意,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瞞得住齊陽哥。
齊陽被瞞過去也不奇怪。就在齊陽被徐大夫判定為昏迷之前,整個京西分壇都是很平靜的,絲毫沒有今夜有行動的征兆。
靈兒走到齊陽的房前,突然注意到窗戶竟然開著,便朝那里望去。
今夜烏云滿天,夜色極暗,齊陽一身夜行服,靈兒原本還不一定能看到他。但靈兒本能地脫口問道:“是誰?”
這讓齊陽誤以為靈兒發現了自己,他心中一急,就想趕緊離開,可他此時還很暈,沒有看準方向,這一閃身竟然閃到空地中,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靈兒的視線中。
正待齊陽要再次閃身離開,就聽到靈兒試探地喊他:“齊陽哥?”
齊陽心中喊了一聲“糟!”他沒想到自己一身黑衣蒙面,竟然一下就被靈兒認了出來。
在昏昏沉沉中,齊陽忘了趕緊逃開而是想到:“看來以后要隱瞞身份必須在身上多纏些裹帶改變身形了。”
這一想,便讓靈兒近了身。
靈兒適才真沒想到窗口暗處居然有人,后來見那人修長的身形和極快的身法一下便猜出他是齊陽哥。
最初的驚訝轉變為極度的擔心,靈兒立馬上前拉住還無法完全確認身份的蒙面人。
靈兒當時心中只想著:“絕不能讓齊陽哥就這么離開!即使攔不住他,至少也要為他解去迷藥。”
被靈兒一拉,齊陽才反應過來自己錯過了逃離這里的最后時機。他要擺脫靈兒當然容易,可他又怎么忍心弄傷靈兒呢?可這不容他多猶豫,靈兒已經認出自己,一定會喊人前來攔下自己。
就這樣,在靈兒驚訝的目光中,齊陽點了靈兒的啞穴和肩井穴。
靈兒手中的火石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抱歉,姑娘,在下無意傷你。失禮了!”齊陽低聲說道,說完,他打橫抱起靈兒往自己屋里走去。
靈兒已從齊陽蹣跚的步伐看出他迷藥未解,心中非常擔心。還有這淡淡的血腥味兒又是怎么回事?可惜此時的靈兒口不能言,全身又酥麻無力,即使用盡全力,也只是極輕微地晃了晃身子。
齊陽察覺到靈兒的動作,以為她是因為害怕,忙安慰道:“別怕,在下不會傷害姑娘。在下這就去點火燭。”
靈兒有些欲哭無淚,她哪里是害怕齊陽哥傷害自己,她是在擔心呀!
就這樣,齊陽把靈兒抱到床上,并拉開被子為她蓋好,然后才去點火燭。
就在齊陽蓋下被子的一瞬間,靈兒聞到一陣濃濃的血腥味,然后就感覺到右手垂放的地方黏黏濕濕的,像是血跡。她努力動了動右手,碰到一個鋒利的東西,像是飛刀。靈兒心中大驚。
這時候,齊陽不知從哪里找來了火石把火燭重新點亮了。
靈兒忙轉動眼珠看向一身黑衣蒙面的齊陽,他的右手上的確血跡斑斑。靈兒心中大痛!他竟然通過自傷以換取清醒!
齊陽在靈兒震驚、心疼的眼神中尷尬地輕咳一聲,說道:“姑娘親手配的藥實在太過霸道。在下還有事需要馬上去辦,所以……”猶豫了一下,齊陽才繼續道:“恕在下冒犯了。”
靈兒不解地看著齊陽。
齊陽猶豫了一下才掀開被子,解下靈兒系在腰間的隨身小包,在里面翻找解毒丹藥。
靈兒心中吶喊:“那些解藥根本不對癥,快解開我的穴位,讓我幫你解毒。”
可惜齊陽聽不到,他找出來兩粒解毒丹藥,拉開面罩一角便服了下去。
雖然不對癥,但靈兒的解毒丹藥自然要比齊陽藥柜中的那些有效許多。齊陽一服下去便感覺好多了,只剩下輕微的暈眩,尚可忍受。
齊陽把隨身小包放回靈兒身旁,并重新為她蓋好被子。
齊陽看著靈兒,歉然道:“讓姑娘受苦了,可在下有苦衷!待在下辦完事回來任憑姑娘責罰。這么躺著也不舒服,要不姑娘休息一下吧!”
然后,靈兒就感到昏睡穴被制,在極度擔心中緩緩合上了眼睛。
齊陽不忘解開靈兒的啞穴和肩井穴,還溫柔地為她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希望還能活著回來見姑娘。”齊陽喃喃自語,然后就滅了火燭悄然離開了。
齊陽伏在趙家莊外墻墻頭,觀察黑蓮神燈進京前后守衛有何不同。果然如他所料,那些守衛一改先前幾夜的懶散,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齊陽找了合適的時機,躍下墻頭,朝著平日守衛看著不多,但膳食每每卻送得很多的攬月閣。
攬月閣本是一座小閣樓,此時被用作一處崗哨,有守衛輪番留守閣樓頂層,觀察著趙家莊里的一切動靜。
攬月閣前幾夜常駐六個守衛,而此時守衛竟達十個以上。不過與每餐送來的膳食份數相比,不管是六人還是十人并沒有多大的差別。齊陽推斷在閣樓的地下密室中,還駐守著十數人。
齊陽破了幾處陣法,悄無聲息地接近攬月閣,在暗處等待時機。每日亥時都會有仆從送來可供十數人食用的上好酒菜作為宵夜。齊陽等的便是這個機會。
亥時一到,齊陽就看到一個仆從一手提著一個很大的食籃走過來。
齊陽暗暗跟著那個仆從走入攬月閣的地下密室。
這個地下密室并沒有齊陽預料般大。他正疑惑著,就見那個仆從走到一面墻邊,放下手中的大食籃,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扳動一下,一道厚重的石門向上升起,露出了一條寬不到一丈的密道。
然后,那個仆從就提著兩個大食籃走了進去。
雖然那個仆從武功低微,但齊陽還是不敢靠得太近。他與那個仆從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慢慢地朝密道而去。
靠近密道,齊陽就發現了前面一段路的地磚每塊都不同,而兩邊的石壁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圓孔,他認出這是八卦機弩陣。
在八卦機弩陣中,若不按八卦方位踩了地磚,便會觸動埋在石壁后的機弩開關,無數的箭矢就會從石壁上的圓孔射出。
八卦陣對齊陽來說根本不算難事,他有些好奇那個送飯的仆從將如何安全通過。
只見那個仆從靠近石壁,放下手中的大食籃,從石壁上拔出一塊石頭,然后對著那空出來的孔大聲喊道:“糖醋里脊。”
然后就聽到有不太清晰的聲音從那個孔里傳出:“可以過了。”
接著,就看到那個仆從重新拿好食籃,亂步走過八卦機弩陣而沒有觸動任何機關。
這讓齊陽突然動了易容成這個仆從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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