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游戲公司的時候,東姝的假期還有。
不過因為從城中村走了一圈,又因為踢了一jio,發了力,身上出了點汗。
所以,東姝又去沖了一個澡,以最干凈的狀態,準備重新進入游戲。
進入游戲之前,東姝先去官方論壇看了看。
游戲維護的時候,官方論壇是最熱鬧的地方。
這會兒討論的,除了幾大公會之間的各種仇怨,各種帶節奏罵人之外,剩下的就是討論,之后的任務,還有……
真人NPC。
盤點一下,你目前認識的NPC中,最有可能是真人扮演的!
說一說,我猜測的那些可能是真人扮演的NPC。
像是這樣的標題,甚至是投票,論壇里還真是不少。
而蘭苑的大名,就掛在其中。
東姝倒是并不擔心。
就算是知道自己是真人又能怎么樣呢?
你摸不到觸發的關系,這個任務就是沒辦法接出來。
東姝還看了看投票和分析。
同時又看了看玩家們的罵戰。
看這些八卦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
晚上的12點,游戲維護結束,NPC需要提前半個小時到崗,試運行一下自己這邊的數據,看看有沒有問題。
東姝提前關了論壇,然后接上營養液,戴上頭盔開始新一周的游戲征程。
運氣沒有問題,匯報給主系統,所有NPC數據沒有問題之后,游戲便會正式開服。
游戲里的時間和現實里的是一樣的。
所以,這會兒,游戲里也是晚上。
但是因為白天維護了,所以這會兒上線的玩家還真是不少。
維護之后,東姝身上又多了三十多個場景任務。
從30級到50級不等,每個等級,大約有十個左右。
同時,東姝也接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山月不知心里事。
任務的要求是讓東姝釀一款新酒,名為:相思,要求是這款酒,既要有相思的苦澀,又要有初戀的甜蜜。
東姝看了半天的要求之后,又看了看獎勵。
因為是官方要求的釀酒新方,所以最后的獎勵還不少。
直接給了200枚金幣,但是這個需要通過主系統的審核之后,而且還需要有90以上的評分,才可以獲得200枚整的金幣。
評分不足90,是會扣錢的。
是個有點操蛋的任務。
要有相思的苦,還要有初戀的甜?
東姝對于這種東西,其實也不算是了解,但是這個時候,卻還是仔細的想了想,要用什么樣的材料。
正常的釀酒用的糧食是需要用的,但是要加什么輔料呢?
沒有輔料就體現不出來這個苦和甜。
將官網上關于各種種植還有藥材的資料,全部取了過來,東姝坐在吧臺那里,開始研究起了自己的任務。
只是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何種材料,能釀出來這樣的酒水。
而且還需要過系統的審核。
大概需要很多嘗試了吧。
東姝研究了一會兒材料,又從玉門關那里訂了一批過來。
等待材料到達的時間里,店里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對方并不是玩家,而是……
不過東姝檢測過了,對方并不是真人NPC,而是智能AI。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這是一位男性NPC,一身雪白長衫,襯得整個人略顯寂寥,手里握著一個瓷白的酒壺,整個人似乎喝醉了,但是口齒還是清晰的念著詩。
東姝懷疑,對方的任務可能是在自己這里。
不然,他這樣,可像是來碰瓷的呢。
NPC的名字叫:錦歌。
東姝對于這個名字,并不算是陌生。
官方故事線里,有關于錦歌的故事。
很悲情的一個男人。
年少時,桃花樹下,他的一次回眸,決定了他悲劇的一生。
因為這一次回眸,他遇上心愛的姑娘。
可惜,姑娘心有所屬。
他只能將這一份歡喜與暗戀藏在心里,與蘭苑不同。
蘭苑最后灑脫的放手,然后遠走他鄉,不再執著于眼前人。
雖然蘭苑最后也沒選擇其它人,但是至少,她也算是將自己救贖了。
可是錦歌卻并不是。
他一生只執著于這一個人,看著她悲,看著她喜,看著她描紅妝,穿嫁衣,上花轎,然后嫁給了心愛之人。
看著她嫁人之后的悲涼,看著她嫁人之后的心傷,看著她所托非人,卻還是執迷不悔。
錦歌心痛過,卻也無能為力。
就像是他沒辦法勸說自己一樣,他也沒辦法去勸說心愛的姑娘,放棄她的心上人。
哪怕那個男人在娶了她之后,很快另有所愛,很快又結新歡,很快又有了新的紅顏知己。
因為他知道,他連自己都勸不了,又怎么勸得了別人呢?
最后,他也將自己放逐了,可是卻是半生醉酒,客死他鄉。
錦歌的一生,為情所困,哪怕最后真的放逐了自我,卻也還是沒走出情之一字所織的網。
而這個時候,東姝碰到他了。
原本東姝還在想著,自己釀酒材料里的苦澀,要怎么樣加東西,才能讓官方滿意。
可是如今錦歌來了,對方的這一生,像是黃蓮一樣,沒有苦后甘,從頭苦到尾。
所以,也許他的手里,會有不一樣的材料呢?
抱著這樣的疑惑還有猜測,東姝主動過去搭話:“你還好吧?”
“好與不好,又能怎么樣呢?”錦歌晃了晃酒壺,然后沖著東姝舉了舉,似乎是想敬東姝一杯:“來,傷心酒,敬傷心人了。”
說完,猛的喝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嗆得直咳嗽,只是咳著咳著,眼淚就下來了。
“既知傷心,又何必再執著呢?放過自己,也放過她,不好嗎?”東姝覺得,自己如今扮演的是蘭苑。
蘭苑身為一個暗戀的先知者,一個最后放過自己的人,還是有資格去勸一下,錦歌這個迷途的小羔羊的。
聽到東姝這樣說,正在咳嗽的錦歌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然后半癱在那里,身體倚著吧臺的木板,聲音沉沉地說道:“蘭苑,我知道,咱們都一樣,喜歡上了一個,注定了不可能的人,卻還是在執著著,你怎么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