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將軍夫人在邢霜這兒吃了個閉門羹,仍不死心,一來二去的想到了育才學院的院長,便跑去找了含笑。◢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如今這含笑在外也是頗有遠名了,她聽了威遠將軍夫人的要求,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最后為難著道:“這中級和高級課,每個大半年可教不完。夫人這事兒,我有心幫手,可也愛莫能助。只是……”
“只是什么?”威遠將軍夫人急了起來,忙道:“有何難處你且直說,萬沒有不答應你的。”
含笑微微一笑,對威遠將軍夫人道:“夫人言重了,也不是什么難處。我這手里頭正巧有一批人,原是準備訓練好了自個用的。但將軍夫人若是著急,借夫人用一用也不是什么大事。”
威遠將軍夫人一聽,忙道:“我全買了,一共幾人?”
含笑嚇了一跳,勸道:“這可使不得,這本是我們學校準備培訓出來做第二批講師的,被夫人買去,外頭還不知要怎么說呢。這批人只能租給夫人,按天數算,一人一日租金五百錢,這也不是給我的,是給那些人的工錢呢。”
威遠將軍夫人一聽,微微有些失望。她倒不擔心這里頭會有什么賈家的眼線,畢竟兩家關系好著呢。可能租個幾天倒也是好事,一來這么多人手白買回來,家里那些下人就顯得有些多了。二來這些人不過來伺候個幾天就要回去,也不必擔心其他的問題。
想到這里,威遠將軍夫人一口答應了下來,又問含笑一共幾人。..
含笑便拿出單子來遞給她看,見那上頭條條框框列的詳細。其中有兩個管事的婆子,專供統籌安排,另八個專供廚房上菜,八個專供接客迎賓,八個專供席間伺候。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分的極細的,遠不止這一頁紙。威遠將軍夫人翻過一頁去,見后頭還有,如那負責打掃的,負責清點的,負責記賬的都有專業培訓出來的人才。
威遠將軍夫人嘖嘖稱奇,忍不住問道:“這灑掃之事,每家都有下人負責,還另外培養出來,豈不是浪費心神。”
含笑拿著帕子掩住嘴笑了起來道:“夫人怕是沒見過賈家大太太的講究,我原替她當著大丫鬟時,就被她那些個瑣碎給磨得沒了脾氣。后出來了,想起她那些講究,又覺得極妥當,便訓練了一批這樣的人出來。”
威遠將軍夫人不由得想起邢霜,想起那日去賈府的情形,忍不住點頭道:“極是,她看著小門戶里出來的,卻比咱們這些貴女還更細致些。不說別的,就是那園子里的路,也不能有一點灰塵。”
含笑忙接著道:“可不是?偏我當差時覺得瑣碎的事,到了太太們的眼里,就成了講究。我原也不覺著,直至出來了,自個當了家,方覺得這其中的妙處。且不說別的,她那兒掃灑上的器具,皆是她自個研究出來,讓人多方試驗后改進制成的,不但省力省時,還比外頭都弄的干凈。
“我也是進去求了幾回,才得了她的允,拿到這些器具的圖紙,讓人做了出來,又以此特訓,讓我的這些人皆會熟練使用這些器具。這一批人,我本打算是訓練好了,給我婆家送些過去,自己再留用一些。
“想著我做了這些年的丫鬟,出來了能跟上一等將軍夫人的腳步,也好生享受這一番,倒叫我活的滋味許多。”
威遠將軍夫人一聽,好奇的追問:“她那里掃灑上的人,真與我們的不同?又不同在何處?”
含笑細細的說道:“我與夫人打個比方,原那榮禧堂沒大太太在時,每日卯時便要起身打掃,光是各處的游廊窗格便要花上一個時辰去灰。就是這樣,一過辰時,家里人來人往多了,那游廊也看不得了。
“后那位來了,偏弄出些個什么拖把之類的東西來,還分的極細,什么平面拖什么屋頂拖的,真真瑣碎死個人。可偏偏學會之后,再打掃起來,竟不到兩刻時辰,整個榮禧堂就干凈了。
“即便過了辰時,游廊再臟了,不過讓人拿了工具過去轉上一圈,就又干凈的一塵不染了。便是那窗格,也有專門的細致工具,看著根小棍似的,上頭裹著也不知什么東西,伸進去一轉,灰就全粘上了。”
威遠將軍夫人想起在賈府見過的拖把,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平面拖,是不是跟個木板似的,上頭綁了塊布?”
含笑哎喲了一聲,探著身子過去問道:“夫人也見著了?便是那東西,還有一樣叫屋頂拖的,與那個有異曲同工之妙,可只用來擦屋頂房梁什么的。您說說,原那屋頂房梁,不到過年誰家去擦它?
“偏那位講究些,每隔三日都要人去擦一遍,又說什么‘你當它是干凈的,其實它極臟,每日地上的灰塵多半都是那上頭掉下來’,偏她說的又有道理,誰也反駁不得。只能按了她的規矩,三日擦一回。
“頭先這些個拖把沒制出來,要三日擦一回倒也難,結果她弄出這些東西來,反倒叫人樂意去擦了。畢竟擦了之后,地上灰還真的少了許多。再有那園子里的石板路,平日也得保持干凈,說是不然走一個來回,游廊就又臟了,不如將那石子路給擦干凈了,也省的讓人做無用功。”
威遠將軍夫人聽著這些事,腦袋都大了,不住的咂舌道:“這是真講究了,原也不見她這般精細的,怎地突然就精細至此了。”
含笑嘆了口氣道:“原住著什么地方?現如今又是什么地方?那國公府,頂著國公二字,她一個將軍夫人,怎敢插手這些?這會子搬了家,她又是將軍夫人,才壯著膽子開始有了要求。
“要我說,若是原也讓她這么做,她也做不來呢,那榮國府比將軍府大了多少?若是每處都要如此要求,豈不是真的讓人累死。偏她又是個心慈不過的,對下人極為和善,哪舍得讓下人受那種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