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后改
安德烈一臉迷糊的看著身邊的云朵，以及下方的青山綠水，自己這是正飛著呢？他的記憶力依然停留在自己躺在維生艙里，看著身邊一大堆科研人員忙前忙后，而他本人則正在虛擬屏幕上簽署遺體捐獻協議，以及遺囑。
雖然這個時候簽署這種文件對火炬木的成員來說有點可笑，但是安德烈.馬里還是愿意浪費一點時間，把遺產留給自己十七年沒見過面的哥哥。
他知道對方的日子過得并不好，而作為火炬木的精英特勤人員，他留下的遺產無疑是一大筆錢，雖然這筆錢在十四個小時之后就沒有意義了，不過最少能讓那個一直本本分分的男人開心一段時間，而且EU的銀行聯盟正在清算儲戶資產，也許那些錢在另一個世界能換不少金幣。
反正對于安德烈來說，那些錢毫無意義了，如果一切順利，他以后就是歐羅巴帝國第一個進階傳奇的玩家，是帝國守護者，如果反之，他也同樣用不上那筆錢了。
但是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安德烈試圖控制自己的翅膀，但是身體沒有傳回任何反饋，他依然保持著極高的速度劃過天空，冷冰冰的空氣拍打在他的臉上，宛若他的心情。
他沒有找到玩家通訊系統的界面，實際上一直伴隨著他的系統界面都消失不見了，安德烈不斷嘗試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但這毫無意義。
“別費事了凡人，你的意識在我面前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如果我愿意，隨時都可以把你徹底抹去。”
這個聲音直接在安德烈的腦子里出現，冷漠中帶著一絲傲然和鄙視，安德烈知道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來自那位天使，那位被他竊取了力量的天使。
“能和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么？”作為一個火炬木組織的資深特勤，安德烈在這種情況沒有驚慌失措，而是試著弄清楚事情的緣由，然后找機會反制對方。
讓安德烈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很配合的解釋了起來。
“在降臨時，你們卑劣的法術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我，但是真正起作用的是另一股力量，那股力量保護著你們的靈魂和意志，我們軀體已經融合在一起，如果我想重新掌握這具軀體，就必須徹底壓制你的靈魂和意志，而那股力量不允許我這么做，但是就在剛才，那股保護你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見了。”
難道天使說的力量是系統？安德烈試著冷靜分析情報，對方透露出來的消息太重要了，降維計劃和天使化居然是相互沖突的？而且這位天使在表達自己意思的時候，總給他一種熟悉感。
“凡人，你的思想完全在我的監控下，我能看見它們。”天使的聲音再次出現：“說來可笑，你們想獲得天使的力量，而我們也從你們的靈魂中得到了我們想要的。”
“你們想要什么？”安德烈再次試著奪回軀體的操控權，然而一陣突如其來的痛苦幾乎讓他失去意識。
“別耍花招，凡人，我說了我能看見你的思想。”天使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得意：“作為晨曦之主的侍衛，祂刪除了我們靈魂中很多在祂看來無用的東西，那是我們作為個體的重要組成部分，不是每一個天使都能接受，但是主就是主，我們無法違抗祂的意志。”
“而我的靈魂正好補全了你缺少的部分。”安德烈盡量讓自己的意識放空，不斷在意識中重復自己剛才說過的話，而不是繼續向下思考。
“沒錯，我現在又是一個完整的個體了，而且......”天使猶豫了一瞬間，似乎在窺視安德烈的思想：“我不想再回到過去那個狀態了。”
“所以，你需要我，我們現在不僅是軀體融合在了一起，而且靈魂和意識也是，你不能消滅我。”安德烈的意識逐漸穩固了起來，他在飛快適應自己當前的狀態：“所以，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一絲熟悉，你的語氣，思維邏輯，性格幾乎都源自于我。”
天使這一次沉默了很久，最終才開口道：“沒錯，我靈魂中負責處理這一部分的東西已經被主刪除了，只能借用你的，我確實不能清除你。”
“但你依然占據著上風，我連動一動手指的權利都沒有。”安德烈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降維后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意外，這和他給自己謀劃的未來可不一樣。
“你現在要把我們帶到哪去？”安德烈只氣餒了一秒鐘，就再次振作了起來，如果他那么容易被打倒，他早就倒在某次任務中了，能在反混沌戰線上掙扎著活下來的人，都有一副鋼鐵神經，能坦然面對任何意外。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遠離以前的環境，我對你們沒有好感，你們心中沒有任何敬畏，還想竊取我們的力量，而教會現在也是一群被權力所迷惑的野獸。”天使的聲音中透漏出一絲迷茫：“而主需要的只是沒有自我的戰斗機器，我不想在回到那種狀態了，我想遠離這一切。”
“你不可能永遠躲開這一切。”安德烈小心翼翼的開放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都是有關混沌的，在那些記憶中他一次一次的挫敗混沌的陰謀，九死一生：“這個世界的大敵還在那里，沒有人能茍且偷生。”
“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現在只想靜靜。”天使固執的回應，并且再次加快了速度。
“空間上的隔離只是暫時的，唯有心靈上的安寧才是永久的。”安德烈一點一點謀劃著自己的算盤：“既然你累了，想遠離這一切，為什么不把自己的意識暫時收縮起來？把軀體的控制權暫時交給我，你可以徹底置身事外，一直到你想回來為止，反正你隨時能收回軀體的控制權。”
“也許，你是對的。”天使突然停在半空中，一動一靜之間切換的無比突兀，以至于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由水蒸氣組成白色煙圈：“記住，凡人，我隨時可以回來。”
安德烈發誓，自己從沒像現在一樣感激過火炬木的心理分析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