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去,就見三夫人宋氏帶著四小姐顧菱站在臺階下面。
看到她,宋氏便笑著跟顧菱道:“咱們也快回去準備下,娘好帶你出門呢,今兒可以多玩會兒,娘陪著你。”
說完,便狀似不經意地掃了顧凝薇眼,帶著顧菱走了。
顧凝薇見狀,氣得簡直要噴火。
她不傻,哪能看不出宋氏分明就是故意留在這里等她的餓,就是為了羞辱她!
個兩個的都能出門,就她不行,這不是故意氣她是什么!
“小姐,咱們快回去吧,晚些時候徐嬤嬤來去取佛經的。”寶珠見顧凝薇即將暴走,忙小聲勸道。
顧凝薇聽見“佛經”兩個字,頓時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樣,萎靡了下來。
片刻后,她認命般地緩緩邁下臺階,離開了松鶴堂。
安笙出府后,便見到了等在府門口處的陸錚,于是忙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陸錚見到安笙朝他走來,眼前便是亮,忍不住直勾勾地盯著安笙。
安笙走近了他,見他愣愣地瞧著自己,臉上不由有些熱,嗔道:“看什么呢,我們走吧?”
若是尋常,陸錚也許什么也不說,便先請安笙上馬車去了。
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還微微勾起唇角,笑著說:“眼前美景太過耀眼,時看得愣住了。”
安笙才是被他這話給說愣住了好吧?
她絲毫不懷疑,陸錚口的“美景”,指的是自己。
我的天哪,這人偶爾來句甜言蜜語,她也是會受不了的好嗎?
安笙的臉騰地下就紅了,像上了幾層頂好的胭脂,又像是醉了酒,反正好看的緊。
陸錚撩起車簾的手頓時又是僵,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安笙的臉,活像是個要調戲良家女子的登徒子。
青葙跟聽風互相對視了眼,忍不住分開望天。
好會兒還沒動靜,青葙只好輕輕咳了聲。
陸錚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忙將車簾挑起,道:“快上車吧。”
聽風眼疾手快,忙將腳凳放好,青葙扶著安笙上了馬車,剛坐好,便覺眼前暗,就見陸錚也跟進來了。
安笙愣了愣,問他,“你,不騎馬?”
陸錚臉鎮定地說:“不騎,今日街上人太多,騎馬不安全。”
名鎮西北的陸少將軍,竟然擔心自己騎術不精?
“怎么了?”見安笙直看著自己,陸錚故作疑惑問道。
安笙眉梢微挑,搖頭道:“沒什么。”
陸錚見安笙沒有再追問下去的意思,不由安南松了口氣,然后殷勤地問,“可要喝茶?吃點心么?或者下會兒棋也行?”
安笙見陸錚這么問,不由笑了,爾后說:“我剛喝了茶,還不渴呢,早膳也用過了,點心便也先不吃了。”
陸錚聽安笙說不喝茶也不吃點心,不由有點兒失望,心道,看來自己靜心準備的香茶果點是派不上用場了
就在這時,便聽安笙又笑著說道:“不過嘛,下會兒棋倒是挺好的,不知世子可有雅興,與我手談局?”
陸錚聽到這里,復又高興起來,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就下會兒棋吧,要不然從這里到平溪橋還得會兒呢。”
說著,便興沖沖地去旁邊的隱柜拿出套棋具來擺好。
片刻后,安笙伸手捻起自己面前的白子,然后微微愣。
陸錚見安笙面色有異,忙問:“怎么了?”
安笙忙答說:“就是覺得這棋子觸手溫涼滑膩有些驚訝,可是玉石做的?”
陸錚聽到這里便笑了,神情竟難得帶了些許得色,“這非是玉石,乃是云子,是西南貢品,太子殿下那里得了副,我知道你頗喜下棋,便跟殿下討來了,怎么樣,你覺得這棋子可好嗎?”
安笙聽了陸錚番解釋,微微有些驚訝,隨后心里不免涌上股感動,含笑點頭應說:“極好,白子晶瑩似玉,黑子烏黑透碧,猶如天然玉石磨成,實屬上品。”
“你喜歡就好。”陸錚微微松了口氣。
他只知道安笙還頗喜歡下棋,但卻不知道什么樣的棋子才是安笙意的,雖厚著臉皮跟太子殿下討了這副棋子,卻也擔心安笙會不喜歡,如今聽安笙盛贊這棋子,想來是很喜歡的,他就放心了。
接下來,安笙和陸錚便安靜對弈了起來。
出乎安笙意料的是,陸錚的棋藝居然十分不錯,完全超出了她從前對武將的些認知。
好像世人大都以為武將就是只知道上陣殺敵的莽夫,卻不想,很多武將也是能能武的。
不過陸錚會這樣也并不奇怪,他出身護國公府,自小除了學武,其他的自然也要修習,也許陸家的長輩并沒有要求他定能能武,但他越優秀,長輩們自然也是越樂于見到的。
當然,不慈的長輩便不說了。
因為陸錚棋藝很是不錯,安笙下的很是過癮。
以往她手癢的時候,只能拉著幾個丫頭來湊數,幾個丫頭的棋藝雖是她教授的,但奈何學得好的卻沒有,都是半斤兩,勉強算得上會下,卻不精。
后來遇上蘇遠和韜,倒是也曾下過幾局,那二人棋藝也都十分不錯,但奈何他們個忙著做生意,個是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自然是不可能常常陪她手談了。
如今可好了,她未婚夫就是個棋藝精湛的,以后她什么時候棋癮犯了,可就再也不愁找不到對手啦。
連殺了幾盤,二人輸贏相當,不禁都產生了種棋逢對手的感覺,隱隱有些興奮。
他們這下,就下到了地方。
馬車慢慢悠悠地停下來,聽風跟青葙在外面道“世子(小姐),平溪橋到了”,安笙和陸錚方才意猶未盡地停了手。
二人先看了眼殘局,然后對視了眼,都笑了,接著異口同聲說:“以后慢慢下。”
然后,又都笑了。
聽風跟青葙在外面,聽見里頭傳來的笑聲,都是頭霧水,心說自家主子是碰見什么高興事了,笑成這樣?
不過,主子的事情他們也不能多問,就只好先請二位主子下馬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