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幾乎沒樂瘋了!這只是舉人,就借著他的名頭,已經弄了不少銀子來花了。
這成了縣令大老爺,他們家妹子可是那縣令大老爺的嫂子,這么鐵的關系,他們家也算是縣令大老爺的親戚了。
這以后豈不是能弄到更多的銀子花?
一高興,兩兄弟就叫了一桌子好菜,兩壺酒,在家喝了個痛快,直到親兵沖進家里來,兩兄弟還醉醺醺的沒醒酒呢。
被人給拖了出來,兩桶涼水澆上去,打了個激靈,總算是清醒了。
幾乎是從地上跳起來,跟沒頭蒼蠅一樣:“誰?誰潑我?不想活了是吧?知不知道你爺爺我是誰?你爺爺我可是宋大人的親戚——”
話還沒說完,就被親兵兩腳給踹倒了:“跟誰稱爺爺呢?孫子!今兒叫你見識見識誰是你爺爺!”
兩兄弟噗通跪倒在地,膝蓋生疼,這才徹底醒了神,抬頭一看,自家院子里什么時候多了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
再一看,自家爺奶,還有親爹、媳婦孩子都跪在院子里。
頓時就慫了:“幾……幾位……大,大爺,面,面生的很,可是,可是我們兄弟得罪幾位大爺了?”
其中一個親兵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沒數?”
那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最近沒做啥事啊?自從他們想了法子,跟小妹又走動后,這不是有了個來錢的好法子么?天天去哄人掏錢都忙不過來,哪里有空去惹是生非?
都一臉懵圈的搖頭。
還是親兵提醒道:“你們最近倒是日子過得不錯啊?騙了不少銀子了吧?”
江家兩兄弟才明白過來,忙解釋道:“這幾位大爺,咱們可沒騙人啊!我們真是以前的宋舉人老爺,如今的宋大人的親戚。這宋大人的娘子,是我家小妹的嫡親小姑子,我們江家跟王家和宋大人可是姻親呢!”
“再說了,這做生意,借著宋大人的名,交點銀子,豈不是天經地義的?有宋大人庇佑著,這生意才好做不是?這可都是他們心甘情愿給的孝敬銀子,真不是我們兄弟騙人啊!不行您幾位到街上打聽打聽去,我們跟宋大人真是親戚!”
王永貴在后頭一聽,直想上前踹兩腳去!
王八蛋!吃里扒外的混帳東西!這是打著妹夫的名號,挖他們王家的生意墻角啊!
他本就是混不吝的,這氣上心頭來,哪里顧得上。
頓時袖子一擼,在院子里尋摸了一塊板子,上前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抽:“混帳王八蛋!吃著我王家的,用著我王家的!還借著我妹夫的名,來挖我王家的生意!老子抽不死你們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打量我王家好欺負是吧?說,都騙了多少銀子了?統統給勞資交出來!”
王永貴心恨得滴血啊!這特么借著妹夫的名出去騙錢,不是自己的強項么?他如今都改邪歸正,不敢這么干了!
沒想到這門財路倒是被江家撿了便宜了!
越想越生氣!那下手也就沒見容情。
沒幾下,江家兄弟臉就被抽破了,只倒在地上哼哼。
那江秀才,王永貴的老丈人見了,見是女婿,倒還想拿個架子,一句女婿沒出口,就見自己兒子被抽成了兩個豬頭。
頓時急眼了:“女婿!住手!快住手!都是一家人,何必下這樣的重手?”
王永貴啐了江秀才一臉:“放你娘的屁!誰特么跟你是一家人?你姓江,勞資姓王!八桿子打不著!別以為你閨女嫁給了勞資,就能拿長輩的款了!呸!好不好的,惹急了勞資,將你閨女休了,一拍兩散!”
在后頭趕來的江氏聽了這話,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還是江家兄弟的兩個媳婦,看到了江氏,如同看到了救星,忙哭著道:“大姐,大姐,你快救救你兄弟!你兄弟快被姐夫給打死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不問個青紅皂白的,進來就打人啊?大家好歹是親戚,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可是大姐你的親弟弟啊!”
王永貴聽了這話,回頭看到了江氏,冷哼一聲:“你來了也好!今兒個當著這大家的面,正好給勞資說清楚!你要是非要認娘家,今兒個就休了你,你也別回七里墩了!要是你掛著勞資和幾個孩子,就趁早的跟他們做個了斷!”
聽了這話,江家的人頓時傻眼了。
江秀才滿口的豈有此理!成何體統!
江家兩個弟媳才發現事情不妙,這架勢,是大姑姐都要被休了?
一時竟不知道是要江氏認娘家被休好,還是不認娘家跟江家斷絕關系好。
這兩樣選擇好像對江家都不利啊?
江家人還沒反應過來,江氏已經下定了決心!
雖然渾身發抖,兩條腿還在哆嗦,可還是走到了江秀才的面前,看著江秀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爹!我出嫁當日,您老人家當初跟我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過得好還是歹,是我自己的命,和江家人無關!”
“后來我嫁過去過得艱難的那幾年,我跟孩子吃不飽穿不暖,偷偷回來求過您。我當時餓了好些天,路都走不穩了!您卻將我攔在門口,不讓我進去,說出了江家的門,就不再是江家的人,是生是死,都和江家無關!”
“就是街上來了叫花子,那心善的人家,還能給口剩飯!您卻連口水都沒給我喝,就將我趕來出來!還是隔壁嬸子看我餓得都走不動路了,給了一碗剩飯,我才掙出命來!”
“這如今,王家的日子好過了,您讓兩個弟弟去求我。我心里憋著一口氣,當初我快餓死的份上,你們也沒搭救過我,如今我日子好過了,你們總算也是求到我面前來了吧?”
“我心里痛快啊!原來你們也有今天!當初看不起我,如今也得求我!”
“如今,我該還的也還了,你們幾次家里揭不開鍋,快餓死人了!都是我貼補的,也算是還了當年的養育之恩!從今以后,還請爹記得當日說過的話,我是嫁出去的閨女,不是江家的人,是潑出去的水!是生是死,是我自己的命!和江家無關!”
說完,跪下來,砰砰砰一氣磕了九個頭,頭都磕破了皮,滲出血絲來,也沒擦一下。
然后徑直站了起來,走到了王永貴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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