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洱兩人點頭稱是,另一名陽神,馬前真君沉思道:
“之前在陰神元神時,那割鹿候和我宇宙修士還互有挑戰,及至到了陽神階段,為保惜身,卻都是那割鹿候來挑戰,我方修士被動應戰,如此過程,我堂堂一方宇宙修真界,未免面上無光……”
珺洱沉吟道:“如果師兄猜測為真,那么其實,我等陽神也未必不能一戰?”
馬前真君眼中露出寒光,“自消息傳出之后,他們那方宇宙,過來看熱鬧的也是不少,以時間來推斷,怕是在向幽浮師兄挑戰前便傳回的消息,看來,這是想打我們的臉呢!”
真豪杰,從災難中看到機會;而懦弱者,則在機會中看到災難。
自割鹿候揚威這方宇宙起,一開始,還有門派力量對他圍追堵截,限于實力相差懸殊,都無功而返;后來,隨著他名聲越來越響亮,而且每次都是堂堂正正的直面挑戰,所以一些私底下的陰損暗手也就不好使出來,這是他們的失誤,要么不要臉到底,用人海戰術,要么光明正大到底,博個公平競爭獎,就怕他們這樣又想私底下使絆子,還要裝出道德圣人的樣子。
不敢光明正大的挑戰,是攝于對手強大無匹的實力,但如果對手強大的實力有水份呢?為什么就不能也偉光正一次?
珺洱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幽浮子,“我倒是知道幾個有意挑戰的,就是怕誤了師兄的約定,讓人家誤會我們用車輪戰……”
幽浮子一哂,“你們如何做,是你們的事,于我無干,不過我幽浮活了數千年,也確實不差這份榮譽!”
說罷,晃身不見。
其實這話說白了就是,你們只管出手,我是無所謂的。
活了數千年的怪物,那心思真不是白給的,他們兩個此來通風報信,也很難說沒有坐山觀虎斗的意味,但幽浮子輕飄飄的一番話,就把他們兩個陷在坑里!
不跳吧,榮譽歸浮游宮!跳吧,到底能不能收拾了那割鹿候,還真是不好說。
這老鬼,故意把割鹿候的漏洞缺陷明示于前,真的是讓人欲罷不能呢。
殺割鹿候有沒有用?當然有用,而且還是大用!
修真界陽神之間,其實絕少交手,所謂王不對王,就是這個道理!作為門派勢力的最后手段,他們便仿佛核彈的存在,是來威攝的,而不是動不動就隨便爆炸的。
所以,誰家陽神高明?誰家陽神草雞?就沒有一個準確的判斷,在遇到利益紛爭時,誰退誰讓,就很難說的清楚。
如果誰能一擊斬殺割鹿候,那么不用說,腰板就硬,底氣就足,這是很讓人向往的名望地位,也不是很容易得到的,除非你像割鹿候那樣一場場的打過去。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這么個機會,只需要一場戰斗,就能得到這一切,巨大的,光耀整方宇宙的名譽,還有隨之而來的各種利益。
兩人的目光碰了碰,他們需要解決很多的問題,是兩家一起上?分頭上?還是拉更多的送死鬼上?怎么上?什么方式?什么借口?在哪里?什么時間?
都需要仔細權衡!
李績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其實也不是他發現的,而是有很多人在或明或暗的跟著這個人,宇宙之大,兩個都很特別的修士要在宇宙中正好相遇,概率基本為零;但如果其中一個如黑暗中的瑩火,招來無數的飛蛾也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那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元神真君,一舉一動,坐臥行止,都能看出這是一個標準的體修,從后面跟著他的圍觀修士的反應上來看,似乎是個很強大的體修?
李績是被圍觀群眾的互傳互告中發現這個奇怪的現象的,雖然境至真君,作為人類,好看熱鬧的天性也沒有改變,尤其是在枯燥的旅行途中。
那名體修容顏丑陋,臉上曾被術法所傷,但這樣的外傷對體修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他有無數的辦法恢復舊觀,之所以不做,一定是因為他更愿意保持這樣的狀態,也許,為了不忘記?
他對身后越來越多的追隨者不理不睬,既不阻止驅趕,也不交流歡迎,就像他前世的網紅,走在大街上被人圍觀,既享受,也厭惡。
通過詢問,李績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個體修年輕人的來歷割鹿候。
在欽佩這名體修無所畏懼的氣勢的同時,他也明白了這一路被默許的圍觀,其實是一種高明的自我保護,在陌生的宇宙,陌生的修士,又做出如此當眾打臉的行為,那么,他要想避免被人圍毆,躲藏不是好辦法,這樣挾勢招搖,興師動眾,反而讓陰謀者不好冒然出手。
在修真界,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輸不起!
一方宇宙對一個人,還要動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是會被人看不起的!要想動壞心思就應該早動,現在,已經晚了。
跟著的修士中,從數十到上百,人數還在緩慢增加,如果不是他們一直都在移動中,消息通傳不便,這個數量恐怕還得翻幾番!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元嬰,陰神,元神真君都很少,陽神更是一個沒有,這充分證明了熱血只存在于年輕人的身上,老家伙們更喜歡冷眼看待這個世界,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招搖絕不可能持久。
李績隱在吃瓜群眾中,不顯山不露水,自顧看熱鬧;他很好奇,不僅對這個割鹿候,也包括那個已經被神化的浮游宮主人幽浮子。
割鹿候這百年來的行為確實符合一個真正道者的追求,很熱血,很大氣,很燃,很帥!但他永遠不會這么做,他更喜歡暴起殺人,然后遠遁無蹤。
這是性格的差異,決定了行事的態度,像割鹿候這樣的,一定會在修真界的歷史中濃濃的記下一筆,嗯,也就是歷史;而他李績,會默默的活下去,默默的暴起,殺人跑路。
所以他李績永遠也不會成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