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道人聞言大怒,他是個隨性的人,也從未有過執掌大權的經驗,所以也不顧場合,更不顧上下尊卑,抖起一袖直擊過去,頓時把嚴剛擊出數丈,張口吞出一蓬鮮血。
眾人個個膽寒,原本有些洶涌的反抗之勢頓時便熄滅,也不再有人敢隨便出聲。
主殿陷于壓抑的氣氛當中,便是黑金道人,急切間也不好做的太過,畢竟他在辟邪劍派中的根基還是有些淺,哪怕這些時日有不少眼淺的騎墻派投靠過來,但本土獨立派,和嫡系一脈的根深蒂固的影響力還在,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消化。
親云頂一派的楊衛一看眼下的局勢尷尬中帶著些緊張,再見黑金道人使過來的眼色,便站了出來打圓場道:
”各位即有異議,黑金師叔也不是一意孤行之人,不如這樣,把門派內筑基以上的修士都叫來,聽一聽大家的意見,也好集思廣議,博采眾謀!“
揚衛作為黑金道人的心腹,如此提議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現在站在堂中的,大多都是辟邪劍派的中堅力量,這些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和黑金一條心,而且數十年來,這些門派中的實權人物大多對黑金道人也無甚敬意,
既然如此,就不如把討論的人數擴大化,那些筑基,融合修士見識不夠,又攝于金丹威勢,反倒可能成為黑金道人的助力,不管怎樣,今日是一定要商量出個定論的,否則夜長夢多,真等別人打上門來,再討論什么都晚了。
眾人也無可奈何,那些低階修士大都無甚主見,多的是無腦趨炎附勢之徒,都叫了來能議出什么有見識的結果來?但黑金道人一方即退了一步,他們也不好太過堅持,畢竟,這里唯一的金丹是黑金,在修真界,這就代表了權威。
青葉和嚴剛對視了一眼,也立刻明白了對方所想,嚴剛借下去服藥療傷之機,招來了一個心腹小道,命他速速通知掌門上高道人,要阻止黑金,現在除了上高道人再無他人可選,即使上高現在功行消退,實力遠不及以往,也只有勉為其難的試試了。
辟邪劍派,數千年來便是以獨立的立派方針存在于世,這也是千島域大部分門派的選擇,這源于千島域比較特殊的地域特點和人文精神。
大海相隔,從地理上島嶼其實就是一個個的相對獨立的封閉空間,傾向于自給自足,關起門來自己搞的方式,當然,這也源于云頂劍宮實力遠不如軒轅那樣的強大有壓迫力,另外,千島域的另一個大派阿陀難宗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阿陀難宗,作為青空三大佛門之一,實力非常的強勁,在千島域是當仁不讓的老大角色,當然不可能讓云頂劍派由著性子亂來,對佛門來說,這些中小門派的劍修勢力能維持自己的獨立性是最好的選擇,怎么可能允許所有的劍派都團結在云頂的周圍?
所以,辟邪劍派獨立存在數千年,也安然無恙,現在如果變成云頂的附庸,大部分人是不愿意的,尤其是對崇尚自由的劍修來說。
這就是黑金道人身為門派唯一有戰斗力的金丹,仍然不能做到強逼辟邪這條戰船投入云頂港灣的原因。
但辟邪的危險并不僅僅來自云頂,或者說云頂反倒是不敢明目張膽吞并的,在方壺周圍的那些同樣的劍修中等門派才是他們的大敵,阿陀難宗可不會去關心這些中小門派互相間的爭伐,它只需看住老二就好。
難題是,怎么渡過難關?在不借助云頂的幫助下!
上高的傷,同信,常青的死來的太過突然,辟邪劍派在捉摸不定的黑金道人主持下完全失去了方寸,只想以投靠云頂來渡過難關。
誰下的黑手?不知道……背后是否有云頂的影子?不知道……周遭的門派是否已經達成聯手瓜分的協議?不知道……是為了方壺島周圍數萬平方里海域的靈貝?還是為了那個虛空聯盟的名額?也不知道……
其實,以辟邪劍派目前的狀況,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改變的能力。
時間不久,辟邪劍派筑基以上的修士開始陸續趕到,大貓小貓站滿了主殿,竟也有近百人之多,方壺雙依也在其中;這已經是個很了不得的人數,在二流門派中也屬于偏上的層次,若再有個元嬰出現,也是勉強可以夠上一流門派的尾巴的,要知道,法如新建的新月門,筑基修士都不到三十,還沒有金丹。
揚衛代表黑金道人道出了事情始末,近百名修士頓時發出一片喧嘩之聲,他錯估了形勢,低階修士們可能確實見識不夠,也可能確實很尊崇權威,但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特點愛慕美色。
單青衣,林彩衣是辟邪劍派的女神,幾乎大部分修士都或多或少的對她們有過一些非份的幻想,所以,憤怒的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也許是久被壓抑的心情終于找到了發泄口,也許是看著人多而有法不責眾的心理,這波反對的聲浪來得異常的猛烈,突如其來,完全出乎黑金道人一派的意料之外。
”不聽長輩之言,你們這是要造反么?還是說,你們有能力對付隨之而來的虎狼之輩?“
黑金道人黑著臉,心中怒火郁積,說他沒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但作為辟邪的老人,他所做的一切也確確實實是為了門派的生存而考慮的。
現實就是,僅憑辟邪劍派的力量已經無法阻止門派的衰弱消亡,必須,也只能接受他人的幫助,不是云頂劍宮,就是其他門派!既然肯定要選擇一個,那為什么不選擇最強大的呢?
”便在這幾日,皇劍門,圣火宗,大鼓山門便會來人收取方壺島,確定最后的歸屬,你等即不愿歸屬云頂,那么不如便由你等去對付這些惡客?想來以青葉師侄,嚴剛師侄的劍術,越階斬得幾個金丹也不是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