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后改
“就這么瞞著他么?”巫王普朗克變換著顏色,對巫王李聃閃爍著“我很遺憾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尤其是他連最后的道別都來不及說。”
“你已經脫離人類狀態太久了,這種事情是永遠準備不好的。”巫王李聃搖了搖頭“這么做對他們倆都好。”
確實,對他們倆都好,整個計劃都是為徐逸塵一個人上演的一場戲,不然縱使以巫王之力,也很難在短短幾天時間里造出一個能殺死神祗的機器。
在整個計劃中,巫王們除了了部分技術支援之外,主要負責演戲,而戰神黃世仁則是總導演,主演,以及制片人。
因為黃老邪的弱點,徐逸塵成功在他的腰腹處留了深深的傷口,只不過作為回報,黃老邪也同樣借著機會在徐逸塵之前的傷口處狠狠來了一記重拳,讓那處傷口被徹底撕裂。
大量的鮮血沿著徐逸塵的眼眶流淌,遮擋了他右眼的視線。
雙方的鮮血在沙場上肆意流淌,戰神的血就像融化的黃金,在沙地上反射著陽光,而徐逸塵的血液則在空氣中靜靜的燃燒著銀色的火焰,金色銀色交織在一起,把這場完全不涉及超凡之力的決斗點綴的如夢如幻。
黃老邪摸了一把傷口處的血,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如當年在戰場上意氣風發的時候。
徐逸塵摸了一把額頭上血,同樣大笑了起來,他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享受過這么純粹的戰斗了,沒有規則,沒有約束,沒有義務,沒有責任。
單純的只是戰斗,也只有戰斗。
就像人類剛剛學會直立行走,學會了實用工具,用自己脆弱的身軀,手持利器去對抗自然和遠比他們強大的多的獵物。
因為臉上的傷,徐逸塵放棄了繼續拉扯,而是合身而上與黃老邪近身格斗,他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額頭幾乎頂著額頭,肩膀撞著肩膀。
兩把匕首就像互相追逐的蝴蝶,上下翻飛,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火花,他們的風格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讓周圍的觀眾幾乎覺得他們就像在和鏡子里的自己搏斗一樣。
他們的拳頭也在群找機會,在對方薄弱的地方留下傷痕,每一次拳頭擊打在肌肉上都會發出沉悶的聲音,對于兩個掌握了古老發力技巧的東方武者而言,在這個距離上,拳頭的威力一點也不次于匕首。
“我還記得那次你去瀛洲參加軍事交流賽,我當時就不該把寸勁的技巧教給你!”黃老邪的五官有些扭曲,因為剛剛徐逸塵擊打到了他的胃部,如果不是這是個虛擬世界,他們的狀態都被設定了到了最完美的狀態,血糖充足,消化系統空無一物。
不然,在場的戰神信徒就會有幸欣賞到戰神噴飯的場面了,到時候恐怕最虔誠的戰神信徒也不得不用尷尬而不失禮儀的微笑來掩飾自己的表情。
“我的發力技巧是持劍館的師傅們教的,再你教我之前我就學會了。”徐逸塵不甘示弱“是你太老了,反應慢了!”
“扯淡,他們教你的能有什么干貨,我教給你的發力技巧最少比他們快四分之一!”黃老邪用更有利的拳頭擊打著徐逸塵的肝臟區域,其力量之大甚至讓徐逸塵在某一個瞬間幾乎雙腳離地。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怎么不說你的發力技巧在力量上弱了一半還多。”徐逸塵朝黃老邪的眼睛吐了一口帶血的涂抹,迫使對方躲閃。
但黃老邪很快就還以顏色,狠狠地吸了吸鼻涕用更惡心的方式讓徐逸塵放棄了借機擴大優勢的打算。
看著黃老邪一臉,來呀,互相傷害呀的表情,徐逸塵退縮了,畢竟他深深的知道對方是個能拉的下臉來當眾脫褲子尿尿的狠人,而自己做不到。
這場戰斗時如此的漫長,以至于李察牧師甚至從兩個人的戰斗中摸索出了一套匕首搏殺術,甚至他還通過觀察兩個人肌肉的方式無師自通學會了東方拳法中的寸勁。
作為戰神神選,李察牧師也許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在武學方面的天賦是不容置疑的。
有那么一瞬間,李察牧師仿佛開竅了一樣,意識到這其實也是戰神賦予他們的一項禮物,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技擊術戰士給這個世界戰神的信徒。
李察牧師聚精會神的觀察著角斗場中的戰斗,而周圍很多戰神信徒也同樣有所得,只不過李察牧師敏感的發現,戰神坎帕斯似乎開始落入下風了。
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在這樣近乎裸裝的狀態下戰斗,隨著戰斗時間的拉長,黃老邪逐漸被徐逸塵所壓制。
現在,他身上的傷口數量已經比徐逸塵多了一倍還不止。
徐逸塵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仿佛閃電一樣送出手臂,匕首帶著一抹寒光插向黃老邪的心臟,他通過之前一系列的計算和壓迫,積壓了黃老邪的空間,讓他無從躲閃,無法格擋。
從任何角度而言,徐逸塵都取得了這一次決斗的勝利,除非他自己不想。
在匕首插進黃老邪胸口前的那一剎那,徐逸塵停了下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黃老邪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喪氣的笑容“不知不覺,你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在沒有外來力量干涉的情況下,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教的好。”徐逸塵松了一口氣,準備收回自己的匕首。
然而黃老邪打的雙手突然緊緊握住徐逸塵的持刀手大聲說道“這是一場公平的決斗,是被戰神所承認的決斗,我宣布,你贏得了這場比賽!”
徐逸塵被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慌了神,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黃老邪露出了一絲帶有歉意的微笑,拽著徐逸塵的手狠狠帶進了自己的胸膛。
在那一刻,徐逸塵仿佛再次進入了紅色時間的狀態,風在他耳邊停止,頭頂的陽光不再溫暖,腳下的沙礫不再炙熱。
唯有刀刃刺破心臟的聲音,如同永恒的夢魘停留在了徐逸塵的感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