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火光的骷髏頭離開了，海岸又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這深沉的夜幕落下，一行人都暫時沉默無言。
海水拍打著防波堤，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有時候還會和人的心跳共鳴，讓夜晚的涼意沁入心脾，思緒仿佛隨著潮水被帶向遠方。
不過還是波波最早回過神來，他抱著橘貓蹦蹦跳跳地來到喪鐘身邊，先是看了看死去的黑蛆，隨后抬起頭看向傭兵：
“你怎么知道他叫瑪卡巴卡？”
“人家不叫這個名字，我就隨便一說。”蘇明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自己凝視那片空間的目光，他無法通過黑暗概念摸清楚記錄員去了哪里，這個家伙的實力水平可比漫威那邊的觀察者高多了：“波波，對于那三個名字，你怎么看？”
把橘貓死死抱住，不讓它去吃一旁的尸塊，猩猩皺著眉頭想了想，盡力去摸懷里的煙斗。
可是流口水的橘貓根本就不是猩猩的力量能控制的，它不斷掙扎著，對著‘懦弱’的尸體喵喵叫，像是非要嘗嘗味道。
“你這樣抓貓不對。”還是海拉走過來救了波波，伸手抓住了貓咪的命運后頸皮，果然丘兒就軟下來了：“你可以說了，別管這壞貓貓，我給它找點別的吃。”
橘貓又胖又大，波波感覺它和自己的體重都差不多了，現在有了海拉接手，他感激地朝女人點點頭，隨后掏出煙斗來點上，深吸一口理理思緒，幾秒之后說道：
“斯來德，我看這事必有蹊蹺。”
猩猩沒有從三個名字里面想到什么，但之前他看到了喪鐘在記錄員說這些名字時表情有了一點點變化，作為最熟悉喪鐘的人，他知道喪鐘是肯定有了發現，所以現在自己只需要捧場就是了。
聽了波波這似乎什么都沒說，可又像是什么都說了的話，蘇明都被逗笑了，他抱起猩猩放在自己肩頭，兩人一起開始檢查黑色大蛆的肥厚身軀：
“來吧，我們先研究一下這個家伙，盡管‘自閉’被維山帝抓去解剖了，但我們也不能只指望神靈。”
這么說著，就蹲下來對尸體上下其手，首先就先看看被噼成兩半的腦袋里，有沒有自己想要的腦子。
可惜了，這條黑蛆的體型有五米多長，但長在軀體前端的嬰兒頭顱本就不大，把這小香瓜一樣的半拉腦袋從肉堆里挑出來后，蘇明卻沒有從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懦弱’的頭顱里空空如也，就是字面上的空蕩，要知道以前蘇明殺的蟲子多了，再差再差還會有一泡膿水，可這個倒好，頭蓋骨下面干干凈凈，連一點濕氣都沒有。
“原來我們之前一直和一個沒腦子的東西在糾纏么？”海拉也從喪鐘身后探出頭來，看著男人的解剖工作，不過她雖然說著失望的話，可是語氣卻不怎么失望。
因為提到沒腦子，她就自然地想起了托爾，想起托爾就想到阿斯加德其他的方面去了。
她在想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阿薩神族女子，而不是被洛基制造出來，又被奧丁認作長女后丟到遠古時期的話，那么自己現在會不會也已經結婚了？
有著一個屬于自己的男人，他打獵回來后就會在家門口分解獵物的尸體，而自己則能抱著孩子，和鄰居家的女人們炫耀呢？
想到這里，再看看如今自己的處境，海拉又被拉回了現實，她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的大海。
不管是托爾或者弗麗嘉，他們那些人還有家人，可自己......
“這也正常，空白既然知道我的能力，她就不可能派出有腦子的生物來對付我。”蘇明放下手里的腦袋，又去檢查黑蛆的身體內部，想要找找對方強烈的腐蝕性體液是怎么來的：“而那些有大腦這個器官的手下們，一個個連空白的面都沒見過。”
“我有一種猜想。”波波的猴子目光突然變得犀利了，他把煙斗從嘴里拔了出來，說道：“過去空白下達指令給這三個‘母親’，然后母親們再傳達命令給像是黑袍人或者‘我主’這樣的次一級手下，這是個很傳統的領導體系啊。”
“唔，有這種可能性，也可能是空白可以抹去別人對她的記憶。”蘇明歪了一下嘴，他從爛泥一樣的酸性黏液中拔出了一個器官來，仔細辨認了一番后，覺得這比冬瓜還大的東西，可能是腰子，所以隨手就丟給橘貓吃了：“曼哈頓能做到這樣的事情，空白就也能做到。”
橘貓被海拉拎著脖頸，一副乖乖聽話的樣子，不過當巨大的內臟被丟過來的時候，它還是瞬間張開了幾十平米大的嘴巴，像是個喇叭一樣來了個暴風吸入。
一大叢紅色觸手卷著那腰子進了貓嘴，它的眼睛瞇了起來，伸出小舌頭舔舔嘴角，像是在細細回味。
“現在我們什么線索都沒有，就只能瞎猜了。”波波嘆了口氣，他扭頭看看還在昏迷中干嘔的特蕾茜：“不過也算是有點收獲，至少那個小丫頭看清楚了天高地厚，將來不會再鬧著亂跑了。”
“我倒是還有點別的想法可以驗證，不過要等巴里回來才行，暫時就算了吧。”喪鐘甩甩手掌，腐蝕性的體液對于絞殺已經沒有用了，上一次被它腐蝕之后，絞殺已經進化出了對應的抗腐蝕能力，這就是共生體的強大之處。
都說不可能用同樣的招數擊敗圣斗士兩次，如今它覺得這句話也可以放在自己身上了，它和同族的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它們無法改變自己害怕聲波和高溫的弱點，但自己可一直都在進化。
今天又少了一個弱點，可喜可賀。
“那我們今天就先到這里？”波波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黑漆漆的夜空中連月亮都不怎么明亮：“再有兩三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大家也都需要休息。”
“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還不能解散，我有種預感，下一次敵人的攻擊可能立刻就會到來。”蘇明站起身來，死蛆的體內什么有價值的玩意都沒有找到：“所以你和特蕾茜先跟著杰克去正義大廳，匯合末日巡邏隊的其他人，等我的消息。”
“真的有這么快么？”猩猩抿著嘴唇。
“不知道，只是我的感覺，好了，副官，先給小福猩他們傳送。”喪鐘擺擺手，示意副官發動能力，臨別時他還叮囑了一句：“如果你發現自己突然出現記憶缺失，或者腦子出了其他狀況，立刻聯系我。”
“說得人還怪害怕的。”波波壓了一下自己的綠色花呢帽子：“放心，猩猩我可沒有那么粗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