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蒼雨繼而側身對靈兒說道:“你也聽到了吧?從今日起不準再去逸興門!”
“為什么?”靈兒不滿地說,“濟伯伯,您怎能這樣?我好不容易才能加入逸興門。{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一個姑娘家加入逸興門做什么?”濟蒼雨說。
靈兒不可思議地看著濟蒼雨,眼前的人真的是她一直敬仰的濟伯伯嗎?
濟蒼雨話剛出口,便知失言,改口道:“加入逸興門一事到時再說,在加入之前,你不準再去逸興門!”
“您不講理!”靈兒抗議道。
“我怎么不講理了?你若不愿意我絕不強求。不過,那樣我也不會為他療傷。”濟蒼雨負手道。
“您這不是在逼我答應嗎?”靈兒皺眉道。
“若是不逼你,你會乖乖聽我的話嗎?”濟蒼雨生氣地說。
靈兒想到當他們被困在山洞時齊陽突然冒出的那個問題,若有人愿意救他,卻要自己答應永遠不能見他,自己會如何選擇。
此情形竟是被齊陽哥說中了嗎?靈兒很為難,轉頭看向齊陽,想聽聽他的意見。
齊陽正看著靈兒,表情平淡,似乎在等靈兒自己做決定。
濟蒼雨將靈兒的猶豫不決看在眼里,說道:“靈兒你怕是不知筋脈逆行會給他帶來多大的痛苦吧?”
靈兒心中一緊,像安慰自己似的說道:“可他此時沒有內力。”
“沒有內力就不疼了?”濟蒼雨輕笑道,“沒有內力只是不會傷上加傷,但只要他有一口氣在,氣息經過受傷的筋脈就會帶來劇烈的疼痛。”
“真的嗎?”靈兒震驚地看向齊陽。
齊陽只是微微笑了笑,但靈兒卻能看得出這笑容里帶著的苦澀。
“你別看他總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那是他能忍,不是不會疼。”濟蒼雨說。對于這點,濟蒼雨也頗為感慨,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才知道齊陽筋脈逆行之事。這種傷多耽誤一天傷害是很大的。
對上靈兒心痛的眼神,齊陽微微垂眸道:“其實還好。”
“你是不怕疼,但你真不怕廢了這一身功夫嗎?”濟蒼雨挑眉問齊陽。
“只是內功而已,重新練就好。”齊陽不想看靈兒這么被逼迫,故作輕松地說。
“哈哈!重新練?”濟蒼雨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
“也不必重新練。在下會多種內功,一種廢了就換另一種。”齊陽不肯示弱地說。
濟蒼雨也沒有再追究齊陽話中的漏洞,只嘆了口氣。他和一個后輩逞什么口舌之快?齊陽這么逞強,不過是不想讓靈兒太過為難罷了。
濟蒼雨沒再理會齊陽,轉身問靈兒道:“那你的決定是什么?”
靈兒絞著自己的衣角,不知該怎么回答。
“你就忍心看著他這般痛苦?”濟蒼雨問道。
靈兒搖了搖頭。
“那看著他廢去一身內功?”濟蒼雨又問。
靈兒再次搖了搖頭。
“那便是了,從今往后不準再去逸興門。”濟蒼雨說。
“可是……”靈兒皺眉道。
“又可是什么?”濟蒼雨無奈地問。
靈兒難過地說:“齊陽哥此時身受重傷,若沒人照顧他,他自己……”
濟蒼雨打斷道:“只是讓你以后別去逸興門,眼下你要照顧他就照顧著吧!回到逸興門后,想必他傷得再重,也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靈兒看向齊陽,心想:“我一定要早日加入逸興門,到那時濟伯伯便再也攔不住我了。”
“如何?”濟蒼雨見靈兒動搖,忙問道。
“請濟伯伯趕緊為他療傷吧!”靈兒說完,轉身離開了小木屋。
濟蒼雨計謀得逞,得意地看向齊陽。
其實,齊陽怎會不明白濟蒼雨的一片苦心?濟蒼雨是在保護靈兒,而他自己除了配合,還能為靈兒做些什么?
濟蒼雨挑眉道:“還愣著做什么?盤腿坐好。”
齊陽也不與濟蒼雨客氣,俯身去脫鞋襪。疼痛他可以忍,但這一身功夫若真廢去,他還不如一死了之。
靈兒并沒走遠,就守在齊陽的屋子外。她不敢打擾濟蒼雨為齊陽療傷,卻又不放心離開。
在外頭守了一個多時辰,靈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趕去廚房把最后的那個麻餅熬成一碗面糊,然后送了過來。
濟蒼雨正好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袍。
齊陽仍盤腿坐在那兒,緊閉雙眼皺著眉,看起來有些難受。
“齊陽哥……”靈兒正要開口,就被濟蒼雨攔了下來。
“他這會兒吃不了,你讓他歇會兒。”濟蒼雨說。
“他怎么了?”靈兒輕聲問道。
“筋脈逆行了這么多天,他傷得有多嚴重你應該也能猜到。”濟蒼雨簡單地答道。
“您不是幫他療傷了嗎?”靈兒著急地說。
“我只是把他的筋脈逆轉回來,療傷還得靠他自己。”濟蒼雨趕緊推卸責任。
“您怎能這樣?”靈兒不滿地說。
“我與他修煉的內功不同,強行幫他療傷反而會弄傷他。”濟蒼雨解釋道。
“那適才您有沒有傷到他?”靈兒看著齊陽嘴角掛著的血痕,擔憂地問。
濟蒼雨搖了搖頭。
這點濟蒼雨也覺得奇怪。當他把內力傳過去時,齊陽并沒有對他的內力產生強烈的抗拒。按常理來說,這只存在于兩人修煉同種內功的情況下,可齊陽體內僅剩的那一丁點兒的內力如此溫暖,是純陽內力無疑。難道齊陽修煉的是一種能包容其他內力的特殊內功嗎?
又過了好一會兒,齊陽才睜開眼睛。
“齊陽哥?你感覺怎么樣?”靈兒關心地問。
齊陽捂住胸口,感覺到自己的氣息能正常地運行,才回答道:“已經好多了。”
“以后不準再服用‘鎖魂丹’了!”靈兒說。
“在下知道了。”齊陽笑著說,“濟莊主呢?他沒事吧?”
“他說累了,回房休息去了。”靈兒不滿地說道,“他明明說好要為你療傷,誰知他只是把你的筋脈調整了回來。”
“那便足夠了。”齊陽說。
“可是你的內傷很重。”靈兒擔憂地看著齊陽。
“濟莊主已經為在下耗損了大半內力,其余的在下可以自己來。”齊陽說。
靈兒一驚,沒想到濟伯伯為齊陽哥扭轉筋脈損耗了那么多內力。
見齊陽又閉上了眼睛,似乎要為自己療傷,靈兒忙開口道:“你先吃點東西吧?午時都快過了。”
齊陽撤去內力,睜開眼睛,看著靈兒端過來還冒著熱氣的面糊,心中感動。
“這是最后一個麻餅了。待會兒我去摘些野菜回來,接下去的幾天你就只能吃些野菜羹了。”靈兒皺眉道。
“這樣已經很好了。”齊陽笑道。
靈兒不敢提下山的事,她知道下了山后,她便很難再見到齊陽了。
齊陽看著靈兒眉宇間的哀傷,猜到了她的心思。若是能借此讓靈兒斷了對自己的牽掛,不是也挺好的嗎?而且在眼前這種情形下,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她,可為何自己會如此不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