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今在哪里？不對，也許我應該問現在是什么時間？”
看著喪鐘在路邊小攤上買下兩個甜筒后折返，蘿瑞也瞇著眼睛走進了遮陽傘下面。
目前兩人所處的地方就是個十分普通的社區公園，一些老人在長椅上曬著太陽，一些年輕情侶在樹下低語，草地上有些熊孩子在追逐鴿子，但那些胖乎乎的鳥類只是咕咕叫著，快速地用小短腿逃脫。
周圍的建筑物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但街道的整潔程度也說明這里是個檔次不低的社區，蔚藍的天空中飄著云朵，處處都是安靜祥和的樣子。
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發生什么危機。
實際上也確實不是，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時間點，甚至在時間線上都沒有特殊的光芒，它代表著日常的生活。
七八個出售各種小食品的攤位共用一片就餐區，這里有著白色的塑料桌椅和白色的遮陽傘，能夠讓人們在烈日下也能體會城中的片刻寧靜。
喪鐘把手里的甜筒分給蘿瑞一個，自己也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氣：
“我們現在的時間處于‘無限地球危機’結束后，由地球一、地球二、地球四、地球S、地球X等五個幸存著融合出的新地球（newearth）漸漸演變出平行世界的時期，這個地球12剛誕生不久，簡單來說，我們從‘重生’的多元宇宙中，先回到了布魯斯變成蝙蝠俠新起源的N52時期，再從那里逆流而上，進入如今的P52時期。”
“......聽不懂。”
蘿瑞的小臉皺了起來，她大概是被冰到了牙齒。
“聽不懂也沒關系，你只要知道在‘至黑之夜’之前就行，其實不怎么重要。”蘇明擺擺手，一臉輕松的模樣：“我們就是來休息一會的，你想吃點什么？跟我跑了這么久大概也餓了吧？同時在不同時間線上進行活動，精神很容易疲勞。”
“謝謝，要不還是我請你吧？”
蘿瑞掏了一下口袋，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錢包來，里面躺著幾張皺巴巴的小額鈔票，大概十三美元的樣子，算上硬幣的話。
她頓時有些窘迫地紅了臉，因為自己出門就帶了這點買菜的零錢。
不過喪鐘笑著拍拍她的手背，幫她下了臺階：“我可是個標準的紳士，怎么能讓女士買單呢？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買些快餐回來，那家移動餐車前排隊的人很多，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他指了指公園的另一端，那里隱約能看到小吃車的招牌，還有排隊的人群，但被公園的樹木遮掩，看得不是很真切。
不好意思的女孩點點頭，笑著把錢包收了回去：“那下次我請你喝東西。”
蘇明點點頭，向著公園的另一端走去，他沒有展示出任何能力，只是很普通地在人群中排隊，還遠遠地朝女孩招手示意他在那里。
坐在遮陽傘下面的蘿瑞也招手回應，然后靜靜等待著食物的到來，同時她的視線也漸漸被歡笑的人們所吸引，不由地去感受那祥和的氣氛去了。
隊伍往前挪動了一下，喪鐘的存在也被樹木遮掩了，她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一晃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公園不遠處的一座房子里，有一個男人正拿著自己和弟弟合影的相框，一個人默默地喝著酒。
這里是父親死后留給兄弟倆的房子，這里充滿了他對家人的回憶，然而現在，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每當整點時的座鐘響起，都會一次次提醒他這房子里有多么空蕩。
“該死的！”
一個人喝悶酒，那是越喝越上頭，幾杯棕色液體下了肚后，他憤怒地用拳頭敲垮了桌子。
他是在罵自己，因為他把兄弟的死全都歸咎于自己的無能，是自己太弱小，這才讓唐納德死在對抗反監視者的前哨戰中。
每當想起這個，他都恨不得自殺來給弟弟償命。
父親為了正義而被黑幫暗殺，弟弟又為了多元宇宙死去，好像只要做好人，做英雄，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好下場一樣。
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明明自己脾氣又差，出手又重，抓到小偷都要將其打到高位截癱，正聯的其他英雄都對自己有所怨言，明明該死的是自己啊。
想到這里，他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再度灌下一杯酒，愣了下神，隨后開始抽自己耳光。
“也許我才是不幸的根源，不管我和誰關系親近，那個人都會死去，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我不會再穿起那件制服了，所謂的戰鷹，不當也罷！”
自言自語地吼叫發泄了一通，他站起來就走向臥室，把自己的制服拿了出來，準備帶到后院燒掉。
唐納德的死重創了他的精神，而其他超級英雄們的同情表態也于事無補，漢克如今已經徹底心灰意冷。
雖然這些日子有個叫朵恩的女孩找上門來，說她是秩序之力選中的新代言人，請他重組戰鷹和白鴿的組合出山，但他都拒絕了。
那個女孩年輕漂亮，而且充滿理想主義的正義信念，就像自己的弟弟唐納德一樣。
但越是像，漢克就越不能同意她的請求，他不想再看到有好人在面前死于非命。
然而不管他怎么說，甚至報警把女孩以入侵私宅的指控抓走，還去法院申請了限制令，又找正聯的熟人代為傳話拒絕，可那姑娘還是鍥而不舍，每天都來。
要么就是在他家門外舉著牌子靜坐，牌子上畫著紅藍兩個小人手拉手，指代戰鷹和白鴿；要么就是不斷打電話發信息，試圖從后院的狗洞潛入他家，甚至還使用了魔法傳信或者飛箭傳書這樣的超常規手段。
這都2009年了，還有正常人會寫信綁在箭矢上往別人家里射嗎？綠箭那伙人除外......
就在剛才，自己才再度報警把女孩請走，這才有了繼續喝酒的機會。
拿著制服回到餐桌邊，他把它放在面前，靜靜地看著，朦朧的思緒飄向遠方。
“你說的沒錯，漢克·霍爾，你作為混亂之主的代言人，確實是不幸的根源之一，畢竟混亂也是危機之力的一種。”
明明之前那些只是自言自語的話，卻得到了意外的回答，一個聲音就從他背后傳來，同時一雙手按在了他的雙肩上。
“誰？！”
雖然喝了酒，但作為超級英雄的本能還是讓他猛然清醒，下一秒就試圖掙脫束縛。
然而，那雙手就仿佛大山一樣穩穩壓著他，卻連椅子也沒有破壞。
“別激動，共生體已經干涉了你的四肢神經，所以你激動也沒用，我們聊一會吧，也該給事情畫個句號了。”
身后的男人松開了手，但漢克卻依舊無法移動，只能揚起脖子，看著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的獨眼男人繞過了自己，坐到了茶幾的一旁，還順便從自己手中拿走了酒瓶：
“哦？BBR的藍便士朗姆酒嘛，沒想到你五大三粗的像是個毛子，內心還挺英倫的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