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知道活死人。”東姝的話音落下之后,那個冒著黑霧,又充滿了不詳感覺的祭壇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似是男人的聲音,又夾雜著一點女人的。
聲音似是自帶混響似的,層層疊疊的,而且還有回音。
孔思瑜一聽這個聲音,腳步猛的一頓,這個時候就算是擔心孔長瑾,也不敢上前了。
她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搭人頭的。
所以,這個時候要聽東姝的,保持冷靜,別沖動干了傻事兒。
“你把一個村子,都變成了你的基地,可是來往幾年,也沒見你真的成功啊。”東姝也不慌,聽著這個聲音,甚至并不覺得害怕。
更為恐怖,驚悚的畫面,也不是沒見過。
如今這樣的,其實真不怎么樣。
只是一個聲音而已。
東姝這個時候,在刺激對方。
沒看到人之前,東姝沒辦法去預測對方的能力。
能不能直接拿下,這個還是未知。
對方幫手不少。
不管是生魂傀儡,還是這些干尸,都是他的助力。
如果對方還是個強大的,那么這一行就麻煩了。
原本就是大兇之卦,東姝并不覺得有多意外。
東姝之所以敢來,一個是因為孔長瑾,肯定是要救。
就算是自己不來,孔思瑜也會來送人頭。
這兩姐弟對自己不錯,所以救肯定是要救的。
另外一個自然是因為,東姝筑基了,這是底氣,最差,自己還有精神力。
輕易的,東姝不會服輸。
雖然說,自己在小世界,一旦涼了,那么就真的直接被踢出去了。
但是,她只是一直刻板規矩的,未免過于無趣。
再者,小世界的感情,也是感情的一種。
值得一交的朋友,或是親人,護一下也無妨。
人生有的時候,也需要激情一把。
就像是這一次的綿雨村之行。
聽到東姝這樣說,祭壇上的黑霧又飄飄蕩蕩的。
孔思瑜感覺到了沖天的怨氣。
下一秒,不遠處,又慢慢的飄來了一眾生魂傀儡,孔思瑜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他們連真正的幕后boss都沒見過,結果卻被一眾傀儡還有干尸壓著。
孔思瑜這個時候,才覺得害怕。
抿著唇,看著孔長瑾衣服的角,心里說不清是何種滋味。
其實,孔思瑜知道,自己過于沖動了。
一旦,她也回不去,父母一下子就失去了兩個孩子。
可是在自己還有些本事的時候,明知道孔長瑾出了事兒,還在哪里,自己卻不來救。
孔思瑜不知道,余生自己是不是在自責與愧疚之中度過。
所以,為了自己的心,為了這一份姐弟情,她最終還是來了。
不畏艱難險阻,無畏而來。
但是,真正進來之后,孔思瑜才知道,太沖動了。
只是,東姝在身邊,是她最大的倚仗。
如果沒有東姝,這一行……
真的就是大兇之卦。
“姐。”孔思瑜看著不遠處的生魂傀儡,輕喚一聲。
聲音略微有些抖。
而祭壇上的黑霧,也在慢慢的浮動。
似是有什么東西,從祭壇深處,慢慢的升騰而起。
而孔長瑾的衣角似乎又向外溢出來了一點。
孔思瑜看得眼皮子直跳,心尖也跟著跳的厲害。
想上前一步,可是手卻被東姝緊緊的抓住了。
孔思瑜幾乎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祭壇里的黑霧,慢慢升了起來。
然后,黑霧中間站著一個人……
不,不對,這個人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不能稱之為人。
想著東姝說的活死人,孔思瑜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個,就是綿雨村如今的oss了。
對方身上的氣勢,有些壓人。
孔思瑜不得不說,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
東姝能不能打過,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對東姝有信心。
實在不行,還能用符抵一抵,大不了他們逃吧。
只是一想,那個活動的,可能是人為控制的八卦陣,又覺得,他們似乎并不太好逃。
這個地方,好進,但是想出去,太難了。
孔思瑜思考的時候,東姝抬起頭,看了看黑霧中間的那個男人。
男人看著,三十上下的樣子。
眉眼透著溫和,氣質儒雅,半點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但是,東姝知道,一切只是表像而已。
這個人,實際的年齡,已經有五十多了。
他有一個特別強大的靈魂。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變成活死人。
而如今可以保持著這個模樣。
邪修。
他不能算是鬼修。
因為他的魂魄還在身上,并未離體。
所以,算是邪修。
“以血為引,以心為藥,筑塑形之丹,又將這些無辜進來的人,制成了生魂傀儡,村子里原本的百姓白骨,皆變成了你的干尸傀儡,倒是厲害了。”東姝一眼看破所有。
這些干尸,看著尸骨已經有些年頭了。
這些干尸里甚至還有孩子,東姝在心里猜測了一番。
這些有可能是這個村子里,原本正常的尸骨。
可是被眼前這個邪修給煉化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至于,那些無辜的,或是跟風進來的人,眼睛被提了出來,變成了他的監視器。
觀察村子里的一舉一動,必要的時候,還要成為他的攻擊武器。
而那些生魂傀儡,則是被挖了眼睛,又活生生掏了內臟,然后抽干了血。
趁著鮮活的時候,制成了生魂傀儡。
這樣可以保持一個傀儡最新鮮的感覺和表像。
邪修肉身已經死了,但是他如今還在肉身里,這意味著,他有手段,可以保持著這一具肉身,不讓它尸化了。
聽到東姝這樣說,孔思瑜倒吸一口涼氣。
對于這個大東西,更加畏懼了。
孔思瑜畢竟經歷的少,邪修這種東西,她只是聽過。
卻并沒有真正的見過。
所以,如今正面對上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沈憶的話……
我一個正常人啊啊啊,你們考慮一下我的心臟好不啊?
沈憶內心想惡龍咆哮,然后并沒有機會。
東姝淡定的站在那里,甚至可以仰起頭,和那個邪修說話。
孔思瑜也不說話,站在那里。
留下他,弱小可憐又無助,還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