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杜梁回來之后,李姨娘已經昏過去三回了。
但是,兩個婢女可是不管。
昏了是吧?
抽醒了,接著跪。
杜梁回來,為了安里的和睦,哪里敢多管李姨娘的事情。
最后還是杜老太太聽說,人暈過去了,怎么樣也抽不醒,怕出了人命。
這才讓人把人接了出來,送回院子里,請了大夫安頓了一下。
東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嗤笑一聲。
所以,這就是區別對待。
孟南喬當初跪祠堂,暈倒了,被送回來,是靠自己硬挺著醒過來,只是沒多久就去了。
杜老太太說了,臨近年關,請大夫不吉利。
輪到李姨娘這里,便是李姨娘干出這種惡心的事情,可是杜老太太還是給請了大夫。
東姝呵呵兩聲,便不再多管。
明天,孟南喬會正式向杜府提出和離。
杜家琰在自己手上,杜府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且錢知府也會過來。
郢州城里,處處都透著年的喜悅與吉慶。
可是杜府里,暗中云涌不斷。
一夜之后,又是一場大雪。
早起之時,雪還在飄落。
不過雪勢已經小了。
東姝早早起身,稍稍鍛煉了一會兒,然后這才洗漱換了衣服。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孟南喬的身體如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雖然還是有些弱,但是至少,不會再病倒在床。
王嬤嬤每天都會過來瞧瞧,這是杜太太的意思。
東姝默許了她的這種行為。
不過她最多就是看看杜家琰是不是安好。
然后回卻報消息罷了。
今天過來的遲了些,不過東姝卻并不在意。
孟南喬換了一身妃色的長裙,看著氣色好極了。
“你去回了太太,就說我和離已經寫好了,讓她派了人過來,與我對接一下嫁妝,待官府的文書下來之后,我便直接離開杜府。”孟南喬站在廊下,聲音緩緩而出。
王嬤嬤原本是想低調看了人走的。
結果,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愣了一下。
轉過頭去看,見廊下的姑娘,再不似是從前的死氣沉沉,甚至透著幾分少女的明艷,王嬤嬤還愣了一下。
不一樣了。
不管是孟南喬,還是孟北嫣,全部都不一樣了。
可是王嬤嬤就是個跑腿辦事兒的,她管不了這些事情。
所以,如今聽了消息,馬上老實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著回去找杜太太。
杜太太正在跟二房太太還有杜老太太商量著,什么時候去錢知府那里拜訪,還有就是……
長平府那邊,是不是也得派人去送了禮。
派誰去比較好。
畢竟這種事情……
在沒有準確的消息之前,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結果,這個時候,王嬤嬤帶了消息回來了。
“什么,和離?”杜太太根本沒想到,孟南喬想鬧著要和離。
原本還以為,把杜家琰壓在他們手里,讓這姐妹倆出了氣就好。
左右,人還在他們府上。
只要他們將杜家琰弄回來,她不把這姐妹搞死,她就不是杜家琰的親娘。
可是,人還沒救回來呢,孟南喬那邊先發難了。
杜老太太一聽,面色也不太好看。
你可以鬧,可以抓人,可以這樣,可以那樣。
但是,你不能和離,不能把我們杜家的臉皮往地上摔。
在府里,怎么樣鬧,都沒關系。
但是,鬧到外面,讓杜家沒了臉。
杜老太太可是不會放過他們。
“呵,還想和離,要么自己拿著休書滾蛋,要么就老實的給我守在院里別出來,還想和離,做夢去吧。”杜老太太惡狠狠的開口,說完之后,還狠狠的啐了一口。
杜太太十分贊同的點頭:“對,聽老太太的,就這么回了她。”
“太太太太太……”結果,這個時候,外間的一個婢女,有些慌張的跑了回來。
杜太太原本就被孟南喬主動和離的事情,弄所心神不寧,心情也不太好。
正準備喝斥,卻聽婢女飛快的接著說道:“知府大人帶著人過來了,不過卻是直接奔著少奶奶的院子去了,老爺正陪著過去,命奴婢過來通報一聲。”
杜太太聽完,差點沒原地去世。
所以,孟南喬主動提和離,看來這是有所倚仗?
可是也不對啊。
那錢知府,怎么樣也不可能向著孟南喬啊。
不過知府大人來了,杜家原本就心虛。
這個時候,也不敢怎么樣。
杜太太整理了一下衣服,告別了杜老太太,便腳步匆匆的過去。
杜老太太自恃身份,并沒有張羅著過去。
杜二太太,身份不夠,所以也不太好過去。
婆媳兩個人互看一眼,然后杜老太太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會兒,孟南喬的小院里,倒是熱鬧了起來。
之所以,和離之事拖了這么久。
當然是因為孟南喬在中間運作了一下。
杜梁拿了錢知府的小辮子,然后準備投誠長平知府的事情,被孟南喬巧妙的安排了一下,然后被錢知府知道了,還查了出來。
凡事做過總有蹤跡的。
特別是杜梁和長平知府之間的信件還不少呢。
稍稍一查,就能查出來一些。
錢知府暫時還不能撕破了臉。
因為他還需要籌謀一番,同時看看,能不能借著這個勢反咬一口。
孟南喬這個時候,及時的拋出了一條消息。
孟知府從前有舊友在長平府為官,而且品階只在知府之下。
想來是很愿意與錢知府合作,拉新知府下馬,然后自己上位當知府。
孟南喬表示,自己可以幫忙牽線。
錢知府很識趣的問了孟南喬的要求。
一聽說,只是為幫著主持著和離事件,錢知府覺得小事一樁。
所以,今天就過來了。
他一來,杜梁心里本來就虛,這會兒更虛了。
一直到孟南喬的院里。
這才看到,孟南喬寫好的和離書。
還有被收拾的干凈的杜家琰。
相比大半個月前,意氣風發,一派風流的杜家琰。
如今的杜家琰,沉默,不說話,陰冷,還帶著幾分怯懦。
看到杜梁之后,甚至連招呼也不打,禮也不見。
杜梁憂心著,自己拿了錢知府小辮子的事情,倒是一時沒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