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慕遲暫時還不知道東姝的想法。
如果知道了……
估計他會想吃貓肉丸子。
東姝一開始并不知道,姬慕遲和宋夫人已經結束了,自己在偏殿呢,因為隔著墻,所以看不到另一邊的情況。
而且這兩個人……
床事一點聲音也沒有。
這搞的悄無聲息的……
還挺滲人的。
因為兩個人都沒聲,所以東姝并不知道,姬慕遲和宋夫人已經結束。
一直到車行的聲音響起,東姝這才反應過來。
原本東姝并不想管,但是聽到姬慕遲這一聲隱含著暴怒的滾字,東姝又認命的走了出去。
兒砸暴躁了,她身為老父親得過去看看。
東姝出去的時候,便看到姬慕遲眉眼腥紅,手里提著劍,似乎是想直接提刀出去殺人。
聽到偏殿的門有動靜,姬慕遲猛的轉過頭。
原主從前也會開偏殿的門。
永遠不要小瞧一只貓的智慧。
開門這種事情,還難不倒我小貓咪。
所以,東姝會開門并不稀奇。
而姬慕遲原本暴怒的情緒,在看到東姝之時,似乎稍稍有些緩解。
但是不多。
眉眼依舊發紅,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已經在忍了。
也許本質上,他并不想當一個暴君。
可是這個病……
他有的時候沒辦法控制。
時間久了,心智難免要受影響的。
所以,變成一個暴君,也是姬慕遲無法掌握的事情。
這個時候,他還在隱忍,不知道是為他自己,還是因為東姝這只貓。
東姝推開門之后,站在偏殿的門口,而姬慕遲站在諾大的廳里。
帝王寢宮自然是寬大無比,只是沒有人,不免顯得空曠了些。
此時,姬慕遲站在那里,頗帶著一種形單影只的感覺。
有些寂寥,還有些冷瑟。
看著倒是有些可憐。
可惜,殿中之人,倒是沒有這樣的自覺。
他壓制不住骨子里的這些暴怒,想要殺人,可是卻又咬著牙在忍。
他的貓女兒不喜歡血腥味,身為最疼貓女兒的老父親,這個時候在咬牙堅持。
這個時候看到東姝出來,心頭不免要生出幾分委屈。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討債的貓女兒,他為何要忍的這么辛苦?
若是放在以往,這個時候,長寧宮的門前,一定是血流成河,死傷一片了。
可是,今天晚上,姬慕遲忍住了。
雖然忍的辛苦,雖然骨子里的那些暴戾的東西,在瘋狂的上竄。
但是,姬慕遲覺得自己是個人,不能成為情緒的奴才。
所以,他一直在壓制,一直在忍著。
一直到忍無可忍,然后提刀……
把自己龍床上的黃帶子全砍了下來,順便把床上的被子也破成了幾段。
殿外的車行聽到動靜,嚇得瑟瑟發抖。
而姬慕遲在發泄了一番之后,這才停了下來。
整個人氣喘吁吁的癱坐在龍床邊上,眉眼低垂,看不清情緒。
只是渾身的氣息,似乎是減弱了不少。
至少,那種能影響人的狂暴的氣息,并沒有那么強烈了。
“喵。”兒砸啊。
東姝邁著貓步,用自己的小肉墊輕輕的踩在毛絨絨的地毯上,然后小小聲的叫了一下。
十分溫和的聲音,奶萌奶萌的。
一下子就把姬慕遲的心給叫化了。
“哎……”姬慕遲重重的嘆了口氣,把劍扔到一邊,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狽,起身走了過來,然后彎腰,把東姝給抱了起來。
他事后還沒洗,就發了脾氣。
這會兒身上還有宋夫人的脂粉味。
東姝沒忍住,縮了縮鼻子,來回打了兩個噴嚏。
貓打噴嚏還挺可愛的。
姬慕遲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事后,他還沒叫水,身上還沾染著那個女人的氣息呢。
這怎么行,會教壞貓女兒的。
想到這里,姬慕遲原本是想把東姝放到龍床上的。
結果,想到宋夫人之前還在這里躺著,兩個人還……
不行,不行,女兒還小,什么也不能懂!
然后姬慕遲瞄了一眼,把東姝放到了案桌上。
“來人。”姬慕遲啞著嗓子,沉聲喚了一聲。
車行一直在殿外候著呢,一聽這個聲音,馬上老實的進來了。
身后沒敢帶人,生怕姬慕遲一言不合再砍人。
他一個人進來就行了。
“叫水,順便,收拾了。”姬慕遲這個時候,眉眼雖然還有些紅,但是身上暴戾的氣息總算是弱了下來。
整個人也不似是之前的冷漠可怕。
不過,暴君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所以,哪怕姬慕遲和顏悅色的,車行還是怕。
老實的叫了小太監們進來收拾。
大家全程無聲,手腳十分麻利。
恨不得長了四只手,飛快的收拾完,他們好安全的撤出去。
好在,姬慕遲過去沐浴了,并沒有再發脾氣。
一番收拾之后,時間已經到了半夜。
姬慕遲這一次沒洗頭發。
所以,不需要等著擦干了頭發再睡。
收拾了一番,把東姝放到自己的枕頭邊上,然后這才安心的拉上了被子。
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枕頭,姬慕遲眉心又擰了擰。
似是想到了什么,姬慕遲又起身了。
車行以為,姬慕遲睡了,自己就能回去歇著了。
結果,人還沒走呢,就聽到姬慕遲的死亡召喚:“車行。”
車行:_(:」ㄥ)_
上天就是看不得我一個大太監過的舒服一些啊。
認命的轉過頭,老實的進殿。
結果,聽到姬慕遲吩咐的話之后,車行心下詫異不已,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道九階天雷,直接劈在了他的心上。
偏偏,他面上半分不敢表示出來,還得老實的表示:“奴才知曉。”
聽到他這樣說,姬慕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車行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小屋,整個人還恍惚著呢。
姬慕遲大半夜不睡覺,把他叫過去,只說了一件事情。
“以后,各宮后妃侍寢,讓她們自己帶枕頭來。或是你單獨準備一下,別讓他們弄臟了朕的枕頭。”當時姬慕遲說這話的時候,眉眼緊蹙,明顯是不耐煩,還有些嫌棄。
后妃侍寢,還特么得自己帶枕頭?
那以后嚴重了,會不會得自己帶著行李啊?
當然,這話車行可不敢問。
他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