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你那秦大哥的傷,你可知需要些什么藥?”待太平打掃完那堆穢物,放下掃把后,木君璇這才走到他身旁,開口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太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他自己應該知道吧?”木君璇又問。
“知道,秦大哥肯定知道。”太平連忙點頭。
“他知道就好,不過在他醒來之前,他身上那些有毒的傷口需要先放血,不然你這秦大哥只怕是醒不過來了。”木君璇話鋒一轉。
她剛將秦昭扛進屋的時候,已發現他的臉色開始泛青,顯然是中毒癥狀,現又不便為他請大夫,若不急救,此人真的會很危險。
放血?太平一愣,旋即就反應過來,軍營里有些人被毒蛇猛獸給咬了,一時沒有合適的袪毒藥物時,也會采取放血治療。
秦昭身上有幾道傷口有毒他是知道的,本以為自帶的金創藥能解毒。
如今聽得木君璇一說,只怕是不行,意念落到這里,太平立即朝屋內沖去。
木君璇搖了搖頭,沒去管他,徑直往后院去了,她準備先去找幾只蜘蛛來試試。
一些普通的毒,往往通過蜘蛛吸食就能祛,若這樣能解決,也省了她折騰著去給他放血。
只是這房子并不靠近山邊,想找蜘蛛也不容易,在后院掏摸了半天,才逮了三只蜘蛛。
等她回來的時候太平已經將秦昭傷口上的綁帶撕開,顯然這娃明白,要查看哪些傷口有毒,必必須將綁帶撕開,一一檢查。
秦昭身上的傷口有十數處,好在有毒的傷口只有三處,那三處傷口已經變成了黑色,她將抓到的三只蜘蛛放了上去。
“太平,你去把你們放在馬車上的包袱拿下來。”木君璇將蜘蛛放到秦昭的傷口后,又轉頭吩咐了太平一句。
一會處理完傷口還要包扎,這個房子里根本沒有處理傷口的東西,但秦昭之前身上背的那個包袱里肯定有。
太平轉身出去了,那幾只蜘蛛一爬上傷口,立即如饑似渴的撲過去吸食起來。
只是這毒的份量顯然超過了它們的承受力,不過幾分鐘的功夫,這幾只蜘蛛就四腳朝天的翻了肚皮,死了,可傷口上的血仍是黑的,沒有一點變化。
看樣子靠蜘蛛祛毒是行不通了,木君璇微微皺了皺眉。
她將三只毒死的蜘蛛捻起來拿了出去,沒一會就從外面找了個木盆進來。
太平此時已將馬車上的包裹拿了回來,他看見木君璇拿了個木盆,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些蜘蛛沒用?”
“他傷口上的毒比較劇烈,單靠蜘蛛行不通,只能先把毒血給放出來,然后再服藥調理。”木君璇搖了搖頭。
她心里也有些犯愁,秦昭身中劇毒,單靠放血只能暫時保命,卻沒法子痊愈,到時候只怕還要想法子去幫他找大夫……
想到這里,木君璇心頭苦笑不止,不過暫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很快甩開這些念頭,將精神集中到放血這件事上,掏出從燕回村帶過來的匕首,并從廚房找出醋和食鹽,先用食鹽和醋仔細擦了一遍匕首,連同自己的手也仔細用醋和鹽擦拭了一遍。
然后點燃火折,將匕首在火折上細細烤了烤,緊接著手掌一揚,噗哧一聲,干凈利落的劃開了其中一個泛黑的傷口。
她用的放血法子,和古代人用蠻力擠是完全不同的,這是星際不知匯聚了多少代人的心血總結出來,是部隊常用的急救法。
放血用的刀一定要鋒利,切入肌肉的深淺要恰到好處,每一刀切口都要分布均勻,既要能最大限度的便于毒血的流出,又不能過多破壞神經元。
為此,這活看似簡單,實在極費精神,但見她手掌揚動,手中的匕首飛速在傷口四周劃動。
饒是太平早有準備,見狀亦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再瞧著拿著匕首,表情完全不像在人的身體上刺動,反倒像在雕琢藝術品的木君璇,心頭莫明生出一絲懼意。
木君璇這會可沒空管他的心事,劃好一個傷口后,她將秦昭移到床邊,將木盆踢過來,手指按住劃開的傷口,開始擠壓。
她的手法奇特,再加上那特殊刀法,傷口稍一受力,黑血就像噴泉往外涌了出來,足足耗費了半盞茶的功夫,這個傷口的血才開始變成紅色。
接下來木君璇又同樣的辦法處理了另外兩個傷口,等這三個泛黑的傷口都處理完后,那個木臉盆已差不多快裝滿。
木君璇也累出滿頭大汗,做完這件事后,她也沒什么力氣再幫秦昭包扎,只分咐了靜立在一旁的太平一句:“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秦大哥被放了這么多血,不會有事吧?”太平瞧著那大半盆黑血,只覺喉嚨有些發干。
“他身體強壯,放這么點血,最多讓他虛弱一段時間,養養就好了。”木君璇道,說完這句話后她便端起木盆走了出去。
為中了毒的人放血,當年在星際的時候她沒少干,只是那時候軀體強悍,一次幫著理療兵處理數十個傷員都不在話下。
如今,嗯,實在太弱雞。
太平取出金創藥和綁帶,小心的將秦昭的傷口一一包上,等他從屋內出來的時候,發現木君璇正耷拉著兩條腿坐在桂花樹下,目光盯著面前那盆黑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太平,問你個事,我看你們那化尸水,一沾皮膚,就能快速消解一具尸體,按此推斷,這里的毒藥應該也很厲害啊?
可我瞧你秦大哥身上中的毒,雖也劇烈,但和那化尸水比起來,卻不在一個檔次,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木君璇見他出來,忍不住一臉好奇的問了一句。
她是真對此感到好奇,這秦昭一看就是軍隊出來的人,軍隊里都有化尸水,那些追殺他們的殺手不可能沒有。
既然連化尸水這樣可怕的東西都研究得出來,沒理由研制不出見血封喉的毒藥不是?
她剛才坐在想了半天這個問題半天,卻百思不得其解。
“你這么厲害都不知道,我才五歲,怎會知道這些。”太平以為她在消遣自己,微微愣了一愣后,忍不住反口懟了回去。
“嗯,你說得有道理,你還這么小,即便聰明,也不太可能知道這些事,對了,小太平,你也姓秦么?”
木君璇也不生氣,她目光落在太平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接著又道。
“你問這個干什么?”小太平一臉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