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這廂從邢霜這兒出來,笑瞇瞇的往回走。[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才走到一半,路過邢霜原來住的屋子,聽見里頭鬧哄哄的,便進去瞧了一眼。
屋子里,幾個姑娘正坐在一起說笑,見著王氏進來了,紛紛起身問好行禮。王氏笑著讓她們坐了,又仔細看了看甄英蓮,心中嘆道果然是個好的,只可惜了自家侄子沒這個福氣。
“前兒你三哥四哥不是打了兔子回來,要給你們養?如今甄丫頭來了,怎不帶她也去挑一只。”王氏走前,笑著對探春道:“你姐姐可是打小就抱著你玩的,可別慢怠了人家。”
探春忙道:“早說過了,不過這會兒日頭正大,等著沒這么曬了,再帶姐姐去挑。”
王氏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好好玩,別鬧脾氣之類的話,這才離開。
不過王氏這話,倒是讓迎春想起什么,對英蓮道:“我才想起,今兒一早哥哥說過要去山上摘蘑菇,這會兒只怕還沒走。不如咱們去求一求父親,帶上咱們一道。”
其他人都說好,唯有英蓮有點猶豫:“我父親也在,怕是不允的。”
探春笑道:“干爹來了,父親自然也不去了。咱們只跟著哥哥一道,也不跑遠,只在這附近玩就是。”
惜春也道:“每回上山都這么多家丁小廝跟著,就是想跑丟了也難。”
黛玉跟英蓮都有些不敢,這兩姑娘還真是打小閨門不邁一步的人。偏迎春探春被父母養的膽子極大,又難得來山上一次,皆想出去耍上一回,惜春也被拘的久了,如今恨不得跟著姐姐上山下海哪里都去,于是三春便紛紛慫恿起其他人來。
黛玉被勸了兩句就答應了,英蓮這兒依舊只是不肯。迎春見勸了半天不起作用,一時有些失望。探春卻狡黠的看著英蓮道:“姐姐小時候還總帶著我玩,大了怕是嫌我頑劣了,再不愛我了。”
英蓮忙道:“哪里就不愛你了,只是上山始終危險了點,咱們平日又不曾出門,萬一遇著個意外,白叫父母擔心不是?”
黛玉老氣橫秋嘆了口氣,嘴里直道:“探丫頭罷了,咱們這樣的野丫頭,哪里和甄姐姐玩得到一塊兒去。”
甄英蓮紅了臉,在黛玉嘴上掐了一把:“罷了,真真是個刀子嘴,我若不去,日后豈不是回回都被你拿著把柄了?”
探春笑了起來,嬌笑著說了句:“還是一樣。”
幾人都沒聽懂,探春也察覺出這個差點露餡,又道:“既如此,咱們先去同母親說一聲,再找哥哥去。”
幾個姑娘起來往下去了,路過賈母的屋子,先進去知會了一聲。賈母聽了也不阻攔,果然還是吩咐幾個姑娘還是要跟邢霜講一下。
出了賈母這里,幾人又往下去,先路過賈寶玉和賈琮的屋子,探春進去跟賈琮說了一句,賈琮一聽忙要人多備些人。
再往下走,至邢霜和賈亮的屋前,幾人剛要進去,就聽屋里說起什么小定的事來,幾個姑娘臉頓時紅了,才想避開,就聽到里頭提起了英蓮和賈琮的名字。
其他人都驚訝的看向英蓮,英蓮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一聲不吭的就往外退。
正往后退著,賈琮剛好進來跟母親報備他帶妹妹上山的事兒,便撞在了一起。
迎春探春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黛玉也捂著臉偷笑起來,惜春拉著黛玉的手,笑的直往她身上靠。
甄英蓮這廂臊的都快鉆到地里去了,偏賈琮還不知曉母親正給他說親,還好巧不巧的給英蓮聽見了。他見英蓮一直低著頭,臉也紅的不像話,趕緊問了句:“妹妹臉怎紅了?可是日頭太毒?不如今兒先不去了,妹妹進屋休息會子。反正這山就在這兒也跑不了,妹妹想什么時候去都行。”
迎春忍不住噴笑出聲,探春在一旁也樂的直揉腸子。
“怪道不得不肯去呢,原也是咱們唐突了,叫嫂子為難。”
也不知誰說了一句,惹得幾個姑娘大笑起來。甄英蓮氣的直跺腳,啐了一口轉身就跑。
幾人正要去追,邢霜和封氏在屋里聽見聲響,出來一看,頓時明白了過來。
邢霜心頭懊惱,不該讓丫鬟都下去休息,該叫人守在門口的。這被英蓮聽去了,以她那性子,還不得羞臊死了?
封氏倒是笑吟吟的看著賈琮,見他還一頭霧水的模樣,忍不住也樂了。
“既聽見了,也別聲張,你姐姐若是日后再不肯來家玩了,看你們怎么見她。”
迎春勉強收了笑,指著幾個妹妹道:“她們笑的最多,我去看看嫂子去。”
探春等人聽到這話,笑的更大聲了。
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拿手戳了戳迎春的額頭:“狹促鬼,你當你沒有這一日?待輪到你了,看她怎么笑你。”
這下輪到迎春臉紅了,其他人又紛紛笑話起她來,邢霜眼睛一掃,姑娘們紛紛叫著“我們去看看甄姐姐,總不能叫她獨自待著”,接著探春帶頭,跑了出去。
這會兒院里就只剩賈琮了,他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母親,邢霜這才對他一笑:“臭小子,為了你的心思,可沒少折騰。日后敢對人家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賈琮再愣,這會兒看到封氏又聽到母親這話,也明白過來了。他突然傻笑了起來,一句話都不會講了。
邢霜無奈的搖了搖頭,指著兒子問封氏:“就這樣兒的,你還滿意?若是覺著愚笨了,現在后悔也來得及。”
封氏笑道:“琮兒忠厚,你莫唬他。”
賈琮這會兒是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只知道母親已替他說了親,說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干妹妹英蓮。
邢霜實在看不下去兒子這付傻樣,叫了聲金釧,讓她送三爺回房,自個又拉了封氏進屋談細節去了。
姑娘們這兒,找了一圈,終于在惜春的屋子里找著了英蓮。幾人也不好再笑她,怕她真的惱了,便收了笑容上來說話,但對婚事卻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