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了青狼幫,又從楊撫同手上敲了十萬兩銀子,木君璇的心情很好,每日帶著太平和燕旭兩娃四處探尋美食,欣賞美景,日子過得好不逍遙。
一轉眼七八日時間就從手指縫里溜了過去。經過這些時日的休養,君蘭秋已能下床走動。
她的傷著實不輕,若非有蘇霽在,能不能救回來都兩說,有了蘇霽這么個神醫就不一樣了,養了十余日,雖不能如正常人那般行走跳躍,下床行動卻已無大礙。
過不了多久,家里的藥材就要開始采收了,木君璇自然不能等到君蘭秋完全康復再回去。
眼見君蘭秋已能下床走動,木君璇和她商量了一下,定在九月初六返程。
鑒于君蘭秋的身體不宜劇烈活動,木君璇租了一輛性能良好的防震大馬車,九月初六一早,一行四人吃過早飯,就踏上了歸程。
就在木元帥返家的途中,燕回村卻迎來了一場大劫。
宣和十七年九月初九,桑云鎮上突然來了一隊約莫二百余人的騎兵。
這些人身穿不同顏色的布衣,腰跨大刀,面貌兇惡,人馬身上都隱隱散發著難以掩飾的兇煞腥血之氣,乍一看去,既像土匪,又像一群江湖亡命草莽。
這樣的一群組合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一入鎮,就驚得路上的行人四處尖叫竄逃。
好在這些人入鎮之后,并未兇性大發,隨意殺人,入鎮之后,領頭的中年漢子拽住一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行人,問清楚了燕回村的方向,隨后這隊人馬就呼嘯著朝燕回村奔去。
“劉二,這些人要去哪里?”等到這群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十三當鋪的一個伙計走了出來,扶起剛才被那伙人拽著胳膊問路,嚇軟了腿,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青年,開口問了一句。
“燕,燕回村,他們剛剛問的是去燕回村的路。”劉二是鎮上一家酒樓的伙計,本是出來買東西的,沒想到恰巧撞上了這群可怕的家伙,還被他們拽住問路,真真嚇得魂都快沒了,此刻受人一扶,終慢慢醒過神來,戰戰兢兢的開口道。
十三當鋪的伙計聞聲抿了抿嘴,伸手拍了拍劉二的肩膀,沒再說什么,轉身回到了自家鋪子。
桑云鎮只是個小鎮,鎮上常住人口只有三千,加上周邊數十村落,人口亦不過三萬余人。
這里物產不豐,百姓也不富裕,加上又不是戰亂時期,已有幾十年未出現過大規模的匪患。
這一次突然來了一支二百多人的騎兵,又是沖著燕回村而去,他們想干什么?難道是為藥材?
伙計想起自家當鋪在燕回村種的藥材馬上就要采收了,一念至此,臉色不由大變。
不行,這事得立即報上去,掌柜昨日去南越郡,一時半會根本聯系不上,鎮上也沒什么厲害人手,怎么辦呢?
嗯,先通知縣里的當鋪,讓那里的掌柜想辦法。伙計略一合計,就做了這么個決定,他召來另一個伙計看店,自己騎著馬,朝著最近的一個縣奔去。
不說十三當鋪伙計的心事,但說燕回村的村民,因重樓的采收就在眼前,這個時季該收的莊稼也大多收回來了,大家伙都不怎么忙,沒事就聚在一起討論重樓的產量、采收價格什么的。
總之,一個個心里都充滿了豐收的期盼和喜悅。
“燕老弟,木三娘子出去已經大半個月了,應該快回來了吧,她離村之前就和我們說過,本月十五前后,便要開始采收重樓了。”
張老村長、還有本村幾個輩份較長的老年人坐在一起閑侃,正好看到燕一行從門前經過,便將他招進來問了一句。
燕一回正要答話,卻在這時候,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驚得他面色一白,一步從房里竄了出來。
老村長等人亦是臉色一變,跟著走了出來,一出大門,遠遠便看見一隊騎兵風馳電閃般朝著村子這邊沖了過來。
“瞧這些人模樣,像是土匪,他們從哪來的?來咱們村干什么?”老村長面色發白。
桑云鎮,燕回村這一帶已有三十多年沒有出現過匪患,但是四十年前,大齊周邊四國聯手向大齊出兵。
那一仗打得民生凋零,匪患四起,桑云鎮因緊近云中山脈,山里不少土匪占駐山頭,周邊村落沒少被禍害,直到三十五年前,這里的匪患才徹底平息。
老村長是經歷過匪患的人,如今再次看到這些疑是土匪的人,心頭不由驚懼交集。
燕一行吸了口氣,大步迎了過去,老村長略一遲疑,也跟了過去。
這些人如果真是土匪,那就是來打家劫舍的,他們要打家劫舍,也不會一家一家的去打,而是要找個領頭人出來對話。
自己是燕回村的村長,再害怕,這個時候也不能做那縮頭烏龜。
燕一行和老村長剛走到村口,那伙騎兵就到了,領頭之人看到燕一行和老村長,不知是想立威還是什么心里,竟然沒有勒令停行的意思,而是一提韁繩,直接朝著兩人沖了過去。
燕一行吃一驚,拉著老村長往邊上一避,險險避開。
進了村口之后,道路漸窄,最多只能容兩匹馬同行,后面的騎兵隊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領頭的中年眼見燕一行帶著老村長避開了踐踏,口中怪嘯一聲,一把勒住韁繩,他胯下駿馬長嘶一聲,前蹄揚起,背上之人兩腿緊夾馬腹,文絲不動。
駿馬揚蹄嘶鳴了兩聲,緩住沖勁,才落下馬蹄,停了下來。
他一停,后面的隊伍自然而然的都跟著停了下來,此人勒住韁繩之后,目光落在燕一行身上:“你是本村的獵戶?倒是好功夫。”
“不錯,卻不知諸位來我村有什么事?”燕一行開口道。
“聽說貴村種了不少名貴藥材,我們來代收一下,你們通知一下貴村的村民,讓他們都出來上山給我挖藥材,若挖得讓我滿意,我們要財不要命,若是挖得讓我們不滿意,全村上下,雞犬不留……”
領隊之人輕輕舔了一下嘴唇,一臉森然的盯著燕一行和老村長開口道。
此人眼睛上有一道六七寸長的疤痕,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很陰森,這一開口,更是渾身上下都彌漫著嗜血的兇煞之氣。
膽子稍為小一點的人,被他看上一眼,就會嚇得兩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