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可惡......”
卡拉的腿被一大塊水泥壓在下面,她忍著劇痛掙扎著蠕動,向墻角處靠近,一條胳膊支撐身體,另一只手去摸懷里的手槍。
文件夾里的各種照片和報告撒了一地,但是她沒有功夫去注意那個。
“果然是邪教組織嗎?現在居然有人突擊警察局劫獄?這太瘋狂了。”她呼哧呼哧地喘息著,額頭上流下了一行血,差點迷住了眼睛。
不過她還是掏出了手槍,對準那堵破損的墻壁。
可是在漫漫的煙塵中,她只看到了一點紅光,一個像是鬼影一樣的人形飄了進來,直到對方走近,她才看清那是一個穿著黃黑相間盔甲的人,身上彌漫著可怕的殺氣。
而這時,審訊室外的警察們也明顯察覺了動靜,全副武裝的機動部隊立刻從門外沖了進來,但對方仿佛早有預料。
敵人拔出了身后的兩把武士刀,只見銀光一閃,沖在最前面的兩個防爆警察就分成了上下四截。
而后那人踩踏向前撲倒的尸體借力,猶如違反重力法則一樣起跳,凌空魚躍,以頭朝下的姿勢在空中連續轉體,手中的兩把大口徑手槍不斷開火。
而在兩秒之后,對方落地甩出彈匣換子彈的時候,門外走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尸體全部是眉心中彈,瞬間斃命。
“喀,喀。”
對方瞬間完成換彈上膛,看腳步應該是漫不經心地走了回來。
而躺在地板上,被廢墟壓著半邊身子的卡拉也選擇了開火。
盡管實力差距過大,但她必須做警察該做的事情,哪怕對方是個怪物,也不能凌駕于法律之上。
“叮!叮!”
她的警用手槍是9mm口徑,但命中敵人后,只是在那套奇怪的盔甲上濺起了短暫的火花。
而那紅色的獨眼立刻轉向了她,對方抽出了武士刀,應該是打算節省一顆子彈,緩步向她走來。
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她不斷開火,可是對方連晃都不晃一下。
對方一彎腰,就把卡拉掐著脖子拔了出來,原本壓著她的建筑殘骸也飛了出去,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充滿血腥和硝煙的小房間內響起。
“什么時候條子也敢管我們的事情了.......”
“啊!!!”卡拉的腿應該是斷了,被硬生生從廢墟下拔了出來讓她痛苦無比,打空了子彈的手槍也掉落地面。
她只能徒勞地拍打對方的胳膊,可是那胳膊紋絲不動地把她舉了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用力掐死她。
被爆炸震得眼冒金星的蘇明才回過神來,他沒有受到一點傷害,除了耳朵嗡嗡響之外。
他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個神秘人打算殺警察,立刻就出聲阻止。
“不,不要殺人!”
盔甲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肩膀明顯耷拉了下來,隨后握刀的手在卡拉腦袋后面用刀柄敲了一下,卡拉‘嗝’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神秘人隨手把她像垃圾一樣丟在地上,握著劍走向了蘇明。
“你可能說晚了一些,門外面死了21個。”
看到怪物向著自己走來,蘇明心中也同樣害怕,他盡力往后縮了縮,可是他依舊被手銬固定著呢。
“你是誰?”
“哦?問這個?我不就是你么?呵呵......”盔甲人手中的武士刀一揮,從蘇明手下貼著桌面砍過。
‘叮叮’兩聲脆響伴隨著火花,兩幅手銬應聲而斷,變成了兩個鐵鐲子。對方又是一刀縱劈,審訊椅也變成了兩半,摔落地面。
對方收起了武器:“跟我走。”
“你是誰?去哪?我......”
“警方后援最多還有10秒抵達,你現在是通緝犯,你確定要在這里聊天?”對方伸手把他抓了起來,扛在肩膀上。
不知道是為了紀念還是什么,還從地上撿起了一張死尸的照片。
“唔,這手法,沒錯了。”
說完,扛著蘇明就沖出了破洞,來到了警局外的停車場,掀起一個下水道井蓋跳了下去。
“這里差不多了,距離匯合時間還有幾分鐘,你想問什么?”
在惡臭彌漫的下水道里,對方扛著蘇明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走出了多遠,終于來到了一塊稍微干燥些的地方,把他放了下來。
蘇明沒有逃跑的意思,只是蹲下揉著自己的臉和頭發,為什么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突然身份就從狗仔變成了變態人魔?
明明不記得自己殺過人,可是所有證據連他都已經說服了,他認得自己的筆跡,還有其他證據都無可辯駁。
“呼呼呼.......我......怎么了?”
盔甲人在黑暗中只能看到獨眼中的紅光,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雇傭兵不是科學家,你現在的情況,我以為你知道的。”
“什么?”
“什么什么?”
蘇明搖了搖頭,對方好像在逗他玩一樣,他能感覺到對方沒有什么惡意,自己性命無虞,只是好像被整蠱了一樣。
“能不能別鬧了?我是不是認識你?今天是愚人節嗎?”
黑黃色的盔甲歪了歪腦袋,手指敲打著自己的面具:“我的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你真的殺了人,而且是你叫我來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蘇明干脆坐在了地上,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現在還能怎么辦?只要自己出現在城市里,必然會被抓住,就算盔甲人能保護他,可是那意味著更多警察死去。
他大腦中一團亂麻,像是有什么線索,卻怎么也抓不住,這種感覺真的會讓人發狂。
污水在不遠處發出了瀑布一樣的聲音,而惡臭味并不會有助于思考,他已經要瘋了。
戴安娜怎么辦?她還在家等他回去,可自己變成了殺人犯,怎么能回去?
她特別善良,一定會勸他自首,可是人不是他殺的,偏偏證據全部指向他,這不是栽贓也不是陷害,這就是事實。
但總不可能讓他認下不是自己做的案子,在監獄里度過余生吧?思考了半天,他還是沒有想法,他只能抬起頭來,看著黑黃色的盔甲。
“你有什么計劃?”
“哈,你也有今天,上次你闖進我的世界,讓一頭霧水的我跟你拯救世界,現在報應來了吧?”
對方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十分得意地回答,但是對方說的什么,蘇明一句也聽不懂。
“這位.......”蘇明皺著眉頭,猶豫該怎么稱呼,對面的人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年齡,除了可怕的武藝之外,力大無窮還刀槍不入。
“咳!叫我喪鐘!”
對方這么說著,還湊近了蘇明,輕挑地用冰冷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像是電視劇里反派調戲美女一樣。
而這讓蘇明也打了個冷顫,感覺菊花一緊,該不會......
就在他思考如何躲開肥皂時,喪鐘手腕處一個類似手表的裝置開始閃爍紅光。
“哦,援軍準時抵達了,我們走。”
說著,喪鐘又扛起了蘇明,就像扛著枕頭那么輕松,爬上了一旁的鋼筋梯子。
推開井蓋,兩人來到了一處停工的工地旁,喪鐘帶他翻過了一些水泥管道,又鉆過了黑色塑料布遮蓋的地基,眼前是一片小空地。
黃色的地面非常普通,這里什么也沒有。
難道要給自己一根煙,然后槍斃自己嗎?蘇明又開始胡思亂想了,這里怎么看都是拋尸的好地方。
夠偏僻,夠隱蔽。
但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時候,眼前的空氣出現了波動,就如同有綠色的電流從上面流過一樣,一塊塊白色的裝甲板憑空出現。
而隨著電光移動,幾秒之后,一艘充滿科技感的飛船出現在兩人面前。機身尾部并聯的巨大推進器,先進的隱身科技,還有種種從未在地球見過的材料。
“這是......外星人?”蘇明目瞪口呆,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喪鐘沒有動作,只是平淡地回答:“對我們來說,他們是異宇宙的人,大概可以算是外星人吧。”
而飛船解除隱形后,機身一側的艙門緩緩拉開,蘇明本以為會走出什么小綠人或者小灰人,來一次第三類接觸。
可實際上走下舷梯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緊身衣的金發美女。
只不過她看起來表情顯得生無可戀,也許是被喪鐘脅迫了,是那么的不情愿。
“上船吧,我來接你們了。”
喪鐘怪笑了一聲,拉著蘇明走上了飛船,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兩人登艦之后,飛船很快隱身,隨后直接飛進了宇宙。
除了白衣女子之外,船上還有幾個人,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看起來就像是拼湊起來的宅男隊伍。
因為這些人看起來都像是學者,不是什么戰士。
而兩人到了艦橋之后,喪鐘也摘下了頭盔,是個留著金色的短發的年輕女子,她撥拉梳理自己的頭發,像是很舒服地嘆了口氣,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飛船前方是宇宙中的景色,顯得非常壯麗。
白衣女子撅著嘴走了過來,抱怨道:“為什么非要讓我們摻合進主世界的事啊?”
辛迪笑著瞟了她一眼,掏出香煙抽了起來:“修正時間線不就是時間領主們的責任嘛,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可是......主世界現在不是時間線的問題,是連世界基礎都變了,你自己看看危險等級,以前好歹只是12級,現在呢?吉迪恩顯示出來‘???’,是三個問號唉!”
白衣女攤攤手,十分無奈地抱怨道,對上喪鐘她真的沒有辦法,根本不是對手。
他們出現在這里,不如說是被蝙蝠俠和喪同脅迫來的。
“小徒弟,你連為師的話也不聽了嗎?”辛迪板起了臉,十分嚴肅地批評道。
可是白衣女表現得更乏力了,她干脆以爛泥一樣的姿勢攤在了一旁椅子上:“我的老師是我們世界的喪鐘,不是你,也不是他,我可不欠你們的。”
蘇明從太空旅行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他從窗邊扭頭問道:“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我是誰?我在哪?你們是誰?你們要去哪?”
白衣女看看他又看看辛迪,扯過自己的長發擋住嘴巴,小聲問道:“他失憶了?”
辛迪搖搖頭,緩緩吐出一口煙氣后又點點頭:“比失憶還慘,武藝,武器,超能力,智商,全都丟了個精光,現在是真正的普通人了。”
“哇......”白衣女的眼睛瞇了起來。
“你笑什么?不要以為一個喪鐘你們就能對付得了,只靠你們世界的原子俠和火風暴可不是我的對手。”辛迪立刻潑了一
盆冷水,涼冰冰地說道:“就算你們和我們同歸于盡,布莉絲也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白衣女嘆了口氣,那個女版蝙蝠俠扣了她的女朋友作為人質,如果喪鐘回不去,據說她就要把白衣女的姬友變成直女,再植入厭惡女同的心理暗示。
太可怕了,白衣女根本沒有抵抗的余地,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太黑暗了。
回想了一下可怕的結果,白衣女撓了撓頭站了起來,還是她來解釋吧,反正躲也躲不掉。
她走到蘇明的身邊,先是打量了他一會,然后伸出手來和他握手。
手掌上確實一個老繭都沒有,這根本不是喪鐘該有的手,尤其是不是獨眼,她怎么看都覺得別扭。
不過她的想法被掩蓋了下去,她露出了外交官一樣的笑容。
“歡迎登艦,威爾遜先生,我是艦長莎拉蘭斯,這艘船叫做乘波號,是能夠穿越不同平行宇宙的時間局特勤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