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后改
凱瑟琳所在的公寓，已經有一些老人開始自發的組織起來，用能找到的所有雜物將入口封鎖，在大門外數十萬人在街上游行，大部分負責維護公共秩序的人員現在不是躲在自己家中，就是和那些示威者在一起。
從凱瑟琳的角度看過去，整座城市都如同戰場一樣，濃煙滾滾，掛著電視臺標志的飛行器在空中盤旋，仿佛就著末日余暉圍繞著尸骸飛舞的蒼蠅。
軍隊被困游戲世界，高層首腦集體降維，就給EU人民的是一片混亂，凱瑟琳不知道只其中是不是有混沌崇拜者的影子在其中，但社會秩序的崩壞來的遠比想象中的快。
她看了看時間，距離降維計劃的原定時間，只有一小時四十七分鐘了。
凱瑟琳現在很好奇，在沒有游戲設備作為中介的情況下，降維計劃會以怎樣的形勢波及現實世界？如果真的出現了徹底顛覆世界規律的現象，其他國家會做出什么反應？
降維計劃涉及到是數以億計的人類個體，這些人突然陷入集體‘死亡’，即使是有關部門也不可能進行消息封鎖，這件事根本瞞不住。
月球，郭立男剛剛接管了毛聯邦的研究基地，隨行的武裝人員解除了基地內所有毛聯邦人的武裝，并將這些人分別關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漫長的隔離審查。
但是今天注定是一個讓所有人都難熬的日子，郭立男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接到了一則緊急通訊請求。
“這里是土衛二空間觀測站。”出現在郭立男面前的是一個眉頭緊皺的科學官：“請注意，以下消息保密等級不低于甲丙級，請做好相關準備。”
郭立男回頭看了一眼，房間內所有保密等級不足的武裝人員立刻開始撤離，其他保密等級足夠的人員則開始檢查房間內是否安全。
當郭立男給出準備就緒的信號后，對面的科學官突然向郭立男展示了一張靜態星空圖：“這是我們于七十二小時前拍攝，角宿方向的星云圖。”
圖片上的星云圖雖然不向在地球仰望星空那么璀璨，但在那‘黑色的幕布’上依然點綴著上千個星星點點的光源。
“這是四十八小時前傳回的圖像。”科學官再次展示了一張圖片，以常人的對比能力，幾乎無法在這兩圖片上找到什么不同。
但郭立男超人的記憶能力和分析能力立刻在后一張圖片上找到了一處不同，在圖片左下角，有十幾個細小的光源消失了。
有什么東西擋住了那些來自幾萬甚至幾十萬年前從恒星照射過來的光源，郭立男冷靜的分析著。
然而科學官再次切換了一張圖片，這一次，即使是小學生也能看出圖片上的問題了，原本稱得上浩瀚的宇宙空間圖，已經有四分之一都被遮擋住了。
“這是二十四小時前的影像。”科學官的聲音仿佛夜幕下的挽鐘：“按照提供圖像的望遠鏡尺度計算，這團不透光物質二十四小時跨過了十六光年的距離。”
“它的目標是太陽系？”郭立男的身體搖晃了一下。
“還不確定，但是科學院的普遍看法比較悲觀。”圖像中的科學官聳了聳肩：“畢竟，我們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劫難，如果說它不是以地球為目標，恐怕太過樂觀了。”
郭立男的腦海中有那么一瞬間是完全空白的，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付一個時速以光年計的敵人，無論是有關部門還是新華夏，在這樣的災難面前就就像走在高速公路上的螞蟻一樣脆弱。
“據我們估計，這團不透光物質的大小可能會超過太陽三到五倍。”科學官繼續拋出壞消息：“理論上我們什么也干不了，現在就可以宣布世界末日的消息了。”
也許降維計劃是個好選擇，郭立男苦笑了一下：“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如果它沒有改變速度的話，我們還有一個星期，也許更短。”科學官說道：“目前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圖片都是假象，是邪神們惡劣的玩笑，這也是科學院內討論出來的結果。”
郭立男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可能性有多大？”
“科學院的意思是，按百分之百考慮，因為如果我們猜錯了，也就沒有然后了。”科學官風輕云淡的說道：“到時候整個太陽系都會在千分之三毫秒中消失不見。”
在第六殖民艦隊中，楊越凡再次從游戲中復蘇回到現實世界，整支艦隊依然被困在黑障區中，仿佛被整個世界所遺忘。
食堂中依然同時提供傳統食物和新式營養膏兩種飲食，楊越凡猶豫了一下，在自己的餐盤中裝了一份那種古怪的營養膏，然后捏著鼻子三口解決了自己的午餐。
“我們對黑障區進行了日常探測，這一次最遠的探測器在一百四十萬公里外失去信號。”在個人終端上，盾牌IV號的艦長對楊越凡匯報道：“那也是我們最后一個長程探測器了，但是根據記錄顯示，母艦是有能力制造同類型探測器的，是否繼續進行探索行動，由您來決定。”
“取消吧。”楊越凡干脆的說道，探測行動本身也不是在他授意下展開的，他基本已經艦隊目前的狀態和亞空間有關，但其他蘇醒者顯然沒有放棄對黑障區的探索行為：“從現在開始，禁止所有對黑障區的探測行為。”
只是他們釋放的所有探測器都很快就失去了信號，除了一無所有的虛空，他們唯一的收獲就是不斷增長的探索范圍。
在冥冥之中，楊越凡對這種探索行為感到了一絲威脅。
“好的。”盾牌IV的艦長沉默了幾秒鐘，接受這個命令，顯然在這段時間的探索行動中，這些人的士氣也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家了。”楊越凡站在舷窗前，看著外面的虛空：“只是，回歸的方式也許不如你們所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