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說的那東西,正是廣州的園子一直種著的橡膠。如今送來的竟是橡膠論壇的成品,雖不是黑色的,但也是灰黑色的了。
邢霜隱約記得,橡膠好像接出來的時候是白色的,經過初步的加工,可以直接制成橡皮,那就是白色的。而越往后制作,加工的時間越久,眼色就越黑。
橡膠輪胎必定是要耐磨的才行,所以橡膠輪胎可都是全黑的。但至于是怎么造出來的,邢霜還真不知道。
再往里翻,果然見著還有些橡皮的成品一齊送了過來,就放在箱底。邢霜歡喜的撿著橡皮道:“這可是個好東西。”
甄英蓮和王氏都靠了過來,不明白邢霜為何放著一箱箱的海產珠寶不看,只對著這一堆奇形怪狀的東西叫好。
邢霜舉著橡皮對英蓮道:“往日你那炭筆可還在?去拿一個來,就知道有何用了。”
英蓮忙叫人回屋去拿炭筆,再探頭來看這橡皮,好奇的問:“這是咱家那樹園子里做出來的吧?”
邢霜笑道:“可叫你猜著了,老爺叫人做了兩樣東西,一樣是輪胎,一樣便是這橡皮了。有了這橡皮,你日后再使那炭筆就好用的多了。”
說話間,賈琮親自拿著炭筆過來,先給王氏請了安,又靠向她娘笑問:“聽聞有好東西,兒子來長長見識。”
邢霜把橡皮丟了過去,對他道:“你隨便畫畫,再拿著這個在畫過的地方擦擦看。”
賈琮聞言,依言照做。起初用力不當,太輕了不但沒擦掉炭筆的痕跡,反而混成了一團黑。后來聽邢霜指示的,用了點力,那紙上的黑跡立刻被擦的干干凈凈。
“這……真乃神物也!”賈琮大喜,忙問:“咱們華夏的墨汁,可也能擦?”
邢霜笑著搖了搖頭:“這就不行了,咱們的墨汁可不似這炭筆,若是隨便就能擦去,那些前朝古代的名人名畫又是怎么保存下來的?”
賈琮拿著橡皮,好似拿到了心愛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邢霜笑著對他道:“這里頭有三盒一樣的,你拿一盒去,再送一盒給四弟。剩下的一盒,一半給你五弟,一半給你侄兒送去。”
王氏聽了忙道:“你怎地忘了瑨哥兒。”
邢霜笑道:“不曾忘他,只是他跟我極像,都有些潔癖。那炭筆雖有布條包著,可始終要弄到手上。又不似墨汁那般好洗,他打小就不愛用它。
“家里幾個哥兒,自我這鋪子進了炭筆,皆用上了,唯有他一根都沒有呢。那橡皮也只有炭筆管用,給了他不是糟蹋了?”
王氏又道:“那好歹也給四姑娘留點。”
邢霜剛想說,惜春去英吉利了用不著這個,話到嘴邊一個急轉彎道:“她還多早晚回來都不知道呢,這橡皮也不知能存多久,萬一給她留著,待她回來了,這橡皮也不中用了。
“再說這廣州的園子既能做出這一批來,定是能做出更多的來,下回再讓人送些回來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兒。”
王氏聞言,也只得作罷,只是心里也感激邢霜把兩盒新玩意都給了自己這一房的子嗣,心道還得好好謝謝人家才是。
于是乎,當天晚上,王氏派人送了幾個古董花瓶過來,邢霜笑著收下沒有客氣,但這都只是后話。
只說這廣州的年禮入了庫,除了橡膠園子寄來的輪胎和橡皮,邢霜其實都不當回事。而這橡膠輪胎剛一到手,邢霜便迫不及待的叫來家里的匠人,讓人把那輪胎裝到車輪上去。
好在當初做的時候,那車轅與車輪之間留夠了距離,即便裝了一層輪胎,輪子也能正常運行。
邢霜又上去試了一回,發現這回是真的一點都不顛了,自然是樂得不行。
王氏和甄英蓮也輪流上去試了一番,發現這車的好處后,急忙問邢霜何時才給家里都換上這樣的馬車。
邢霜笑著回道:“車是早就做得了的,只是這車不符咱們華夏的規矩,那車夫的位置在上,主位在下。就怕你們用了不慣,這才不敢給你們。
“如今你們既要,我便把家里的車全換了,左不過是咱們這些女人坐車,男人都騎馬呢。”
王氏笑道:“可有一件事犯不著問他們的主意了,往日的車可是把我坐的骨頭都要散了。”
說笑間,甄英蓮往賈琮那兒走了走,拉了拉賈琮的袖子,悄聲對丈夫道:“你這盒勻一半出來,給二哥二嫂那兒送去。我明兒就去信,叫大嫂再派人送兩盒回來把你。”
賈琮看向英蓮,感激的笑道:“多虧你記得,他二人一個要畫發明設計的圖紙,一個要畫衣裳的圖紙,且都用的炭筆,正是需要這個的。
“只是這可是公中之物,咱們悄悄給就是了,可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甄英蓮抿嘴笑了笑,回道:“知道你處處謹慎,這才偷偷同你說的不是?”
小倆口相視一笑,兀得臉又紅了,別開了視線。
邢霜見這小倆口“濃情蜜意”上了,也不理會,只拉著王氏進屋,與她商量起這海產珊瑚珍珠等物,該怎么分配。
倒不是邢霜急著把這些東西分給各房,而是這年關也快到了,該置辦的都得置辦上。珊瑚是上好的擺設,珍珠又可用來做首飾頭面等物。而那海產,最是年關時打牙祭的東西。
各房自然是要給的,但各府的年禮中,也可以添一些自家的新玩意兒。
“八公之中,也有交往甚好的,若一視同仁,倒顯不出親近,反寒了人家的心。”王氏提議道:“這珊瑚難得,又是極易碎的東西,只對外宣稱得的不多,送一兩家就是。至于其他家里,多塞些海產珍珠就是。”
邢霜也是這么想的,于是妯娌兩個一拍即合,將自己交好的八公貴族標注出來,各加上一對珊瑚,一盒珍珠及一筐干物海產。
而那不怎么有來往的八公之家,便只有兩盒珍珠與一筐海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