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郝母腦子轉的也不慢,眼前一亮道,“我給兒媳婦做月子,有一個月的時間呢!我磨著長鎖給銅鎖轉正。◢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高興地拍著他胳膊道,“老頭子,還是你腦子好使。”
郝銀鎖好笑地看著自以為是的父母,“你就不怕嫂子不用你給人家做月子。人家城里的媳婦哪里用得著你這鄉下老娘們,說不得還要嫌棄咱磕磣。”
“兔崽子給我滾!!”郝母氣四下張望找不到可用的東西,最后脫了腳上的草鞋朝他砸了過去。
郝銀鎖早就離開了家,門口只留著孤零零的草鞋一只。
雖然生氣郝銀鎖潑冷水,但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老頭子,這兒媳婦不用我伺候月子可咋辦?”
“不用的話,她也擋不住你進城看孫子。”郝父硬氣地說道,“反正你知道路,還怕找不到他們。”
“對啊!”郝母重展笑顏道,“到時候我進城看孫子去。”
“等咱孫子出生,我一定要在村里大擺筵席,看誰還敢小看咱們。”郝母咬牙切齒地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以后誰強。”
真是典型的阿q精神,比不過現在,比將來;將來在比不上,就比祖上唄!
連隊家屬院內,大著肚子的童雪坐在院子的梧桐樹下,郝長鎖坐在她的旁邊,給她打著扇子。
“我已經和爸媽商量過了,生了孩子就回我爸媽家坐月子。”童雪倚在長椅的靠背上說道,眼神瞟向他道,“你不會不同意吧!”
“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郝長鎖一副你做主的表情道,孕婦最大。
“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童雪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你看家里就我們兩個人,你上班了,誰給我做飯,誰給孩子洗尿布。”
“住到我爸媽家里就不同了,家里有家政人員,月子里有人做飯,營養也跟的上。孩子的尿布也有人洗,什么都不用你擔心。”童雪說出住在爸媽家里好處多多。
還有一點住到家里,婆婆就不會來伺候月子,就他家那家教、家風,真是不敢讓她恭維。
過年來時,他們一家子可真成了家屬院的西洋景了。讓她照看孩子,誰知道照顧成什么樣兒?太恐怖了,所以這事及早從源頭掐滅了。
“行,聽你的。”郝長鎖欣然應允道,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的身體著想,卻是去大院里做月子最為合適,一切為了兒子好!
郝長鎖看著童雪,心情特別好,眼睛滴溜溜一轉道,“小雪,銅鎖還不能轉正嗎?干副業工實在太辛苦了。”
童雪很抱歉地看著他道,“就因為我動用爸爸的關系給銅鎖找了副業工,爸爸把我給訓了一頓,現在真的……對不起,讓銅鎖在堅持、堅持。”
郝長鎖聞言低下了頭,幽黑的雙眸,悔測不明。
“你生氣啦!”童雪拉著他的衣袖小意溫柔地說道。
郝長鎖緩緩地抬起頭,換上一副溫和的面孔,“沒有,我知道這副業工也是你千辛萬苦找回來的。”
“只要銅鎖干的好,過個一年半載我想辦法給他轉正。”童雪語氣溫和地說道。
還要一年半載,心底輕哼一聲,郝長鎖嘴上卻溫柔地說道,“那我替銅鎖先謝謝你這個好嫂子了。”
“你給咱孩子起名了嗎?”童雪輕撫著肚子說道。
郝長鎖聞言眼底溢出溫柔道,“名字我想好了,郝勇斌。勇字有勇有謀,斌字,文武兼備。”
“這個聽起來不錯。”童雪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是兒子的名字,女兒的呢!”
“女兒的……”他還沒有想呢!郝長鎖認定了她肚子里孩子是個男孩兒。
“喂!你不會還沒想的吧!”童雪扯著他的袖子說道。
“這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我不是將名字留給你取嗎?”郝長鎖機靈地說道。
“算你會……!”童雪微微一笑,話沒說完就聽見急促地腳步聲,“郝連長,郝連長,出事故了,出事故了。”
“出什么事故了。”郝長鎖騰的一下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搭檔指導員眉頭緊鎖道,事故?這時候能出什么事故,又沒有野外訓練與演習。
他跑長椅旁,極快速說道,“是機械廠,吊裝的天車時,鋼管掉了下來,砸了不少的人。”
“什么?”郝長鎖腳下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抬起頭雙眼急切地看著他道,“我弟弟銅鎖呢?”
“我也是聽從城里回來的人說的機械廠咋了,剛發生沒多久,據說現場一片混亂,并沒有多說……”指導員立馬說道。
郝長鎖手腳并用地向外爬去,童雪趕緊勸道,“你別擔心,銅鎖只是打磨鐵嘎達,都在后勤,如果是吊裝出了事故,應該在車間,離銅鎖一定很遠,一定會沒事的。”急著想要走過去,真要出了什么事,她會良心難安的,是她將人介紹到礦山機械廠的。
“弟妹,你大著肚子,別動,別動,別急出個好歹來。”指導員先勸著童雪道。
“弟妹說的對,咱別自己嚇自己。”然后指導員趕緊上前攙扶起郝長鎖道,“冷靜、冷靜,你這樣慌張,于事無補。”
郝長鎖掛在指導員的身上,機械的喃喃自語道,“我冷靜、我冷靜。”
冷靜下來的郝長鎖疾步朝外走去,“我得去機械廠看看。”突然又回頭道,“麻煩你們幫我請假了。”看著童雪又道,“我去看看,你在家自己小心點兒。”
童雪忙不迭地點頭道,“你也小心點兒,別擔心,他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郝長鎖轉頭就走,童雪又沖他喊道,“騎著自行車去,騎車去快。”
郝長鎖走向停車棚,找到童雪的自行車,騎上車子,踉踉蹌蹌的出了營地。
一路疾馳如火箭般的朝機械廠飛奔而去。
此時機械廠亂成一鍋粥了,到處是哭喊聲,凄慘的叫聲……眾人在合力抬著有成人腰粗一般的鋼管,被壓在下面的人,有的砸著腿、砸著胳膊,不停的哀嚎,有個整個個給砸了進去,人都給砸成了一灘肉泥了。
真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