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在飛毯上當做道路導航的赫爾墨斯呆呆地看著天空,似乎是表示大家該往上走。
“斗篷,拉升。”
蘇明拍了一下自己的斗篷,讓它帶著隊伍離開這個星球。
既然知道了這個稱為‘天’的維度中包含著一個宇宙,那么自然就可以用另一種視角來思考問題了。
魔浮斗篷悄無聲息地開始拉升,眨眼之間就帶著大家脫離了星球引力范圍,現在眾人才看到了原本眾人立足之地的全貌。
這是一顆通體翠綠,除了青草就只有青草的星球。
而在它旁邊,有全是水的星球,全是冰雪的星球,全是沙漠的星球,等等。
這些星球就像是瑪莎項鏈上的珍珠一樣,散落于一個大得夸張的行星系中,一動不動。
“沒有公轉嗎?真是個瘋狂的宇宙。”
在斗篷的保護之下,眾人可以在太空中自由呼吸,不用擔心低溫或者輻射問題,波波嘬了一口煙斗,煙霧從他臉上的黑毛之間掠過:
“如果泰坦們有這樣的后手,當年干嘛還要和宙斯拼啊?就為了地球的控制權?他們完全可以退進這里的。”
對于猩猩偵探的疑問,蘇明也有同樣的思考,但這并不是當前首要的任務。
現在的目標有三個。
首先是干死宙斯,其次是收集我主的情報,最后則是救回希波呂忒,如果她值得救的話......
所以喪鐘沒有接小福猩的話茬,只是歪了一下頭,朝唐娜看了一眼。
這次不用說話,女戰士就知道該怎么做了,她又扯了一下手中的發光繩索:
“說!這個行星系的情況!”
跪在飛毯的一角上,豬仔似乎根本沒有抵抗的余地,他就像忠誠的點讀機一般,回答了女士的問題。
“這里是水瓶座,阿特拉斯的世界中,諸星皆以星座的形式存放于天空中,并不是你們所認為的,人類常識中的宇宙環境。”
“原來如此,這個口袋宇宙的結構.......是古典時代的天象圖么?”
波波又懂了,他一拍自己的大腿,給隊友們解釋了起來,星座和占星術之間,以及神話的關系。
其實占星術最早起源于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也就是蘇美爾和古巴比倫地區,但這一學說在希臘發揚光大。
宙斯就有這么個習慣,喜歡把天上的星星封給自己手下的人或者人類的大英雄,比如說水瓶座,比如說室女座等等。
一般是作為謚號追封的。
死了?死了沒事,追封一個什么什么星座,然后告訴活著的手下們,其實死者就在天上看著大家呢,是永恒的哦,哪怕有一天奧林匹斯山倒下,天上的星星也不會墜落。
想要這樣的榮耀吧?那就繼續努力為我賣命。
油膩情話中所謂的‘我死后會化作星星守護你’,大概就是由希臘神話中衍生而來,怎么說呢,十一二歲剛談第一次朦朧早戀的小女孩可能會喜歡?
不過說白了,追封星座這種事情,和奧丁搞的英靈殿差不多,都是一種讓人賣命的手段。
英靈殿中曾經有數十億亡靈,還能無限容納新的勇者靈魂,升入瓦爾哈拉是很多北歐信仰者的最佳歸宿;而宙斯這個更狠,天上的星辰有多少,連自稱全知全能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所以永遠不用擔心沒得封。
其實奧林匹斯中真正有點地位的神,都明白這個,所以他們都活著呢,畢竟死了以后掛在天上,再好也好不過活著啊。
作為神山上的常住戶,只要活著就有無限的美酒佳肴享用,有各種雌性動物可以睡,誰愿意死?死了,這些享受可就全沒了。
“除了黃道十二星座之外,還有數不清的星座,但有個地方,肯定能同時看到所有星辰。”
抽了一口煙,觀察環境的蘇明出聲提醒唐娜,說:
“問他,能‘觀測’這些星座的地方就應該是圣域所在,宙斯的自大,肯定已經讓他把藏身之處取代了原本地球應該占據的位置,這個地點肯定能找到,但路上應該有陷阱,或者說宙斯的‘考驗’,問我們的跑腿先生知道多少。”
宙斯在除了胡搞之外的另一個癖好,就是‘人間觀察’,他特別喜歡‘考驗’人類的英雄,讓他們去完成一些任務,或者搞點什么事情。
奧林匹斯眾神還拿這個來開盤賭博呢,賭大家看好的人什么時候死,到底能不能通關,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是《饑餓游戲》。
女戰士點頭,隨后又是一動小手,重復問題。
“說!說實話!”
說服套索這種東西就是麻煩,只有持有者才能和俘虜交流,別人說的話,還必須由繩索持有者轉述。
目前已知,大家所處的宇宙,并不是現實中常見的宇宙,雖然一個個星球看起來很現實,但它們構成的不是行星系,而是星座圖的模樣。
怪不得它們一動不動。
這是一個希臘神話版的宇宙,對于宙斯來說,也許一個個星座就像是街道上的霓虹燈?
但問題還是那個老問題,如果這里是泰坦們制造的世界,為什么會推行宙斯的星座制度呢?難道是蓋房子的一伙人,裝修是另一伙人嗎?
“神王知道有人來到這里,但不知道是你們,還以為是我們的同胞,所以并沒有安排試煉。”
點讀機這樣回答道,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就像是在經歷什么痛苦一樣,那汗水像是小溪一樣從他腦門上流下:
“一路上確實有很多陷阱,我本打算帶你們過去,害死你們。”
“f......你!”唐娜明顯有一個f開頭的單詞想要說出來,但看了一眼喪鐘后,她憋了回去,只是對俘虜怒目而視,用力勒緊繩子:“我剛才還為你求情,你卻想害我們?”
“我們是神,神殺人不需要理由。”顯然,在唐娜進行針對性提問的時候,赫爾墨斯必須說出答桉,但他可以選擇隱瞞一些事情。
戴安娜的真言套索,強制人說真話;而唐娜的服從套索,則是強制人聽從命令。
赫爾墨斯真的挺賊的,他假裝癡呆這一步也挺好,先是說了點真話來麻痹敵人,然后準備在關鍵問題上挖坑,不愧是奧林匹斯的神,還挺陰險。
也多虧唐娜這次下意識地補充了讓他‘說實話’這個命令,否則的話,大家還真可能被他帶進什么路上的陷阱里。
盡管有蘇明在場,所謂的陷阱最多也就圖個樂,但萬一被宙斯提前發現,那真正的樂子不就沒了嗎?
所以在聽了他的回答后,喪鐘嘆了口氣,伸出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遺憾地搖搖頭:
“唉,赫爾墨斯,你知道嗎?你本可以好好活著的,住在靜滯力監獄里衣食無憂......可你偏要自尋死路,絞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