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戶平生最恨兩件事。
第一,自己不是男人,第二,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
當初他不過是個受排擠的小太監,后來因為資質還行,被選入了暗衛中的風廠,這才獲得了習武的機會。
選擇了一門中規中矩的快劍術,但是在某次殺人滿門時,卻是悄悄陰死了自己的同行的一個暗衛,戰亂之中,死一個人,只要做隱蔽了,便是無礙。
為何殺同伴?
無他,這個暗衛身上有他覬覦的一門功法,而且這位曾經看著他的胯下露出過笑。
這本功法是門邪法,品級雖是宗師級,但極易速成,可謂是毫無門檻,一月小成,三月登堂入室,半年即可大成的功法。
只可惜,這門功法的隱患也大的很,需要常常飲用人血才能聊以去毒。
毒是寒毒,傷人傷己,一旦觸發,便是生不如死。
功法名很普通,名為《寒冰妙法》。
修習則是配以性寒毒蛇,以及調動精氣神的心法,和奇特的運轉經脈的方式,然后在極冷之處赤身修習。
此等功法每每修習完畢,總需要飲用人血才能做出抵抗,初始人血沒有,這凌絕戶便是偷偷喝公雞血液。
如此,一步一步,終于修至大成。
然后他這才修習了這本經文最末的那一式“冰行”,這是一門莫測的身法,一旦施展,他便會似黑色的影子,甚至從人眼前消失。
憑借著這一手,他曾經從唐門的圍剿中逃脫。
也曾經在萬箭齊發的箭雨里失蹤。
他看似依然用的是快劍,但是本質上卻是因為寒毒的緣故,他的對手總會動作遲緩,所以常常被他一劍斃命。
靠著快劍,以及這神秘的《寒冰妙法》,他很快在風廠中崛起,而獲得了越來越多的資源。
這門邪術乃是他的終極秘密,但未曾想到那一日卻是被攝政王一口叫破。
凌絕戶陷入了回憶。
若是換做旁人即便不殺他,但用他的時候也必然會多個心眼,這種功法已經是赤果果的邪術了,為天下所不容。
但攝政王不僅沒有說什么,還浪費功力,為自己鎮壓寒
寒毒的反噬,今日又令自己去他門下,存了栽培之意。
凌絕戶嘆了口氣,這樣的大人怎能不令人敬重。
他凌絕戶此生,既然無法享受女人,那么便要權勢滔天,便要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所謂的一人原本是天子,現在卻是換成了神武王。
見到六名風廠的精英還在黑暗的屋子里,凌絕戶又想起了件事,于是道:“稍晚些時候,大人會再派一人過來,你們對他,要如對我,知道了嗎?”
這六人皆是凌絕戶的直屬心腹,聞言不禁一愣。
本能的便是想著“這是奪權?分權?”。
大人原本武功就極高,若是按照江湖評判更是一家宗師,而近些日子卻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奇遇而更上層樓,當是一腳踏入了絕世高手之境。
這京城里的皇家,若是再派人來,哪會有大人厲害?
怕不是派了個摘桃子的,眼饞著風廠形勢大好,過來鍍金混資歷?
“義父,您是怎么看的。”
六名心腹左側上首之人名為凌力,此時率先出聲問道,他們唯凌絕戶馬首是瞻,督主心狠手辣,遇到此事,雖說是那位大人,但想來也不會輕易屈服。
但這位狠辣的督主卻是道:“不可造次,聽從大人安排。”
六人滿腹疑惑,正欲再說什么,但話未開口,便是沉默下來。
因為一處并不遮掩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步伐輕浮,像是尋常百姓誤入此處,若是練家子,或是高手,決然不會這般走路。
只是風廠總部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龍潭虎穴,黑暗里刺客無數,怎會有尋常百姓誤入。
“義父,我去看看。”
凌力開口。
凌絕戶似是意識到了什么,玩味的摸了摸下巴,“去吧,既然有客人來,莫要動粗。”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你們六個一起去,我們可是大人屬下,要遵紀守法,不可傷人。”
六名心腹:...
大人,你去滅人滿門,殺完地表的再去搜索密道,搜索地窖時,甚至之后再開“斬草不留根”的總結大會時,怎么不這么說。
而且這等
等身法輕浮無比的普通人,何須自己六人前去?
但風廠督主威嚴極高,既然開了口,六人便是忙稱是,然后分散開來,呈現網狀,向著這黑色屋子的門口而去。
大人既然說了不能傷人,那么點他穴道就是了。
六人為了在凌絕戶面前展示,都是行走如飄,沒有半點腳步聲,仿若鬼魅般來到那可供三人進出的門前,門外腳步聲已至,六名風廠精英相視一眼,忽然飄散開來,各自藏入了黑暗中,尋到了最恰當的遮蔽物。
凌絕戶似已猜到了什么,但看著自家那幾位孩兒的身法與隱蔽,真不愧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放到江湖的小宗門怕是都可以作為一宗之主了,若是為惡江湖,怕也都是那種“每年懸賞都貼著,可是就是抓不到人”的那種人物。
門外腳步聲近了,那人像是進自家屋子一般,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門,然后又轉過身很禮貌的要關上門。
""
請訪問/40/40949/
他似乎是毫無防備。
而風廠十三煞的那六位便是動了,若是在督主面前展示才藝一般,一個比一個快,便如黑暗里的六道鬼魅,悄無聲息地的便是貼近了那鄉下漢子。
指攜帶著勁氣,從六個刁鉆古怪的角度點向了那鄉下漢子。
凌絕戶微微瞇起了眼,那漢子毫無反應,想來真是誤入此處?
六根指頭,六處穴位,全部命中!
無一落空。
但是那像從田里歸來的莊稼漢子卻像是沒事人一般,轉過了身,看著身后六個有些呆住的風廠精英,咧開嘴笑了笑,大黃牙上還沾了片菜葉子。
那六人不信邪,便是再次點穴。
莊稼漢子叉著腰桿,咧著嘴,就任由他們點。
“夠了!”
凌絕戶冷喝一聲。
那六人才有些不甘,且面帶震驚不解之色的退入黑暗里。
“如何稱呼?”
凌絕戶向著門前問道。
莊稼漢子哈哈一笑:“姓牛,第十一個入府的,所以叫俺牛十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