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此人跟賈蕓還有一道姻緣,若不是鳳姐兒無人可用了,邢霜也想不起小紅來。書中她可是從怡紅院里脫離了出來,跟了鳳姐兒的。
黛玉聽邢霜提起了小紅,也想起了那丫頭,她知道舅媽給自己的三個丫鬟都是極好的,只是那會兒小紅還小,在襲人晴雯跟前顯露不出什么來,但也極力的夸獎了小紅一番,讓王熙鳳聽著動了心。
真是這樣的好人兒,就是她老子娘都在京城,也該帶上一路的。大不了她老子娘一并帶來,難道太太開口要人,還要不來?
邢霜聽了直笑,黛玉也笑了起來,王熙鳳見她倆只笑又不說話,心道莫非那小紅的老子娘還有點地位?
結果就聽一旁的探春道:她老子娘還真要不來,她是林之孝的女兒。
王熙鳳恍然大悟:怪說不得,原來是他的女兒,難怪不肯跟來廣州了。林之孝如今也是本家的大管家了,他媳婦也是女管家,跟著咱們,真是不如留在京城。
邢霜笑道:我看倒不是因為本家的關系,而是他兩口子都是京城人,讓他們這把年紀了還背井離鄉的,實在強人所難。倒是他那女兒,年紀尚小,若能有出息,想來他也不會反對。
王熙鳳道:既如此,還請太太為我求了她來,太太說她好,她再沒有不好的。
正說著,一旁賈亮跟賈璉說起這次的剿匪,邢霜的注意力分散了過去,這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那難民真的是海盜假扮的,但卻還有一隊人,假扮了難民,那便是賈亮派出來的張震和軍師。
這兩人挑了不少精兵出來,一起假扮難民到了城外,反而比那幫海盜還早幾日到達。
正巧周廣勝不在,文意不敢開門讓難民進城,他們索性就在城外住了下來。幾日之后,又來了一批難民。張震很快就看出這就是他們要等的惡人,并和軍師商量了一下,輪流派人監視這幫人的一舉一動。
幾日之后周廣勝回了廣州,衙役來帶他們入城,他們正犯愁以后怎么監視這群人的舉動,誰知那衙役竟把兩伙人穿插在了一起,賊中有兵,兵中有賊。
張震是知道這群人的來歷,而那群海盜卻不知道張震等人的來歷。
一來他們常年在福建一帶活動,并沒見過廣州的士兵,二來張震那群人選的很有講究,皆是些看似老弱病殘之人,可實際上都是上過不少次戰場,真正殺過人有血性的漢子。
這些人,你光從外表上看,看不出他們有什么肌肉,也看不出有功夫。可實際上,每一個站出來,都能徒手弄死對面的海盜。
海盜善水戰,卻不善陸戰,加之他們的頭目被李總督拿下,正心急如焚,因此看到另一邊的難民都是瘦骨嶙峋的樣子,便沒有放在心上。
兩方難民一起入住,又住在隔壁,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張震直接深入敵后,住到了海盜的屋子里頭。
而這些海盜,也實在是些烏合之眾,海盜的二當家命他們白天出去找事做,他們也不去,就在屋里消磨時間,到了晚上又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商量事情,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一行人有詐似的。
而院子就這么小的地方,他們商量時,一旁的人一定聽得見,于是每到晚上,這些人就離開屋子,在院子里說話。
雖然聲音壓得低,可屋里的人只要貼在墻根,就能隱隱聽到外頭的聲音。加上那群海盜說著說著就要吵起來,聲音大到根本不必費力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于是對于海盜們的行動細節,張震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跟屋里其他的幾個士兵商量了一下,其中一個偷偷去了隔壁的院子,把行動報給了軍師,又將穿插到士兵里的那幾個海盜嚴密監視了起來。
到了前天晚上,那群海盜計劃在戍時四刻動手,誰知到了戍時三刻,隔壁院里的海盜,就被精兵們綁了起來。
被綁的人大吵大鬧,很快就被張震這邊的海盜知道了。還沒動手,兩邊院子里的人就先打了起來。
軍師那邊的士兵看似老弱,被打倒在地了幾個,哭著喊著要報官。海盜們一聽報官急了,干脆抽出刀來,想殺人滅口。
就在此時,那群精兵也不藏了,從地上鋪著的稻草底下,拿出不知什么時候放進去的武器,兩廂廝殺了起來。
邢霜聽到這里,插嘴問道:就此拿下了?
賈亮聞言笑了起來:你再想不到的,這兩伙人打著打著,真的把官兵打來了。
邢霜都聽愣了:官兵怎么會來,只是叫著要找官兵,可實際上不是沒人去叫么?
賈亮大笑道:也是周廣勝眼睛毒,竟看出了這兩幫人有問題,于是多了個心眼,將兩幫人都安排在了一起,又把四周都布了眼線。兩邊一打起來,他的人就出來了,很是殺了兩個海盜。
賈璉也笑道:好在沒誤傷自己人,張震小將軍一見官兵來了,就大喊自己是廣州軍,奉命來守海盜的。周知府的人雖不信他,卻也不敢真的傷了他,且見他對官兵并不反抗,也不動手,就只拿下了海盜那幫人。
后來呢?探春好奇的問道:后來怎么樣了?
賈璉笑著對妹妹道:后來他們先把海盜那幫人制服了,官兵又要抓那幫精兵,他們也不解釋,就跟著一起去了大牢。周廣勝第二天去給軍中送信,得知真是父親派的人,這才把張小將軍給放了。
探春笑道:所以后頭父親干脆也不叫他回去,直接派他來保護咱們回家?
賈亮聞言笑道:不止,我覺得這小子不錯,讓他做了我的親兵,日后我進出皆有他跟隨。
探春聞言,突然紅了臉,扭過頭去,不接話了。
黛玉瞧了瞧她,笑了笑,心里若有所思。
過了會兒,說完了話,小輩們告辭出來,在主院的外頭,還真看到了張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