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雯雯把話說到這里了,邵勛還能怎么辦?
碗筷都不油,連雯雯麻溜的將它們洗好了,眼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
“邵勛,你也趕緊回去吧!忙了一天了,而且這里沒有電,黑了行動就不方便了。”連雯雯直起身子看著他道。
“那你早點兒休息,我走了。”邵勛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她。
“以后見面的機會多的是。”連雯雯暖暖地一笑道。
“記得關好院門。”邵勛叮囑道。
“嗯!”連雯雯唇角勾起弦月般的笑意點點頭道。
“還有屋里的房門。”邵勛再次囑咐道。
“嗯!”連雯雯嘴角微翹笑著重重地點頭。
“記得爐灶旁不要放柴火,不然火星子濺上去,引起火災就糟了。”邵勛不放心地說道。
“邵勛同學,這么事無巨細,干脆留下來好了。”凌丹姝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黏黏糊糊的他不爽地說道。
“我走了。”邵勛果斷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他怕自己呆下去,非掐死那黃毛丫頭不可。
連雯雯目送邵勛離開后,扭頭看著凌丹姝一臉的不滿道,“凌丹姝,我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唄!”凌丹姝無所謂地說道。
“你干嘛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各種看不慣。”連雯雯雙手揉揉自己太陽穴道。
“天馬上就黑了,還賴著不走,一點兒都不顧及女方的名聲,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凌丹姝各種看不上道,“不知道瓜田李下啊!真喜歡你就要處處為你著想。”
“反正你看不順眼他,他就是呼吸都是錯的。”連雯雯苦笑一聲道。
“對!”凌丹姝坦坦蕩蕩地承認道,“知道我看不順眼,就別來我面前晃蕩的礙眼!”冷哼一聲。
連雯雯走到院門口,將院門關上,用成人手臂粗的門栓,橫在門口的卡槽里,這一回誰也別想將門給撬開了。
“咱們洗洗睡吧!”連雯雯看和她說道,“這會兒水應該熱了。”
兩人洗臉、刷完牙后,從鍋里舀了些熱水,又兌了些涼水,端著進了屋子,放在炕前,泡腳。
兩人打著手電筒坐在炕前面泡腳。
“沒有電真是麻煩。”凌丹姝噘著嘴不滿地說道,“這手電筒還得省著點兒用。”
“不是有煤油燈嗎?”連雯雯趁著屋里還有點兒亮光,摸到火柴,將燈罩拿了下來,點亮了煤油燈。
“這煤油燈的味道真難聞。”凌丹姝捏著鼻子細聲說道。
“這就是咱爺爺解放前過的日子,我們好好體會一下吧!”連雯雯看著煤油燈下忽明忽暗的她道,“和他們比,我們幸福多了,戰爭年代他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炸彈會隨時從天而降的。”
“知道,知道。”凌丹姝虛心地說道。
“他們不是天天嚷著革m嗎?先體會一下艱苦歲月,再談革m。”連雯雯的聲音微冷道,如豆的燈光中,純真的雙眸如深潭一般,閃過一絲陰鷙,“這下子他們可以感受一下了。”嘴角微翹露出一抹詭異地笑容。
凌丹姝看著她那如惡魔般的笑容,吞了吞口水道,“雯雯?”
“啊?”連雯雯扭過臉,一臉純真地看著她道,“叫我干什么?”
凌丹姝輕蹙了下眉頭看著她道,“你沒事吧?”
連雯雯眨眨如秋水般清澈的雙眸,“我能有什么事?你這話問的好奇怪。你想說什么?”
“哦!沒什么?”凌丹姝輕扯唇角,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道,“呼!舒服。”瞇著眼睛,高興地說道,突然想起來道,“這里怎么洗澡啊!”
連雯雯泡著腳躺在炕上道,“進城洗吧!”
“啊!”凌丹姝的臉立馬垮了,“那么遠。”
“到夏天就好了。”連雯雯趕緊又道。
“可冬春怎么辦?就現在怎么辦?”凌丹姝不高興地說道。
“這個……”連雯雯直起身子道,“我洗好了。”拿起擦腳布,擦了擦腳丫子,趿拉著鞋將洗腳水倒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辦?只好沒出息的跑了。
連雯雯將洗腳水倒在院子里,洗洗手回來,高興地如孩子一般跳上床,鉆進被窩,“這炕真的好暖和。”
凌丹姝擦擦腳,趿拉著鞋,倒了洗腳水,檢查了一下門窗,又往灶膛里塞滿了柴火,這樣燒的慢一些。
大不了起夜的時候在往里加些柴,洗了洗手,上了炕,先把煤油燈給吹了,然后才鉆進了被窩,窗外這下子天徹底的黑了。
凌丹姝苦笑一聲道,“這是我睡覺最早的一次。”
“是啊!在城里夜生活才剛開始。”連雯雯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道,“早睡早起身體好。”
“嗯!”凌丹姝合上了眼,強迫自己入睡,本以為思緒紛亂會睡不著,沒有到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中,眨眼功夫就睡著了。
連雯雯輕笑著搖搖頭,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邵勛被氣的踩著重重的腳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還沒進屋,就聽見蔣衛生的大嗓門。
“哎哎!趙建業、耿泰立同學們你看看,邵勛居然有一床狗皮褥子。”蔣衛生看著邵勛鋪好的床鋪憤憤不平地說道。
“那有什么稀奇的,人家的家里條件好唄!”耿泰立不以為然地說道。
“要真是家里條件好,會分配到這里,早進兵團了,進入兵團還能掙工資。”蔣衛生神秘兮兮地說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想說他根不正,苗不紅嗎?”趙建業挑眉看著他道。
“難道不是嗎?”蔣衛生振振有詞地說道,“肯定由于某個原因不符合兵團的審查標準,看他的氣色、身形,肯定不是身體原因,那么答案昭然若揭了。”
“切!”耿泰立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兵團那么好進啊!我還根正苗紅的,現在不也來插隊了。我的思想覺悟很高的,想為邊疆奉獻我的一起額,可惜……”微微搖頭道,“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這絕不是胡思亂想,這是原則問題,立場問題。”蔣衛生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道,“二位,你們的思想覺悟太低了,你們愿意跟這樣一個家庭有問題的人住在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