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你?不,你想多了,二夫人,我從來沒想過要對付你,我在侯府七年多,你雖對我百般苛刻,但好歹留了我一條命。
我生母無論是什么原因成了木二爺的外室,這一點都是她不對,你身為別人的正室,忍受不了丈夫在外面養外室,此乃人之常情。
我這人雖算不得什么好人,卻也沒有不分青紅皂白,一味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指責別人的習慣。”
“這事真要追究,主要責任在木二爺那個風流成性,又沒擔當的廢物身上。
雖然我不知你與我生母,還有木二爺三人間具體有什么瓜葛,卻多少能猜出一二。
不過不管你們三人間曾經有什么瓜葛,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事,木二爺在娶了你之后,都不該再去招惹我生母。”
“可他偏偏招了,他一邊享受著娶了你之后所帶來的一切便利,又一邊哄騙我的生母成了見不得人的外室,這人就是個自私自利,風流好色,徹頭徹尾的渣男。
你與我的生母不過都是被這個廢物給辜負了的可憐人罷了,若真要找人算賬,我要找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至于二夫人你,只要與我生母的死無關,我不會為難你,雖然你這人實在不怎么樣,馭人的手段也差得令人發指。
你手底下的下人就沒有幾個像人的,不是偷奸耍滑就是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沒準哪天就會給侯府招來潑天大禍
但這些都是你們侯府的事,和我沒有什么關系,我今天回來,主要是拿回我生母遺物家產。
之前找吳家的人要了份證詞,并非用來要挾夫人,而是我需要一個師出有名的憑證。
以夫人的出身,想必你也不好意思再占著這份不多的家財不還不是?”木君璇聽得連連搖頭,一臉平靜的看著楊氏接口道。
雖說楊氏曾對自己寄居的這個軀體的原身百般刁難,可木君璇真沒想過把她怎么樣。
她堂堂星際聯盟的元帥,即便換了個軀殼,也不會淪落到去與一個后宅的婦人爭長短,斗意氣!
她即便從來沒搞過宅斗,卻也多少能明白一個一輩子只能呆在后宅里的婦人,面對一個不負責任、又喜歡四處留情,不僅家里搞一堆庶子庶女小妾,還養外室,并把外室女接回來的渣夫的心情。
原主固然無辜,可原主的生母,無論是什么原因成了別人的外室,這一點都有錯。
(當然,前題是原主生母的死和楊氏無關,若這事真是楊氏的手筆,公道還是要討的。)
“你可知你口中那個風流好色,自私自利的廢物,渣男,是你什么人?”
楊氏大概從未想過會從木君璇口中聽得這樣一番話,一時不由聽得呆住,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緩過神來,她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木君璇。
“當然知道,我這個身體的生身父親。”木君璇淡淡的道。
“那你可知你這般公然詆毀,謾罵,攻擊自己的生父,會有什么樣的下場?”楊氏的唇角慢慢揚起,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不知道,不過夫人如果愿說,我倒愿聞其詳。”木君璇挑了挑眉。
“據我大齊律,子不敬父,公然詆毀,謾罵,攻擊者,按律可處極刑!”楊氏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哦,那父母不慈,品行不端,上不體皇恩,下不懂修身治家,只會肆縱私欲,為所欲為,這樣的人,又該怎么處置?”木君璇輕輕哦了一聲,接口道。
“你,真是三娘?”楊氏沒有立即接口,她盯著木君璇看了半晌,才道。
“你若有辦法證明我不是,我也不會辯解。”木君璇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你不是,這孩子自三歲半開始,就在我眼前長大,她什么性子我再了解不過。
一個人無論怎么變,也不可能在區區一個月的時間里,變成兩個全然不同的人……”楊氏又盯著她看了一會,這才接著往下道。
楊氏說到這里,語意微微頓了一頓,接著又道:“我奇怪的是,你既然頂著三娘的身份入府,又怎會這般毫不遮掩的肆意妄為?
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得了什么失心瘋,就憑你剛才這番悖逆狂妄之言,哪怕我不動你,侯府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活著出去,你頂著三娘的皮進來,莫非就是為了逞幾句口舌之利,就去赴死?”
“這個就不勞夫人操心了,如果我真得不能活著從府里出去,那也是我的命數,現在我們應該討論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把賬好好算算。
即便我不能活著從府里出去,我想夫人你了不希望吳家寫的那份證詞被公布天下,對不對?”木君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你……”楊氏被噎的呼吸一滯,眉宇間風暴聚起。
卻在這時候,一個清脆歡快的童音從外面傳來:“娘,娘,我下學啦,今個兒夫子有事,我們只上半天課。”
隨著這道聲音,一個七八歲的漂亮男孩和一個十二三歲的美麗少女一起從外面跑了進來。
這兩人正是楊氏的一對兒女,少女名叫木文馨,乃楊氏的嫡長女,在侯府這一輩的姑娘中排行老二。
男孩名叫木梓玨,現年八歲,在上族學,是楊氏的兒子。
當年木君璇入府的時候,他才剛剛滿月,以楊氏對顏娘子的怨恨,若非不想在兒子剛滿月的當口手沾血腥,原身大概活不到等木元帥來接受這個軀體。
木文馨和木梓鈺進來后,發現母親的奶媽吳媽媽跪在地上,不由大吃一驚,木文馨忍不住脫口道了一句:“娘,吳媽媽犯了什么錯?”
在她的記憶中,母親對吳媽媽一向很好,很倚重,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樣懲罰過吳媽媽。
“咦,木三娘?一個月前你不是已經被趕出侯府了么?怎的這般不要臉,又回來了?”
緊接著她又發現現場除了母親和吳媽媽外,還有一個人,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人居然是母親最討厭的賤種木君璇,不由大怒。
木君璇進府的時候,木梓鈺才剛出生,自對當時的一切一無所知,但她那時已經四歲多,雖然記不全事,卻多少有些印象。
她隱約記得當時的母親真的氣壞了,在后續的七年多里,母親每每在無人的時候提到她,就恨得牙滋滋的響。
自己也沒少因這么妹妹被人取笑,為此,不僅楊氏極其厭惡這個父親從外面接回來的女兒,她也同樣極為厭惡這個來歷不明的妹妹。
“二姐,三姐也是我們木侯府的小姐,她之前出府,不過是出去養病,現在好了自然應該回來,你不要總是這樣。”一旁的木梓鈺見狀卻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木文馨的衣袖。
這孩子是府里唯一的一個,看到木君璇,會對她笑,會叫她三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