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后改
圣殿修道院的內部是如此陰暗,大量無序生長的蔓藤遮擋住了各個方向的窗戶,玻璃上還涂滿了人類的血液。
“以前我們每天早上和傍晚都會在這里一起祈禱,祈禱巫王們永遠昌盛,祈禱邪惡會被挫敗。”愛菲拉爾朝著大圣堂輕輕吹了口氣,星星點點的光輝照亮了整個大圣堂。
徐逸塵能看見,幾十個修女的靈魂在大圣堂的長椅上,她們面帶痛苦,仿佛依然停留在自己死亡的那一瞬間。
這些修女的靈魂已經完全失去了活性,被束縛在這里只是因為色孽的惡趣味,充當裝飾品。
不需要銀發的女巫多說什么,以徐逸塵為中心,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銀白色火焰就如同風暴一般席卷了整個大圣堂,那些修女的靈魂就像沙礫堆砌的雕塑一樣,在火焰中灰飛煙滅。
愛菲拉爾潔白的手指搭在墻壁上,在坦途走過的地方留下四道痕跡:“混沌就不該誕生在這個世界,它是毒藥,是眾生之苦。”
徐逸塵沉默的跟在愛菲拉爾身后,他能看見,女巫在靈能之海的投影燃燒著炙熱的火焰,如同復仇女神一樣耀眼。
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的雕像和畫像都被腐化者摧殘的不成樣子,已經腐爛的只剩下骨頭的人類殘骸零星的掛在雕像上,可以想象當時這里的血腥場景。
愛菲拉爾沿途介紹著每一座雕像和畫像的人物原型,她能說出每一位修女的的故事,虔誠的表情就如同她依然是那個每天早晚要禮拜巫王的修女。
但讓徐逸塵感到難受的是,她也能說出每一個漂浮在附近,無助也無神的靈魂的名字,因為這些修女都是和她一起朝夕相處的同伴,她們在同一所修道院成長,在同一所修道院服役,最終,除了愛菲拉爾自己,其他人都埋葬在這里,只留下癡癡傻傻的靈魂。
銀色的火焰風暴伴隨著徐逸塵的腳步,將所有被束縛在這里無法消散的靈魂都一一凈化。
“那個時候,我經常能看見一個個女巫被黑船送進修道院,她們都那么年輕,那么美麗。”愛菲拉爾在一扇通向地下的黑色大門前停了下來:“她們都被送進了這里,再也沒有人從這里出來過。”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做噩夢,我沒法不去想那些女巫的命運。”愛菲拉爾輕輕推開了大門,陳舊的門鎖早就被腐化者所破壞:“盡管嬤嬤們一直宣揚女巫天生具有原罪,但她們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無辜,很多女巫都只是孩子而已。”
“如果連孩子都有原罪,那錯的肯定是這個世界,對么?”銀發的女巫回頭看向徐逸塵,她的臉上已然掛著兩行清淚:“我沒法看著她們就這么死去,所以我幫助了其中一個孩子。”
徐逸塵能看見女巫靈魂深處的動蕩,他用自己的靈能之力環繞住了愛菲拉爾,在靈能之海中保護著她。
“我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文書修女們在隨后的儀式中遭遇了致命的錯誤,被封印的大魔得以逃出生天。”愛菲拉爾沿著螺旋形的樓梯緩步向前,聲音滿是悲傷:“但我知道,是我犯下了錯誤,最終導致了整場悲劇。”
“在我們的世界里,有個專門和混沌打交道的組織,叫有關部門。”徐逸塵越過了愛菲拉爾走在前面,她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很容易讓隱秘在這里的邪惡找到空子:“按照他們的統計,凡事和混沌掛鉤的計劃,最后翻車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就算沒有你的小幫助,這里也遲早會出現意外。”
畢竟這些修女雖然也算是超凡者,但本質上她們的力量并不強大,那些掛著文書修女名字的修女,只不過是受過些許系統教育的女性施法者而已。
而那些戰斗修女,也不過只是低級戰士,游俠的統稱而已,以徐逸塵對修女們的認識,她們內部似乎并不以實力為等級劃分,而是以信仰為基礎。
所以一個凡人領導者幾個超凡者的修女小隊也是存在的,在這樣實力良莠不齊的隊伍引領下,去研究女巫背后的力量,能拖這么久才翻車,甚至還在翻車時造就了愛菲拉爾這樣的成果,只能說是巫王提供的實驗室足夠堅固,并且這些修女真的足夠虔誠,獲得了巫王保佑。
籠罩在整個修道院里的陰暗氣氛正隨著徐逸塵的火焰不斷衰減,躲藏在暗處的腐化者們就像陰溝里的老鼠,不斷朝著修道院深處逃竄試圖躲避正在靠近的災厄。
長相丑陋的修女在巨大的褻瀆法陣前不斷祈禱,她甚至抓過跪在旁邊同樣信奉色孽的同伴,用鋒利的指甲割斷了對方的喉嚨,在死亡降臨之前,活生生剝掉了對方的臉皮:“偉大的痛苦藝術家,您為什么不回應您卑微的信徒?是我們共享的痛苦還不夠么?我們可以奉獻更多!更多!”
在半空中,一個用數十張修女的臉皮縫制,以及數不清人類骨骼搭建的巨大球體發出了輕蔑的笑聲,用復合重疊的女聲說道:“背叛者,你還看不清現實么?你信奉的邪惡已經狼狽而逃了,正義和復仇的火焰即將籠罩你,籠罩你們所有人!”
“即便如此又怎么樣?”丑陋的修女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頭頂的巨大人造物叫喊著:“就算你們贏了這一場,人類的命運能改變么?不可能!你們遲早會被偉大的混沌所吞噬,早一天皈依,就是早一天解脫!”
“愛菲拉爾會讓你知曉,背叛的代價。”修女們的聲音中透漏著滿足:“一個叛徒的血,兩個叛徒的血,然后一個大魔的血,一群大魔的血,這個世界已經找到了愿意為它犧牲的變數,你主子的邪惡計劃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謊話!騙子!你們這群被縫在一起的老女人,剝面之苦還不能讓你們閉嘴么?”丑陋的修女拿出了一柄巨大的剪刀:“既然主人已經離開,我要破壞你們的連接,讓你們永遠也找不回自我!”