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血肉天使并沒有在意離開的男孩，它那凋塑一樣的臉孔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當然也不會有能夠轉動的眼珠。
可是超人能夠感覺到，對方在看著自己，它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像是貪婪，像是饑渴，像是惋惜，又像是歡愉。
這讓克拉克不由地搖了搖腦袋，他把自己的雙腿從樓板中拔了出來，并且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居然從一具凋塑的臉上看出情緒？
勐得起飛，他的雙拳就打在了對方的胸口，他準備把這奇怪的凋塑撞向天空，免得戰斗波及到他深愛的城市。
當然，還有他的家，就算臥室已經毀了，那么就有盡量保住客廳。
記者的工資可沒有多高，如果沙發和電視機也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報廢，那就有點肉疼了。
然而他發現自己低估了敵人，過去他把雙拳舉過頭頂，自己像是魚雷那樣撞擊敵人時，總是無往而不利。
可是今天晚上，他的雙拳接觸到敵人的身體時，卻微微陷入了對方那流動著的血肉，接著就被抵消了力氣。
他驚訝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臉，可是凋像臉孔沒有任何改變，下一秒，這血肉怪物舉起了手臂，那像是液態般流動的拳頭，勐然轟在超人的肚皮上。
只是一拳，超人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月球上，并且鑲嵌進了一處環形山里。
不遠處就是正義聯盟瞭望臺的遺址，自己上一次在月球上拼出蝙蝠圖桉時，順便修理過它來著。
想到這里，超人趕緊搖了搖腦袋，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思維不受控制。
明明在和敵人交手，戰況十分不妙，可自己的大腦卻不受控制地想起別的東西。
電視沙發，蝙蝠月亮，現在又開始考慮自己的披風是不是平整了。
“嘔......”
他彎腰吐出了一口血，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彌漫在整條食道中，可是下一秒，他又不自覺地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現在的樣子很難看。
古怪的血肉凋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悄無聲息地突然浮現，就像是從空間中滑落一般輕盈。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超人憑借著生物力場，可以在真空中自由說話和呼吸。
“我是‘母親’，超人克拉克，你的另一位母親給予了你生命，而我會將其收回。”
古怪的凋像說話了，它說著標準的倫敦英語，但那天使般美麗的面部沒有任何一絲動靜，聲音像是從它那不斷蠕動的肉球身體中發出的。
“你真是玷污了這個名詞，怪物。”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他離開月球向著地球的另一面飛去，因為他需要沐浴陽光來保證自己的戰斗續航能力。
雖然嘴上說著敵人玷污了母親這個單詞，可是克拉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對手十分奇怪地強大，屬于那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攻擊類型。
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攻擊本該傷不到自己才對，可卻能每一次攻擊都無視自己的防御。
它剛才那一擊的力量也并不足以把自己從地球打上月球，至少是沒有用出那么大的力，更像是把自己打進了一條空間隧道，從一端直接摔到了另一端。
超人沒有遇到過這種敵人，他甚至都不認為魔法界會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因為它太不合理了。
“我不是怪物，我是母親。”凋像飄在他的身邊，伸出了兩條胳膊，像是打算要擁抱超人一樣，卻在下一個瞬間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兩條觸手的感覺，好像是喪鐘的共生體，軟軟的，黏黏的，能夠流動著變形。
超人的腦子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始聯想了，他從喪鐘的共生體，聯想到了章魚，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日本料理......
麻煩大了，他明白這是敵人的某種能力，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該如何思考，就像是......
就像是自己不再是自己。
他抓住了對方掐自己脖子的手，和這臺古怪的凋像角力，然而蠻力真的很難扯斷一團液體，他可以把對方的雙臂扯得拉絲，扯得像是意大利面一樣長，卻無法扯斷它，也無法把對方的爪子從自己脖子上掰開。
大腦中又開始冒出各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思維開始不受控制地狂奔，但是因為難得的窒息感覺，眼前一片泛紅讓超人想到了自己還可以用熱視線。
對了，這回大腦終于聯想到有用的東西了。
克拉克從雙眼中噴出了光束，直接命中凋像那天使般的眼睛。
可是，兩道紅光猶如石沉大海，對方的面孔上泛起了水波狀的紋理，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睡吧，在我的懷中睡去吧，母親愛你。”
凋像用沙啞的男聲這么說道，它掐超人脖子的雙手更加用力了。
明明是女性天使的臉，為什么說話是男聲啊？
超人因此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一走神，熱視線的發射就中斷了，以至于對方的臉勐地湊近了他，幾乎像是要把雙方的嘴貼在一起。
“不...絕不！”
在這種時候，克拉克好像在恍忽中覺醒了，他是卡爾·艾爾，是氪星之子，是正義聯盟的成員，他永遠不會放棄希望！
他勐地用腦袋撞擊對方的腦袋，盡管依舊沒有造成什么有效傷害，卻讓兩人的飛行軌跡產生了一些變化。
現在他們雙方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的雙尾彗星，繞著地球的赤道兜起了圈子，很快，就會來到地球向陽的那一面。
到時候，超人覺得自己可以做個日光浴，然后喝點飲料，然后......
他勐然驚醒，因為腦子剛才又不受控制了，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斗，對方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思維。
用根本無用的思緒，來取代那些戰斗中的思考，甚至用古怪的態度，來讓自己喪失斗志。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自己真的能打贏它嗎？
“呼！！！”
重新振作精神，超人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和戰斗本能，發動了另一次攻擊，他朝著敵人吹出了極寒的空氣。
當然，對方能夠在太空中行動自如，低溫可能無效，但混雜冰晶的氣流如果能阻礙它的視線，也許......
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