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以為陽哥哥在為難,忙改口:“這藥瓶我看還是……”
藥瓶?齊陽把目光落回靈兒手上,想起靈兒適才提到的事。難道靈兒還在等他的答復?他不是點過頭了?靈兒沒看到嗎?他微笑地打斷靈兒:“姑娘決定便好。這等小事,不必問在下。”
小事?靈兒驚訝地看著陽哥哥。陽哥哥竟然把與自己性命攸關的事稱為小事!可靈兒一細想就明白過來。這的確不是什么大事。因為陽哥哥信任她,把藥放在她這兒和帶在自己身上并沒有多大區別,所以是小事,無關性命。可反過來就截然不同了。若把藥瓶放在不值得信任的人那兒,譬如廖羽,那便是攸關生死的大事。所以這事可大可小,陽哥哥并沒有說錯。
“在下有些累了……”齊陽疲憊地垂眸。他本就精神不濟,思前想后擔心許多,這會兒已是強弩之末。
“你快休息吧!不過這藥瓶還是你自己收好。我粗心大意、笨手笨腳,可別弄丟了。”靈兒說出了心里話。
“姑娘心靈手巧,做事更是精細入微,怎會粗心大意、笨手笨腳?”齊陽瞇著眼笑了。
靈兒小臉一紅,輕笑道:“你不是累了嗎?怎么還說這些?”
“不過就算姑娘粗心大意、笨手笨腳,在下也還是……”齊陽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可聞。
靈兒直覺后面這話是她想要聽的,追問道:“也還是如何?”可惜她轉頭一看,說話的人竟已睡去。
“怎么說睡就睡了?也不把話說完!”靈兒低聲嗔怪,輕輕地將白色小瓷瓶放回陽哥哥身上,并為他蓋好大氅。
齊陽睡得并不好,悉心照顧他的靈兒自然知曉。雖然他安靜地靠在靈兒身上,可那時而緊蹙的眉頭、間歇輕顫的睫羽,還有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都在訴說它們的主人很不舒服。
靈兒只能一邊為陽哥哥擦汗,一邊安慰自己:在“速效金創藥”的刺激下,他能睡著已是很萬幸。
然而沒過多久,睡得不安穩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怎么了?很疼嗎?”靈兒柔聲問他,眉目中滿是心疼。
齊陽沒有回答,像是在凝神靜聽,可只有那么一小會兒,然后他的眼神又開始渙散,他也再次不堪疲憊地合上了眼睛。
靈兒疑惑地眨了眨眼,一切又回到了之前,仿佛適才眼前的人根本就沒睜開過眼睛。
莫非是自己犯了困以致眼花?靈兒正琢磨著,就聽到低沉好聽卻有些虛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是張韌。”
是張韌?這是何意?靈兒起先不解,直到回想起陽哥哥適才睜開眼睛后似在傾聽的樣子才恍然大悟。原來陽哥哥他察覺到有人靠近,并確定來人是張韌。
張韌腿腳不便,腳步聲容易辨別,所以靈兒相信陽哥哥的判斷。只是到此刻為止,無論她如何屏息凝神,都沒聽到外頭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