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這番心思,王氏若是知道,只怕要大叫不公平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王氏嫁進來時,賈敏還沒出門。那賈敏自幼便是才情皆高,王氏又年輕氣盛,兩人互看都不順眼,自然相處會有矛盾。
可邢霜錯過了這個產生矛盾的時期,嫁進來時賈敏遠在他鄉,沒了沖突自然也沒有矛盾。加之邢霜一心喜愛林黛玉,對林黛玉的生母印象也壞不起來。
所以,邢霜這頭一頭熱的對賈敏好,在賈母眼中看來,可不就是坐實了好人的性子么?
彩星這頭忙里忙外的一口氣也歇不著,好容易把太太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帶去了老太太那兒,才回了話,還準備問問老太太何時動身,就聽老太太說:“你也跑了這些時了,你家太太如今還要待客,人手怕是不夠,這一回就不必你去了。”
彩星這丫頭跟著邢霜也有一年了,如今聽老太太這么說,忙回道:“老太太憐惜奴婢,奴婢感激不盡。只是太太那頭說了,家里頭還有米蘭含笑姐姐,再不濟還有彩月姐姐,奴婢年紀小,待在家里,用得著奴婢的時候也少,倒不如去揚州跑個腿,見了姑太太,也能跟著學個眼高手低的。”
賈母一聽樂了,心道這老大家的良善,身邊的人也各個都是極好的,便忍不住瞧了她幾眼,見她生的又好,回話又伶俐,免不了又愛上了幾分。
“你倒是不錯,我聽說你與彩月是姊妹,你們底下還有兩個妹妹?”
彩星忙回:“老太太記性真好,兩個妹妹如今才三歲,還不到領差事的時候呢。”
賈母笑著問道:“那兩個叫什么?”
彩星道:“大的叫彩云,小的叫彩霞。”
賈母點了點頭:“是了,這名兒還是你母親進來央我取的,我竟忘了。”
說罷,賈母又賞了彩星不少東西,又定下了出發的時間,仍命她跟車過去,這才放了彩星回榮禧堂。
彩星這頭得了賞,又奉了命,自然少不得要向邢霜回報。邢霜聽完恍然大悟,她就說第一次聽到彩月的名字后覺得有些熟悉,原來就應在這兒呢!
那彩云彩霞在書中,可是二房的丫鬟,說起來,莫非是因為二房那時已占了榮禧堂,所以才歸到二房去了?
邢霜理不清這線,只書里頭卻沒說彩云彩霞是親姊妹啊?
她一時想不清楚,但也對彩星道:“你與你姐姐都是極好的,想來你那兩個妹妹也不差,如今雖不到當差的年齡,可再過幾年也該正經學起來了。家里頭倒是缺一批小的,待過兩年同我說一聲,我好帶在身邊調教。”
彩星一聽只覺得大喜,忙跪下給邢霜磕頭,口中直道:“多謝太太大恩。”
這倒不是假客氣,這家生子若是想進來伺候,可不是根據你父母或姐姐在哪兒伺候來定的。年紀到了便要一統培訓,從規矩教起,再分到各房各處,漸漸地學習怎么做事。
丫鬟們最好的出路,無非是伺候各房的主子。伺候小主子雖省事些,可小主子出個什么事兒都得擔上干系,可伺候大主子就不同了,只要不行差踏錯,那便是一世無憂。
更何況如今這榮國府里,除了老太太,就屬大太太呼聲最高。頭一年里還有不少人看不起榮禧堂的,如今底下的人見了榮禧堂的人就只有巴結,萬沒有輕視的了。
太太開了口,說讓兩個妹妹進來伺候,那就是平步青云的節奏,彩星自己跟姐姐彩月本就是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鬟,若是她們放了出去,妹妹也能當上太太的一等丫鬟,那家里的父母也能跟著水漲船高了。
邢霜這頭吩咐彩星下去好生休息,免得再上路時沒有精神,又命人把跟去的家寧叫來囑咐了幾句。..
待一切吩咐完了,也到了午時放飯的時間,邢霜便同封氏兩人去了賈母那兒。
吃過飯,賈母留兩人稍作休息,說話間有婆子進來回事,邢霜一見忙拉著封氏起身告辭。
封氏走在路上,很是覺得好笑,不免問邢霜:“瞧著妹妹好似逃命似的,難不成當真一點差事都不想擔?”
邢霜嘆了口氣道:“可饒了我吧,原沒懷著身子時,擔了幾日的差事就跟老了十歲似的。好容易能歇下幾日來,姐姐可莫再提了。”
“怎么?”封氏好奇:“這國公府的差事,其實各有人擔著,妹妹不過管著下人,也這般累?”
邢霜無奈,也不敢在外說嘴,回到自個院里這才對封氏道:“這各房各院的下人,原都是這府里的老人,關系錯雜不是一時半刻說得清的。我才進府,因年紀小,少不得有人欺我年少欺我不懂規矩。為著這個沒少費傷神燒心,如今才丟開手,只覺得一身輕松。”
封氏更加意外:“怎的,妹妹進了府,沒把自個的人安排下去?”
安排下去?邢霜怔了怔,突然明白了過來。是啊,自己怎么忘了這一出。
那王夫人可不是連周瑞家的都給安排了個女管家的身份么,自己怎么就沒把自己的人手給安排下去呢?
她往日只覺得做事累,底下人總要給自己找麻煩,卻沒想過,若是底下的管事都是自己的人,那得省多少事。
“可這要安排,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吧?若是真的擠了別人的位置,少不得又要被人說嘴了。”邢霜知道自個現在被賈母喜歡,就是因為她不愛找事,這要是真的把自己的人安排進府里,就不知道賈母會不會多心了。
封氏笑道:“妹妹多慮了,不信你只管試試,必不會遭人口舌。”
邢霜依舊不信,只道:“如今已不擔著差事了,再惹這些麻煩,少不得又要煩心,待我這肚子里的出來了再說吧。”
封氏聞言便也不再多勸,她相信日后邢霜只要試過便知,她說的沒錯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賈亮這頭終于把一切禮節都準備妥當了,又親自請了李祭酒夫人來見禮,兩家終于認下了干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