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三兄弟,縣令老爺又頭疼了。
不過想了想,如果真犯了事兒,他也不可能不管。
所以,直接大手一揮,讓去把人帶回來。
孫氏三兄弟,其實也不是親兄弟,早年拜了把子,然后跑腿賺錢吃飯的。
像是這種打家劫舍的活,平時真沒錢了,也會干一點。
而且他們昨天晚上門,還真不是殺人,就是下個藥。
而且這活,也不復雜。
多的他們也不會想,他們就是看孫大坤給的錢多,所以這才上門的。
昨天晚上剛折騰的夠嗆,這會兒還沒歇好呢,就被衙役給帶走了。
衙役一來,三個人就明白了。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
三個人被帶到了衙門。
看著大刀在那里放著呢,三個人也抵賴不了。
不過這個時候,三個人也不好一口把雇主交待出去啊,不然的話,他們以后怎么樣接活計呢。
跟東姝說是因為折磨,而且身邊沒其它人。
就算是東姝說,他們不承認,別人也不會知道。
可是如今擺在堂面上,他們是不會說的。
三個人梗著脖子不肯說,縣令老爺氣得想用刑。
結果,東姝卻是笑了笑道:“大人,用刑到底不太好看,三個人不說,草民心里也有一番成算。”
說到這里,東姝從自己懷里取也了一包藥粉,然后遞給了衙役。
衙役先驗過了之后,才會給縣令。
不過衙役也不懂這些,他們衙門又沒有郎中啊。
所以,沒辦法把仵作叫上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在仵作也有些見識。
看過之后,回了縣令的話:“回大人,這個是夾竹桃粉,雖然提純一般,但是這種東西毒性可不低,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送命。”
一聽這話,其它人沒反應。
被一起帶過來,一直裝死的那個男人,卻是猛的坐了起來。
把身邊的婆娘嚇了一跳。
“救命啊。”男人高呼一聲。
孫大坤說這東西沒多少毒性,毒不死。
結果,現在一聽仵作這么說,男人害怕了。
女人這會兒也怕了,一起來的那些親戚什么的,也是嚇到了。
這東西毒性很高。
看到這些人有反應,東姝只是勾唇冷冷一笑道:“這東西,提純度高了,指甲蓋大小,能毒死一家十幾口呢。”
一聽這話,男人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女人嚇得又開始哭:“天殺的孫大坤,你這是坑我啊。”
得,她這一說,什么底都交了。
不過東姝也不急著她這里。
轉過頭接著跟縣令說:“大人,這包夾竹桃粉,是昨夜草民從孫氏三兄弟身上翻出來的,不太多,三錢爾,但是這東西,真被他們丟到了鹵汁鍋里,今天中午買鹵肉的村民,全都沒法活命。”
一聽這話,下面一陣嘩然。
因為是公開審案嘛,畢竟村民要看熱鬧。
所以,這會兒堂下圍著村民。
一聽東姝這樣說,中午吃過鹵肉的,個個冷汗直流,心里暗罵孫大坤真不是個東西。
知道這個人為人小氣,還善妒,可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小門生意,居然不顧他們這些吃肉人的死活。
好在,東姝及時止損,不然還不知道要坑多少人呢。
而且剛才聽那婆娘的哭喊聲,說不好他們根本沒吃鹵肉,就是孫大坤做的局呢。
聰明人早就看明白了。
反應慢的,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
而東姝在看到自己想要的輿論效果已經達到,眉眼滿意了幾分。
“肅靜。”縣令大人拍了一聲驚堂木,這才讓下面稍稍安靜了一會兒。
示意了一下東姝,東姝一拱手,十分有禮,然后才接著說道:“草民不才,雖然不識得幾個字,但是祖父博學,早年跟著也見識過一二,知道這東西毒性烈的很,比砒霜也不差多少。”
一聽這東西比砒霜也沒差什么,大家又驚到了。
夾竹桃大家聽的少,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這東西是做什么用的。
但是砒霜知道啊,那是劇毒之物啊。
真的是一小指甲蓋大小的,說不好就能藥死一家人呢。
輿論又向自己這邊倒了些,東姝心下滿意,面上卻是沒什么表情。
縣令老爺又拍了驚堂木,讓大家肅靜。
底下稍安,可是大家面色還是有些復雜。
這孫大坤,不管怎么說也是鄉里鄉親的,居然下這么狠的手。
真是……
眾人心里已經有了成算,東姝見大家安穩了下來,再次拱手說道:“草民聽說,砒霜之類的毒物,需要官家特批之后,才可以進行買賣,而且數量,用途皆需要寫明清楚,不然的話,一旦出事,便是賣方也逃不了干系責任。草民不曉得,這夾竹桃,是不是也是如此章程?”
一聽東姝這樣說,縣令看了一眼師爺,見師爺點點頭,這才點頭道:“自然。”
聽此,東姝點點頭,然后接著說道:“孫氏三兄弟不說,那么草民也不強求,查查夾竹桃最近的出售情況,像是這種東西,官方既定有明文規定,想來出售的地方,也不過三兩處,查查記錄,也便可以知道,是誰買了,買了多少。”
說到這里,東姝轉過頭看了看已經暈死過去的男人。
仵作剛才過來瞧了瞧,說是沒什么問題,但是中了毒,還是需要解毒。
所以,這會兒已經去后院幫著熬點綠豆水,想暫時給緩解一下毒性。
見東姝目光放過來,女人心虛的別開了眼睛,不敢多看,身體還縮了一下。
東姝也不在意,只是目光看了一會兒男人。
然后才轉過頭,沖著縣令再次拱手:“大人,草民粗粗識得一點醫術,瞧著這位大哥所中的夾竹桃不多,估計只是指捻的幾粒粉末,倒是不致命,而且所占數量不多,想來是從這一包三錢的量里稍稍摳了一點出來。”
說到這里,東姝稍稍一頓,然后才接著說道:“所以,草民猜測,對方許是只買了三錢的量。”
縣令原本還以為東姝要說什么,此時一聽她這樣說,不由愣了一下。
原本以為不過就是個賣饅頭的,還能有什么大本事。
可是,此時她站在那里,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她比下去。
她站在那里,頭腦十分清晰,說話也頭頭是道。
她站在那里,那里便是她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