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莊子是尹雙雙早就已經盤算好的,莊子里面的土地足有千畝,尹雙雙準備在這些土地上種植甜菜。
青林縣這個地方的土地十分適合種植甜菜,而且產量十分可觀,反倒是糧食種植起來收成欠佳。
甜菜是提取糖的主要來源之一,如今的糖制作方法還比較單一,沒有現代那五花八門的水果糖奶糖之類的。
尹雙雙想著養些奶牛,制作牛奶糖,絕對是新鮮東西,在把現代五花八門的各種水果糖都制作出來,絕對可以成為青林縣的招牌產業。
讓高雅成為皇商,日后這些糖和養殖場的肉類銷售就都由高雅來售賣。
銷售途徑正好可以借用一下白家和楚家的商路,到時候給這兩家些分成,兩利的事情這兩家肯定不會拒絕。
只是百姓守舊,千百年來種植糧食已經是深入骨髓的習慣,雖然家家戶戶也會種植甜菜,但不過是田頭地尾,家中小院,大面積種植肯定還是不愿。
還需要自己先把這糖的生意做起來,讓百姓看到這其中的甜頭,再把制作糖的方法傳授下去,讓百姓們自己開建糖廠。
只有百姓學會制糖,才能讓糖廠遍地開花,并且只有制糖的人多了,不是獨門生意,他們才會在糖的質量上下功夫搶奪商機。
到時候她把控好方向,讓所有人良性競爭,而有了壓力人們才不會因循守舊,青林縣的糖才能最后成為招牌產品。
莊子里的莊戶都是原本主家帶過來的,雖然不了解新主家為什么會改種甜菜,但是他們只是負責種地,這些也都管不了。
只是有老人暗暗擔心這新主家看來是不會種地啊,竟然如此亂來,他們不會很快就要再次換新主家了吧。
尹雙雙買下莊子的時候,并沒有表明身份,所以這些莊戶們并不知道主家的身份,尹雙雙也沒準備表明身份。
莊子上轉了一圈,主要是看一看眾人的育苗情況,這些莊戶們干活都很盡心,尹雙雙看了一圈,也沒什么問題,就帶著眾人離開了莊子。
本來尹雙雙離開莊子之后,是打算直接就回縣衙的,不過沒走出多遠,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喧嘩之聲,似乎是有很多人在吵嚷著什么。
尹雙雙揮手讓馬車停下,撩開車簾,外面吵鬧的聲音更大了些,尹雙雙對外面的燕一吩咐道:“去看看,發生了什么?”
不是尹雙雙好熱鬧,而是她如今是縣令,管轄區域內的大事小情她遇上了,總是要管一管的。
燕一應了一聲就離開了,不過沒過一會兒就反了回來,只是他的臉上猶自帶著憤怒之色。
看到尹雙雙之后,燕一還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回稟:“大人,那邊有人拉著一對母子要沉塘呢。
那吵鬧的聲音就是那母子的夫婿在苦求那些人不要殺死他的妻子和孩子。”
沉塘,尹雙雙的眉頭頓時一皺,這種陋俗她是深惡痛絕,可惜這個時代,總是有家族保持著有事私自處刑,而不是報官的習慣。
一開始百姓這樣做只是懼怕官府,后來處置的多了,就成了約定俗成。
但是本朝太祖對這種風俗十分不喜,直接頒布律法廢止了這種陋俗,可惜這種事從來是屢禁不止的。
不過被尹雙雙碰上了,她可就不能不管了:“咱們過去看看,本官倒是要見識見識,到底是什么人敢公然違抗朝廷律令,行這種私刑。”
馬車前行,很快就到了人聲鼎沸的地方,這地方到是有個大池塘,好像是個廢棄了的魚塘,里面積的水綠森森的,看之不見底。
此刻這池塘邊上,一個年輕婦人和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被五花大綁的堵著嘴,還被兩個壯漢壓在池塘邊。
一個年輕男人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對兩個男人不停的求情:“族長,大哥,我求你們了。
我相信我的娘子必然不會做出偷人之事,求你們饒了她吧,不要把她沉塘,我不要家產,我帶著她們母子離開這里,求你們饒了她們母子吧!”
尹雙雙看向那男子磕頭的兩個男人,意外的發現被男子叫大哥的那個,竟然是衙門的仵作范石硯!
要說這范石硯不是什么好人,本來尹雙雙還以為范石硯是柴鵬飛他們一伙的,沒想到人家根本沒看上范石硯。
主要是范石硯這個仵作在衙門沒什么用,青林縣根本就沒有命案,應該說就算發生了命案,百姓也不敢報官,所以仵作就沒什么用了。
這樣一個沒用的人,柴鵬飛等人也就沒有費心拉攏,隨便給點好處就打發了,像金礦鐵礦這樣的生意,更是壓根就沒想過要分他一杯羹。
也是因此,這次尹雙雙鏟除柴鵬飛等人的時候,范石硯也只落了個革職趕出衙門的懲罰,并沒有懲罰的更嚴重。
尹雙雙這一行人十分顯眼,一過來就被人發現了,因為尹雙雙的馬車十分有特點,范石硯一眼就認了出來,急忙過來給尹雙雙行禮。
“草民范石硯,參見縣令大人。”
一聽說是縣令大人,原本圍在一起面上表情隱有不善的眾人臉上瞬間收斂起來,變得有些忌憚。
之前那個跪地向著范石硯和另一個男人求情的年輕男人聽到范石硯喊尹雙雙大人,立刻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到了尹雙雙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大人,大人求您救命啊,救救我的娘子和孩子吧!大人求您救命啊!”
誰知還不等尹雙雙開口,范石硯就狠狠的瞪了過去,語帶威脅的搶先開口:“范石磊,你給我閉嘴,知不知道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揚!”
王瑞博在一邊看不過眼的冷哼了一聲:“家丑不可外揚不假,可你們這里可不止是家丑了,這都已經要出人命了!
范石硯,你也曾經供職衙門,律法應該精通,難道不知道朝廷律令明文規定,不準百姓以族法之名私下行私刑。
一旦發現按照殺人重罪論處,你身為仵作本該知道此律卻還做出此事,你這是在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范石硯,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