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右手使不上力,只能勸靈兒:“別弄臟了。”
靈兒聞言手上動作一頓,震驚地看向陽哥哥。弄臟?還能怎么弄臟?陽哥哥竟是擔心把血染到大氅上,而寧可讓他自己冷著?
齊陽一直擔心弄臟靈兒送自己的大氅,也沒去留意靈兒的神情。他見靈兒把大氅按在自己身上不肯松手,只好掀起大氅的一角查看自己的左肩,確認衣袍上沒滲出血跡才順了靈兒的意思。適才舞劍牽動了傷口,他還真怕血滲到外頭來。
靈兒不可思議地看著陽哥哥的一舉一動,陽哥哥怎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不僅僅是不愛惜身體,簡直就是殘忍對待他自己!
靈兒覺得她應該生氣的,為陽哥哥這種殘忍的行徑感到生氣。可她卻氣不起來,因為她的心實在太疼了。她心里難過,難過得只想哭。
齊陽沒再擔心大氅的事才抬頭看向靈兒,就被靈兒紅紅的眼眶嚇了一跳。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靈兒,根本不知靈兒怎么了。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一種可能,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都知道了吧?”
靈兒用她紅紅的大眼睛瞪著陽哥哥,即使氣不起來,她也要裝作很生氣才是。
其實齊陽看靈兒匆忙趕來找自己便已能確定她知道了,解釋說:“在下之前沒向姑娘坦白是有苦衷的。”在齊陽看來,靈兒應該是對他隱瞞傷勢的事感到生氣和難過。
靈兒才不想聽什么“苦衷”。她聽陽哥哥又自稱“在下”,還一口一句“姑娘”,心里就惱火。難不成只有在剛醒來意識不清時,陽哥哥才不會和自己那么生分嗎?她繼續瞪著陽哥哥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靈兒的態度讓齊陽有些著急了。他坐直身體,認真地對靈兒說:“在下不是有意相瞞。只是擔心姑娘知道后會難受。若被那些官兵發現,他們必會起疑。到時恐怕還會連累恒山派的各位少俠。”
靈兒含淚質問:“難道從官兵口中得知你受傷了,我就不會難過,也不會傷心?”
“在下并非此意。”齊陽垂眸低語道。
靈兒抹去眼中的淚水,追問:“那你說呀!你是什么意思?”
齊陽想了想,才說:“如若姑娘一早便得知此事,還會讓在下一人離開客棧嗎?”
靈兒答:“你若只是為了避開官兵而離開客棧,我又怎會反對?”但她絕不會讓陽哥哥帶傷去教他人武藝。
齊陽也沒追究靈兒只避重就輕地回答了一半,又道:“可姑娘一定不肯自己留在客棧吧?”
“那怎么行?你都受傷了,我當然得跟著照顧你!”靈兒不假思索地表明了態度。
雖然早已料到靈兒會這么做,齊陽聽后還是很感動。他繼續說:“這便是了。那位孟姑娘聽聞官兵來了定會躲得遠遠的。試問那些官兵在客房里搜到了姑娘家的物件,卻發現客棧里住的都是男子,接下來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