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是有些感觸的,這老道是一本書,越讀越有趣,是一瓶酒,越放越有味道。
修真界中,不是每一個大事件背后都有錯綜復雜的利益博奕,其中也有很多就純粹是某一次眼神的對撞,言語的交集,一方懷恨在心,從而引發的越來越不可控的血案。
不是每次斗毆,都有正當的理由;在修士理性的另一面,也存在著某種不理性,野蠻沖動。
就比如塵緣老道在祖龍之地把人家祭像換成奧特曼一樣,塵緣不是好賭之人,如果他賭了,一定是因為有他特別的目的,只不過在完成賭約時手賤了一點,在李績看來,如果換他處于當時塵緣的位置,大概也會搞這么一出來放松心情。
龍族缺乏幽默感!這就是李績的評價,也是他能和塵緣相處數百年,卻一見白龍就暗生敵意的原因。
有的人,天生就可以做朋友,你可以把這種感覺理解成臭味相投;有的人,天生就是敵人,因為價值觀不同!
如果塵緣使壞的對象是他李烏鴉,把他參拜的軒轅大帝神像換成奧特曼,他也會生氣,但他的報復一定是找個機會當塵緣施展時空隧道時,做點手腳,把他傳進茅廁中去。
所以談不上對錯,老道開個玩笑沒有問題,他只是找錯了對象而已。
他錯在因為自己的隨性,而讓師門遭此大難!這是李績必須要警醒的,修真界不是齡童之塾,當你不僅僅代表自己時,就必須管住嘴,把住手。
不知道老道臨終前,到底知不知道真空悲劇的緣由?大概是不知道的吧,否則他不可能走的這么平靜!
也很好,不是每個錯誤都能彌補的;用道家自欺欺人的說法就是,真空圣門弊端已久,遲早也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出些事故,晚出不如早出,還有改正的機會。
……三年后,李績離開蔚藍,開始了他漫長的返航!
從左周青空離開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八十年時間,他打算在回程中順便開始他的元神茁壯;在過來時,他也曾留意過沿途宇宙的自然天體現象,心中也有了些打算。
他過來時,在天眸靈寶處傳送了十九次,橫跨不同分部宇宙十八次,對哪方宇宙天體異象更多更奇更陌生,他心中約略有數;元神勾勒這種事,你可以選擇熟悉的天象,也可以選擇陌生的,純在心境;
如果你對自己的要求很高,希望成就更強大的陽神,更突出的戰力,那么就應該選擇陌生的,有挑戰性的;如果只是為了茁壯而茁壯,為了境界而勾勒,那當然選擇熟悉的會更安全,更快速,更有把握!
李績的選擇不用說,當然會選擇陌生的天體異象,雖然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主世界修士的一種巔峰狀態,但這還不夠,還有很多他不能解決的,比如左周的戈,這里的龍族,這些都是他哪怕發揮全部實力都不能擊殺的,不能擊殺就是敗!
蔚藍的信仰已經初步建立,在群魔亂舞之后,真善美的東西往往更能直擊人心,久亂之后需大治,現在正是好機會;有李績留他們的信印贗品,也有三陽星莽古盤宗還算盡心的幫助,蔚藍恢復正常秩序不會太久。
讓李績驚訝的是他留下的信印,不過是取了幾方材質尚可的玉章,用無鋒上的信印加蓋,就能達到青梅信仰道統部分能力,由此可見信仰這種道統,一旦讓它發展起來,其傳播速度還是非常可怕的,是真正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已經與他無關了。
在這方宇宙,比較特別的天體異象很少;李績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越是修真界整體實力比較強的宇宙,其界內的天體異象就比較豐富,也威力更大;而在沒有修真環境的宇宙,則天象完全沒有規律可言,更加的接近宇宙混沌初生的狀態。
他有感覺,自己元神的提高,機緣還在那些無修真的宇宙。
他把歸家的時間安排定在三百年,不管元神茁壯是否完成,他都必須在三百年內返鄉,因為安然的壽數就在四百年之內,他必須保證自己在妻子最需要的時刻,在她身旁守護,哪怕對安然的沖境他其實也無能為力。
修士,是個獨立性極強的職業,越往上越是如此,在筑基金丹階段,師傅長輩親人還能最大限度的予以幫助,但越往上越接近于精神層面的提高,對自己的身體道境性靈方向,除了自己別人也沒法給出中肯的意見,即使是親如夫妻。
在出發之前,他能做的也就是調整安然的情緒心境,在寶船中為她準備好最合適的環境,
哪怕是作為丈夫,他也沒法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沖擊真君,因為他和她不同,如果他提出建議,唯一的后果就是可能對安然造成誤導,這才是最糟糕的。
三年后,經過二次靈寶傳送,他來到回程中的第一個無修真宇宙,在第一個陌生的天象面前停下了腳步,
這個陌生的天象,李績稱之為黃金起源。
當恒星演化到末期,內部塌陷形成質量非常大,體積非常小的超新星,兩個這樣的星體發生碰撞,形成了大量的宇宙超重金屬,其中包含相當于數十個界域的黃金和鉑金,
碰撞產生的美麗粉色云團,就如同宇宙上演的一場絢麗“煙火表演”。碰撞將“煙火”拋向全宇宙,云團中的黃金和鉑金也被拋向深空,在未來的漫長時間里,這些黃金和鉑金可能會成為某個星球上的珍貴寶藏。
他遇到的這次碰撞,還處于碰撞初期,從兩個密度極大的星體上剝落的碎片云還沒有覆蓋太廣闊的空域,如果是在后期,恐怕就是陽神來了也無法神魂勾勒如此壯闊的景象。
這是李績遇到的第一個陌生天象,對他來說,這種天象的規模有些大,大到似乎可能超過了他的元神勾勒能力,但他仍然沒放棄,元神茁壯從來也不是個由易到難的過程,而是新穎的,陌生的自然道境變化,
既然遇到了,哪就是它吧,李績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