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發道人一步踏出,就要開始玉清的計劃,但另一側,一名太清修士卻先他一步,但這名太清修士也沒能飛出去,因為玉清對此早有防備……然后又加入了上清修士,這還沒上場,三清自己人倒開始了互相間的攔截!
圍觀修士們大惑不解,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么戰斗還沒開始,三清內部倒仿佛內哄一般;當然,元嬰級別的攔截不是真的身體向前,更多的是用道境結界,這通亂象別說是圍觀閑人,就是正主放歌都看的稀奇:我什么時候變的這么搶手了?
……赑屃一朝放開它龐大的身軀,立刻把整個崤山包了進去,對五衰靈寶來說,這算不上困難,更何況在方壺它還吞了個同樣衰境的同類!
和人類愛好內斗一樣,靈寶們的互相吞噬也是司空見慣的常事,天道的節奏中,越往上路越窄,所以萬族萬種都在做的同一件事就是,消滅競爭者!
和人類不同的是,人類在互相殺戮中還只能摸尸撿包,但靈寶就不同,它們可以通過直接的吞噬來提高自己,尤其是同宗同族之間,提高更是明顯!
比如赑屃吞負贠,直接便讓自身的底蘊增長了數十萬年,這是大補之物,是一切其他的誘惑所替代不了的,可不是某些吃瓜群眾,心底齷齪的家伙們想象的那樣!
就像現在的赑屃,原本身形展開是籠罩不住崤山的,現在吞了負贠后,實力大漲,身體膨脹開來,內軟體外貝殼,讓崤山萬年來,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山門大陣。
對崤山的修士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所有人的始料不及!
天空開始下著黏稠的細雨,還有些腥,有些臭;日月無光,哦,不是無光,而是根本就找不到日月;整個黑暗空間內都被一種沉悶的鼓泵聲所充斥,就像一個人的心跳!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確實是心跳聲,卻不是人類,而是靈寶的!
細雨其實就是赑屃的分泌物,酸腐性極強,因為要保持控制整個崤山的狀態,所以也不可能做到像寶船內部同樣的舒適,而且這種恐嚇人的勾當,當然是怎么惡心怎么來!
李績是在一進宏膜就發現了崤山的異常,這才有赑屃包裹崤山的后續。
他不確定老家到底損失了多少,所以,第一反應就是不放走一個!
三清元嬰修士們心中抱怨長輩真君的不靠譜,軒轅主力回山這么大的動靜他們竟然沒有通知他們?雖然反應很快,但再快也快不過赑屃的空間控制,頃刻之間,崤山變的鐵捅也似,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數十道金光從天而降,其中的殺機凜冽,冰寒入骨!
千秀峰下,無論境界高低,不管門派強弱,或者驕傲跋扈,數千人眾,數百元嬰,沒有一個敢開口出言,也沒一個敢妄動術法,他們心里很清楚,軒轅主力已回,此時挑釁就是尋死,這是給這些殺氣騰騰的劍修大能借口呢!
六十九名劍修俯沖而下,正正懸停在千秀峰上三千丈,劍雖未出,氣勢之盛,在場眾人皆屏氣息聲……
李績神識擴出,和放歌,牛師兄等稍一接觸,便已知曉了他們遠行后發生的一切,看看身后沉默的劍修群,看看崤山興奮到極點的弟子們,看看大松一口氣來助手的友人,看看三清修士的局促不安,再看看闖山修士的面如死灰,于是向身后一擺手……
驟然之間,千萬道劍光卷過,把千秀峰山前中心處,已經被圍了三個月的千名北奸們卷成血雨腥風,別說是尸體,就連一塊碎肉都不曾留下,在這樣磅礴的劍光下,元嬰和筑基也沒什么區別!
劍光驟停,想來來年的千秀峰下,有這么一大股靈機血肉滋潤,樹木植被也將格外的茂盛……
李績仍然沒說話,只把目光從三清修士群中輪過,片怒不起,只恨不驚,卻在平靜中,讓人格外的壓力沉重;完全無法抵擋的靈寶,元神真君的威壓,巨大的境界差距,本身不站法理,此間種種,構成的氣勢讓牛鼻子們透不過氣來!
也就在此時,赑屃身體外的三清真君群已經集群而至,數十名真君虎視眈眈,卻不因赑屃的存在而有絲毫退縮;場內看熱鬧的修士無不叫苦,本以為只是一場游戲,結果發現自己卻很有可能陷入青空有史以來的最大的單次戰爭,真正的何苦來哉!
三清真君們當然不能看著自己門派的中堅就這么生生毀在崤山,還是因為他們沒盡到嘹望的責任才引發的危險,這可不是一個兩個元嬰弟子,咬咬牙還可以舍棄,那是近三百名,幾乎就是三清全部實力的半數,豈是能舍棄的?
他們唯一不能確定的,是他們到底能不能破開赑屃的防御,在此之前他們想過無數的應對措施,卻唯獨沒預演如何應對赑屃,一個五衰靈寶!
一名云頂陰神劍修有些按捺不住,一劍劈出欲試赑屃防御強度,在他飛劍還沒刺入赑屃透明貝殼的同時,卻另有一枚飛劍從赑屃內飛出,針尖對麥芒,把云頂劍修的飛劍剖成兩半,速度卻絲毫不滯,仿佛遇到的只是一粒宇宙塵埃……
下一刻,飛劍從云頂陰神額中穿出……
李績平靜的目光透過貝殼,平靜的看著貝殼外大大小小的數十名真君,一言不發,
守缺子神色復雜,深深的看了李績一眼,這個可怕的劍修已經達到了一個他們需要望其項背的程度,隨即神識傳道:
“太清門徒,撤出萬里之外!”
說罷,轉身就走!
上清林下輕聲一嘆,“上清修者,萬里外等待!”
也不理還在猶豫的羽落,徑自離開。
羽落也沒猶豫多久,自失的一笑,“三清道統,同氣連枝,都走了,我們也不好獨留!”
就只剩下數名云頂劍修,那真是郁悶無比,憋屈無比,還不敢多說什么,在那雙平靜的眼神注視下,他們知道自己一點機會也沒有,悻悻之下,也只好無奈離開。
李績回轉身,看著千秀峰下數百三清元嬰門徒,終于開了口,
“獨坐崤山如虎踞,深空之下養精神;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