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靈兒就起身了。
靈兒偷偷地到廚房煲了補血的藥膳粥,待天一亮就帶著去寒山醫館看望齊陽。
剛靠近那個小診室,靈兒就看到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副隊長在小診室里忙活著。靈兒猜想他就是齊典大哥口中提到的余浩。
不知齊陽是否在休息,靈兒特意放輕了步伐才走進去。
小診室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息,還有多種藥材的氣味。
靈兒看到齊陽時微微一驚,齊陽此時竟是靠坐在床頭,他無力地垂著頭,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
余浩看到靈兒,便猜到了靈兒的身份。他雖沒見過靈兒,卻經常聽別人提起齊兄弟有了一位紅顏知己。而齊兄弟身邊從未有其他女子,那眼前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見靈兒手中提著食籃,余浩笑著說:“你是靈兒姑娘吧?在下余浩。這是給齊兄弟的早膳吧?”
“靈兒見過余大哥,不知齊陽哥用過早膳了嗎?”靈兒微笑地問。
“還沒呢!”余浩應道,伸手接過食籃。他心想:“這姑娘長得可真秀氣,配咱們齊兄弟真是男才女貌!”
齊陽聽到動靜,緩緩地抬頭看向靈兒。
靈兒也同時看向齊陽。只見齊陽臉色發白,額頭上還有些汗水,努力扯了扯嘴角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齊陽正準備開口向靈兒問好,就聽靈兒擔憂地說:“是不是很疼呀?快躺下來,別擠壓到傷口了。”
齊陽心中一暖,輕聲道:“姑娘,早!”
見齊陽不肯躺下,靈兒有些著急,她不想再看齊陽吐血。
余浩見靈兒著急,解釋道:“徐大夫剛給他換過藥,所以……”說到一半,余浩就收到齊陽嫌他多事的責備眼神,不敢再說下去。
靈兒忙問余浩:“徐大夫同意讓齊陽哥坐著嗎?”
“嗯,我扶他坐起來時徐大夫沒說什么。”余浩說。
“那他可有吐血?”靈兒擔心地問。
余浩驚恐地搖了搖頭,齊兄弟傷得這么嚴重嗎?
“在下已好多了。”齊陽說,聲音里透著幾分乏力。
靈兒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她看了看自己帶來的藥膳,覺得還是等晚些時候齊陽哥不那么疼了再吃吧!
靈兒在床邊坐下,拉過齊陽冰涼的左手,對上齊陽有些虛弱的眼神,很是心疼。齊陽哥定是讓徐大夫給他用了“速效金創藥”,此時很痛吧?
齊陽見靈兒微微垂眸沒再和自己說話,便將頭轉到另一邊,閉上眼睛靠著床頭休息。他不想讓靈兒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靈兒轉頭看向齊陽,暗暗嘆了口氣,傷口這么疼,他真的能睡得著嗎?
余浩見此情形,覺得這兒也不再需要自己,便悄悄退了出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靈兒估摸著“速效金創藥”的藥效該過了,齊陽的傷口也不會那么疼時,果然見齊陽回過頭來看著自己。
就在靈兒以為齊陽哥要說些讓自己不要擔心的話時,卻聽到齊陽開口道:“在下餓了。”
靈兒這才記起自己帶來了藥膳,忙開心地起身去拿。
齊陽嘴角勾了勾,被靈兒的好心情所感染。
“還好粥沒涼,這時候吃剛剛好。”靈兒欣喜地說。
其實,齊陽此時并沒有胃口,也沒有饑餓感,只是不想辜負了靈兒的一片苦心,更不想等粥涼了再勞煩靈兒去熱。
見靈兒把粥端了過來,齊陽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但對上了靈兒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眼神,齊陽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來。罷了,此時他手上也有些乏力。
見齊陽讓步,靈兒心中大喜,忙坐在床邊并舀了一勺粥送到齊陽的嘴邊。
齊陽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吃粥。齊陽覺得若能讓姑娘如此開心,讓她喂飯也無不可?
雖然原本因傷痛而沒什么胃口,但齊陽在吃下第一口粥時卻覺得食欲大開。他知道這粥是靈兒親手煲出來的,卻沒想到會如此美味。
看到齊陽吞下粥時的驚艷的表情,靈兒笑道:“我的手藝還好吧?是用雞湯煲的補血藥膳。”
齊陽用力點了點頭。自從那次受傷后,他就從未覺得有什么食物好吃。三餐只為果腹,只是為了活下去。
見齊陽吃得津津有味,靈兒心中很滿足。
可是,吃了一小碗之后,齊陽就不肯再吃了。
“在下吃飽了。”齊陽說。
“難道他不是真覺得好吃?”靈兒忐忑地想。
“昨日姑娘回去后,許俊可有問起什么?”齊陽突然開口問道。
靈兒一下便把忐忑之事拋在一旁,回答道:“他不停追問我留在寒山醫館做什么。”
“嗯。”齊陽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姑娘還是早點回去吧!”
“啊?”靈兒大急,她好不容易才過來一趟,齊陽哥就要趕人了?
齊陽解釋道:“許俊城府深,疑心重,不是那么好糊弄過去的。”
“之前我就常往京西分壇跑,他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會覺得奇怪的。”靈兒不以為然地說,“而且眼下寒山醫館還有不少在恢復身體的百姓,我過來幫忙也沒什么呀!”
“話雖如此……”齊陽剛要再勸,就被靈兒打斷。
靈兒說:“何況他知道我對齊陽哥你的感情。”說完,靈兒小臉一紅,
齊陽目光復雜地看著靈兒。既因靈兒突然大膽表露心跡而震驚,又為許俊知道這事感到焦慮。
靈兒偷偷看向齊陽哥,有些擔心自己這么說會不會把他嚇跑了。
良久,齊陽才垂眸并嘆了口氣。
靈兒擔憂地想:“齊陽哥還沒被嚇跑,是因為他此時有傷在身還跑不了嗎?”
“姑娘怎能把這種事告訴他呢?”齊陽頗感無奈地說。
“啊?我……”靈兒難為情地看了眼齊陽,心想這哪是她告訴許俊的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齊陽此時更擔心靈兒的安危,并沒有把過多的心思放在她對自己袒露感情一事上。
齊陽心想:“阿典說得沒錯,許俊知道姑娘就是我的弱點,我的身份一定不能讓他知曉,否則姑娘就會有危險。”
齊陽對靈兒說:“許俊是個危險人物。除了在下的傷要對他隱瞞之外,還要藏好你的玉簪。”
“玉簪?”靈兒不解。齊陽哥怎么又突然提到了玉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